第九十七章：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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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故作轻松地开玩笑：“记得保密。”</p>

“嗯。”</p>

“你应该也发现了，在我的家乡，有许多和三界都不一样的习俗。而无论是哪里，都无法和我的家乡对照上。”</p>

神灵颔首。</p>

这方面清禾从未刻意遮掩过，以祓神的沉静睿智，定早就察觉了，只是见她没有主动提，便从未问过。</p>

“那是因为我的家乡在另一方时空……次元？总之就是完全不同，我的家乡没有灵力，没有神灵，只有法律和稳定的社会……嗯，世道。虽然依然有穷人和不公，但大体来说，大家都不会出现走投无路的情况。”</p>

神灵闻言，面上毫无异色，只是颔首。</p>

想来他多半也有过这方面猜测。</p>

“你在故乡，应也是锦衣玉食的出身吧。”</p>

“恰恰相反。”清禾露出有些无奈的笑容，“我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女。”</p>

神灵终于露出有些意料之外的表情。</p>

清禾没有任何隐瞒，将自己狼狈又清贫的身世，一一道来。</p>

说到最后，她脸上仍然是平静镇定的微笑，内心却终究有些难堪地瑟缩起来。</p>

她不是什么锦衣玉食，家庭美满的大小姐出身。</p>

她寄人篱下、患得患失、黯淡无光。</p>

她和生而至尊的神灵差别如此之大。</p>

“我死后被此世宿命选中，要求我救赎此世神灵——即为你，若能成功消除你之戾气，便可复活回归过去的生活。”</p>

但听闻这些，神灵面上仍然毫无波澜。</p>

——哪怕是宿命声称他们乃是话本衍生出的世界，天道也依然毫无意外之色。</p>

“你一点都不惊讶么？”她就是顾虑原作才迟迟不说的。</p>

天道平缓开口：“你怎知不是宿命刻意蛊惑你的心神，为你炮制出虚假记忆？若无此铺垫，你当真会选择接受接近一名堕神？”</p>

清禾语塞。</p>

对哦。</p>

那时候她只是普通亡魂，还不是随宿命拿捏？</p>

神灵轻声问道：“你想回去么？”</p>

清禾缓缓摇头。</p>

即使表哥对她很不客气，姨夫态度也冷冷淡淡，但她过去也只能装作不知道地蹭住。</p>

可那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就是她于那个家庭是个多余的人。</p>

“当时想着大学以后好好打工，自己搬出去住，逢年过节回去看看就好。”</p>

“现在……”清禾眨眨眼睛，“对你来说，我是多余的人么？”</p>

“你总喜欢明知故问。”神灵的回答言简意赅。</p>

清禾理所当然道。</p>

“你不也在明知故问？”</p>

“不过，你真的一点都不惊讶么？一点问题都没有么？”</p>

穿书诶！</p>

穿越诶！</p>

宿命选中的神灵新娘诶！</p>

她可是用了毕生的勇气才交代出自己的秘密，结果天道反应如此平平无奇，好似许久前就知道了？</p>

天道平静开口：“话归正题。”</p>

清禾震惊：“我刚才说的话不算正题么？”</p>

神灵冷淡面容上，终于露出有些无奈的表情。</p>

清禾这才相信，原来天道是真的没有介意。</p>

“总之，理由我已经说明啦，就是要让家里更有年味儿。”</p>

于是又向神灵解释了一番何为年味儿。</p>

天道未必尽数理解其中的文化氛围，但少女明亮热忱的眼眸，却尽数映入他的视野中。</p>

“我反正把这里当家。”清禾故作镇定道，“就是不知道你怎么想。”</p>

这里是少女视为家的地方，藏着她过去记忆中最为沉厚的部分。</p>

年。</p>

而她将过年的“福”，改为了“祓”。</p>

“大家都把祓用来涤荡邪祟，但我觉得，我的福气是从遇见祓开始的。”</p>

祓到，也是福到。</p>

“所以你看……我这次准备的可以么？”</p>

神灵安静地凝望着他。</p>

像是回忆初遇时的拥抱，每日赠送的礼物，家家户户的祓字，以及少女精心打造的家。</p>

这是她以爱打造的“家”。</p>

亦是针对神灵，以祓为名的囚笼。</p>

“好。”他轻声道，“我接受。”</p>

而他，甘之如饴。</p>

“接受——？”她似乎知道他在说什么，却又不敢相信。</p>

“祓。”神灵眉眼柔和下来。</p>

“你接受祓这个名字了？！”</p>

“嗯。”祓神道。</p>

清禾望着眼前的神灵，一时失语。</p>

此时看他……确实已然不是初遇时杀气腾腾，阴郁乖戾的模样，反倒与万年后的他极其相似，只是少了些长眠万年的清净恬淡。</p>

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在和后世逐渐吻合相连。</p>

“那……历史上真正让你接受名字的人，是我么？”少女难以置信道。</p>

祓神叹口气：“我都早已想到不知许久，只是不愿承认……你怎能现在才意识到？”</p>

“我不笨！”清禾警觉道。</p>

“好，不笨。”祓神从善如流。</p>

清禾瞪了他一眼，还是微笑起来：“不错，在生日前一天的晚上收到这个礼物，真不错。”</p>

她的生日是大年初一。</p>

没想到居然要在万年前过生日，也是十分与众不同的经历。</p>

“不，我赠送你的深沉贺礼，另有他物。”</p>

神灵却再次是，淡淡开口。</p>

他似乎已经决定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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