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生物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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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青青：“……”</p>

她想起来了，这是她刚刚失忆那会儿的事情。魔灵胎应谢无妄之邀，到天圣宫来给她看病。</p>

他继续道：“如今魔灵胎还藏在岳丈那里，我对和尚们客气点，应该的。”</p>

原来是心虚。谢无妄这样的人，竟然也会心虚吗？</p>

宁青青捂着嘴巴偷笑起来，连他无耻地管宁天玺叫“岳丈”都没察觉。</p>

“笑。”他懒洋洋地抬手，拍在她的脑门上，“有得你哭。”</p>

宁青青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最大的书架边框上，端端正正地纂刻着“古籍”二字。</p>

她呆呆看着面前高山一般的书架，以及架中密密麻麻针插不进的藏书，额角不禁突突突地跳了起来，浑身散发出颓丧气质。</p>

“不然……”她真诚地冲他眨了眨眼睛，“你再向大和尚们好好道个歉，多请几个人过来帮忙？”</p>

谢无妄无情拂袖：“少说话，多做事。”</p>

只见他手掌一晃，巨架左下方飞出一册古卷，落入他的掌心。</p>

他快速翻看起来。</p>

蘑菇也随便抽出一本，翻开。</p>

半炷香之后，她捻了捻看过的那薄薄一层卷张，捏了捏还未看的厚厚一沓，再抬头看看一眼望不到顶的巨书架：“……”</p>

谢无妄已开始看第二本了。</p>

她默默估算了一下，就凭他这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领，看完这一架子书，大约也只需要十年八年的吧。</p>

“谢无妄……”她拖长了声音，“我们就是在碰运气对吧？”</p>

他淡淡瞥过一眼：“熟能生巧。”</p>

宁青青：“？”</p>

很快她便发现，谢无妄翻阅古籍的速度明显有了提升。</p>

她盯着自己手中还未看完五分之一的册子，不禁有些赧然。</p>

她真不是一只喜欢混吃等死的蘑菇啊。</p>

只是……看书这种事情，她着实不擅长，盯着这些密密麻麻的字样看久了，一个一个字像是要从纸张里面飞出来，非得用手指摁着，才不会看错了行去。</p>

……嗯？</p>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那根白葱一般的手指上。</p>

沉吟片刻，探出菌丝。</p>

菌丝蔓延，如水洗一般，顷刻漫过了一页纸张。</p>

过目不忘……虽然她无法做到“不忘”，但“过目”还是可以的，菌丝扫过，她轻易便找到了阵啊封印啊这一类的字眼。</p>

宁蘑菇双眼一亮：“熟能生巧嘛，谁还不会了！”</p>

她晃了晃手指，潮水一般的菌丝迅速蔓延，它们极细微，毫无阻碍地穿过了每一页之间，‘刷’一下便同时扫过几十上百页。</p>

“谢无妄！”她得意地扬起了自己的下巴，“你，退开。”</p>

谢无妄正将一本古册插回书架中，闻言，偏头向她望过来。</p>

蘑菇不禁眼前一亮——认真取书看的男人，当真是斯文清俊到了极致。</p>

她自己不爱看书，却喜欢谢无妄看书的样子。她跑到一旁，从角落搬来一张木椅，用菌丝清理干净，然后很狗腿地请谢无妄坐下。</p>

“红袖添香。”她弯起了眼睛。</p>

谢无妄眉梢微挑，饶有兴致地望着她。</p>

只见她倚在他的椅子扶手上，荡出菌丝，哗啦啦漫过一整列书籍，顷刻便将带着“阵”或“封印”的古籍挑出来，翻到那一页，送进他的掌心。</p>

“有趣。”谢无妄从善如流，执卷看了起来。</p>

随着时间流逝，一人一菇配合得越来越默契，取书、看书，丝毫不乱。</p>

速度快得叫人眼花缭乱。</p>

青玉般的菌丝越漫越高，谢无妄执卷的动作也愈加优雅。</p>

终于，他扬手：“停。”</p>

“找到了？”她激动地望去。</p>

只见他从乾坤袋中取出纸笔，照着古籍所述的方位，一笔一笔连出了一个外圆内方的巨阵。</p>

“是它么。”他抬眸看她。</p>

宁青青取出特意保存的菌丝地图，与之对照。</p>

她的神色越来越严肃，唇瓣紧紧抿成了一条线——只见尸堆的方位，与那巨阵的阵心，几乎完全重合！</p>

“找到了……”她紧张又激动地望向他，“是什么？”</p>

谢无妄阖上手中古籍，起身，立在她的面前。</p>

她扬起头来看他：“嗯？”</p>

“大封印。”谢无妄一字一顿。</p>

宁青青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万妖坑是在大封印里面没错啊……”</p>

话音未落，她惊愕地吸了一口气，瞳仁阵阵收缩。</p>

“你是说……”</p>

“嗯。”谢无妄的视线沉沉落向她手中的图案，“它就是大封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