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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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灵无所不能。</p>
因此,一切的一切,都不再会再有遗憾。</p>
*</p>
清禾最初走得还很慢,但湖水平稳,盐石润泽,本质与平地并无区别,于是脚步就快了起来。</p>
她目光在湖面上搜寻,嘴里小声叨叨:“湖面最中央的白云,最中央……哎,在那里!”</p>
发现中央湖面倒映着的天光云影,清禾顿时露出惊喜笑容,踏步向前跑去。</p>
然后险些被盐石滑倒跌跤,若非没来由的一缕风扶住她,她只怕才要摔得惨。</p>
“走路便看着脚下。”祓神大人时刻能够将现实与哲理联系在一起。</p>
但架不住清禾恶人先告状。</p>
“是您将盐石打磨得过于光滑,影响我的状态,不然我会脚底打滑吗?”</p>
神灵却不吃这一套。</p>
他冷冷道:“那现在便将原先盐石还给你。”</p>
清禾鼓起腮帮子,倒是不吱声了。</p>
但是她却逮住神灵说漏嘴了。</p>
盐湖里的变化,果然就是祓神的功劳。</p>
而神灵嘴上说得严厉,实际也没改变现在的湖泊情况,因此她还是走得稳稳当当。</p>
清禾距离那片白云倒影也不远,她走过去,俯身从白云影子中捞起一物。</p>
她打量手中的东西:“这是……镜子?”</p>
这是面以不知名材质的温润白木做框,大小与人脸等同的银镜。框中镶嵌松绿石、琥珀、红玛瑙等宝石,背后雕刻着瑞兽白泽教化万物的传说。</p>
她将这面银镜捧在手中,能感受到清凉的灵力顺着经脉蔓延至头脑,使人神智清醒。</p>
哪怕是她,都能明显感觉到,这份法器的位格绝不会低。</p>
“此镜名为白泽,锻造之初,得了白泽一滴眼泪点化,因而拥有通晓万物,去伪存真之能。”</p>
白泽乃是神话中的瑞兽,能言语,达知万物之精,在众多神兽中,最为凡人帝王所追捧。</p>
不过与凤凰一样,在天道长眠后,瑞兽便远遁尘世,再未于世人面前出现过。</p>
这面承载神兽知晓神灵命运后的哀伤之物,是修真界所誉的十大神器之一,却原来一直在祓神手中。</p>
但这些知识神灵没告诉她,清禾也不了解,所以并未生出对神器的敬畏谨慎感。</p>
少女只是朴素的根据自身经历推断:</p>
原来如此。</p>
她设计了名为天空之镜的试炼,用于去伪存真,神灵便赠予她这样的礼物。</p>
她稍微琢磨一下来龙去脉,明白经过后,顿时脆生生道:“谢谢祓神大人,我很喜欢!”</p>
说完,她补充道:“这镜子,挺适合做梳妆镜的。”</p>
神灵对她的凡人习性从无约束,即使她准备拿传说中的神器做梳妆镜,也不会提醒她。</p>
清禾做起来更是理直气壮。</p>
毕竟地宫里就是没有正常梳妆镜,每次都得她凝结水镜,现在有个正经镜子给她用,以后确实会方便些。</p>
“而且您看,这镜子还可以这么用。”</p>
清禾将白泽镜端正捧在面前,清清喉咙,严肃问道:“白泽,你觉得我今天这身穿搭好看吗?”</p>
祓神:……</p>
便知道这小姑娘会有些奇怪想法。</p>
神灵轻嗤。</p>
白泽通晓万物,区区穿搭也是十分了解。</p>
只见镜面之中映衬出清禾模样。</p>
镜中的少女,面颊被日光照的微红,黑色长发被金凤束起,虽被风不断吹拂,却丝毫不显得凌乱。肩上披着红纱,水天白云之间,愈发显得娇艳俏丽,生机勃勃的美几乎能灼痛视线,画面灿烂美好。</p>
清禾对此十分满意。</p>
就知道她很漂亮,哼哼。</p>
她又问:“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是三界最美的人?”</p>
祓神忍了又忍,终是开口纠正:“它名字并非魔镜,而且提问也并非如此使用。”</p>
白泽性格清正,强迫它媚意事己,只会招来祸事。</p>
当年那只为天道垂怜收留的白泽,便是不愿谄媚妖皇,便被百般折辱,奄奄一息之际,几乎招来覆灭整个南厌部洲的天雷,如此天机波动,引来天道注意,这才出手收留了那只白泽。</p>
因此没有人比祓神更清楚,那只小东西多么有骨气。</p>
然而——</p>
清禾挑眉:“是么,我看白泽不需要配合,实话实说就行呀。”</p>
说着,她自豪地将白泽镜展示给祓神看。</p>
在她提问后,只见镜面中水波摇曳,潋滟之后,倒映着的赫然是少女冲他眨眼比心的微笑模样。</p>
祓神默然。</p>
这白泽,何时变成这般没骨气样子了?</p>
“您这反应是什么意思?”清禾见他不说话,“您觉得我不是三界最美之人么?”</p>
不。</p>
他只是不懂,那小东西为何会故意如此哄她——不,此地真话效果还未祛除,即使是神兽,也不能说谎。</p>
为何不算谎言?</p>
……</p>
祓神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在其中的作用。</p>
天意,即为真理。</p>
白泽通晓天意,天道的想法便是真正的答案。</p>
因此,神兽之镜并未违背本心欺骗。</p>
这意味着什么?</p>
见他不语,清禾唤道:“祓神大人?”</p>
祓神淡淡道:“你且与它玩吧。”</p>
清禾顿时不满地皱眉头。</p>
看看看!</p>
每次最扫兴的就是这个人。</p>
清禾吐槽:“人家白泽实话实说,就明明很实诚。偏您非要说它是哄我玩的。”</p>
然而不知为何,她这么说后,神灵反而更不悦了。</p>
哎你说这个神。</p>
就很怪。</p>
清禾便也不理他,开开心心地继续逗白泽镜玩起来。</p>
“白泽呀白泽,三界之中,谁是运道最好的人?”</p>
镜子中映出少女好奇而俏丽的眉眼。</p>
“真的假的?”</p>
想到自己的经历,清禾本有些怀疑,但反正是好话,为何不信?</p>
哪怕是假的,当个彩虹屁——不对,这里不能说谎话。</p>
说明白泽就是这么认为的!</p>
“我,运气这么好?”清禾下意识与神灵沟通,“祓神大人,这是真的么?我怎么不觉得我运气这么好?”</p>
祓神无视了她的提问,似乎是觉得问题过于无聊,不想参与她的问答互动。</p>
清禾决定换个问题试验一下。</p>
她十分自信的提出疑问:“白泽呀白泽,谁是三界之中,最关心祓神大人的人呀?”</p>
镜面恍若湖面,浅浅翻开涟漪,重新换了副画面。</p>
那是在发觉祓神喜欢花后,于某个晨间折下花枝时的清禾。</p>
少女踮起脚尖,一手扶住花枝,一手小心翼翼地将那枝山樱折下,眉眼专注而认真,带着隐约期待的笑意,仿佛在幻想某人收到花后的反应。</p>
“哈,果然是我!”</p>
清禾立刻呼叫祓神:“看,你就是这样对待三界中最关心你的人的么!”</p>
她沉浸于道德制高点,所以没有意识到,为何浮现的画面不是此刻的她,而是折花时的她。</p>
神灵依然缄默不语。</p>
是不屑懒得开口吗?</p>
这样的沉默,叫清禾有些不确定。</p>
“不该啊,它刚才不是换图案了么,应该没坏吧?”</p>
清禾重新研究了一下白泽镜,觉得冷却得差不多了,提了下一个问题。</p>
这次她长了个心眼,在心里偷偷传念给白泽镜。</p>
“白泽呀白泽,谁是祓神大人,三界中最喜欢的人?”</p>
说来奇怪,提了这个问题后,白泽镜呆滞了两秒,居然没变化。</p>
清禾晃了晃他:“你还好吗?”</p>
随后,白泽镜方才缓慢地出现水纹波动,似要勾勒出某人的身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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