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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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谕没有忘了给《Science》投上一篇稿件,内容主要讨论了爱因斯坦光电效应论文中的光量子假说,并且首先正式提出了“波粒二象性”观点。</p>
不过目前大部分物理学家都反对光子存在,也就是说仍旧认为光只是一种电磁波。</p>
李谕详细介绍了其中的光电效应方程,即</p>
E=hμ-w</p>
(电子能量=光子能量-逸出功</p>
逸出功就是电子被激发出来,从金属板逃离所需的能量)</p>
这个式子的物理意义理解起来很简单,而且确实非常完美地解释了光电效应。</p>
不过显然绝大多数科学家都无法接受量子假说。欧洲尚且如此,更何况美国这边。</p>
稿件发出后,密立根首先强烈表达了反对,他发文称:“李谕先生贵为如今科学界的一位权威,还是犯了过于年轻的错误。一个没有实验验证的假说不应该堂而皇之言之凿凿地宣布出来,这会误导整个物理学界的进展。”</p>
李谕则写文,干脆给他指明了实验方向:“想要推翻我的言论并不难,只需要做出实验。我思考了实验的可能性,光电效应方程E=hμ-w在函数图像上是一个关于光的频率μ的一元一次方程,函数的斜率即普朗克常数h。在实验中经过多次测试,找出斜率,如果恰好与普朗克先生得到的结果一样,岂不就验证了光电效应,继而验证了光子的存在。”</p>
思路是这样,说起来很容易,不过具体的实验操作自然非常复杂。</p>
李谕的回复有理有据,密立根无法再反驳,只能按照李谕的思路去试验。但他心中认定结果肯定与普朗克常数不符,必然能驳斥掉光量子假说这个荒谬的结论。</p>
但实验不好做,估计要花不少年。</p>
李谕又给胡刚复发去电报,让他求学途中格外关注这个无人的赛道。在潜心学习几年,打好基础后,李谕就会想办法让他跟着密立根去做做实验,提高提高实验水平。</p>
胡刚复虽然还无法完全看懂李谕写的内容,但他产生了非常浓厚的兴趣,这才是物理!</p>
物理,物理,就是物质世界的道理。</p>
他还记得此前李谕讲到的关于光的本质探究历史,如今听到光量子测量课题,要不是理论储备还很薄弱,马上就跃跃欲试。</p>
这个实验总体上来说水平很高,是当下物理学界顶尖的项目,直接触及到量子力学的基础之一。</p>
如果胡刚复在美国的几年能够有所建树,那可真是太棒了。</p>
李谕发电报嘱咐他每个学期都要给自己报告学习进展,然后进行相应指点,到时候可以推介到密立根的实验室。</p>
只要水平够,加上李谕这种诺奖获得者的推介信,进入密立根的实验室肯定没问题。</p>
李谕还没有利用自己的地位写过推介信,一推一个准。</p>
——</p>
华尔道夫酒店,大棕榈树餐厅。</p>
李谕、吕碧城、特斯拉、马克·吐温一起共进午餐。</p>
“想不到两年不见,你竟然已经结了婚!”特斯拉说。</p>
李谕笑道:“怎么,有什么不妥?”</p>
特斯拉说:“太可惜了!独身主义的好处你将再也体会不到。”</p>
李谕说:“你该不会也推崇那首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p>
“哦!我喜欢这首匈牙利诗人的诗歌。”特斯拉说。</p>
吕碧城向李谕小声问道:“这是什么诗?”</p>
李谕用中文给她说了一遍,吕碧城沉声复述,很快记住,说道:“虽然感觉上很像白话诗歌,但其中的意味倒是不错。”</p>
特斯拉仍然在侃侃大谈独身主义的好处:“独身可以让我永远沉浸于事业之中,一旦结婚,你就会发现事业全毁了。”</p>
马克·吐温笑道:“为了防止陷入爱情,你连仆人都选择了男性,是这样吗?”</p>
特斯拉竟承认说:“没错,即便我是坚定的独身主义者,也无法长时间抵御近距离接触女人。”</p>
李谕忍着笑说:“又不是天天女仆装。”</p>
特斯拉见说不动他们,只能无奈道:“总之,你们永远不会体会到独身主义的优点了。”</p>
马克·吐温吸了口烟斗,对特斯拉说:“这两年你好像又接了不少专利开发项目,进展怎么样?”</p>
“简直一团糟!”特斯拉说,“去年费城的巴德公司想让我与他们合作开发一种汽油动力涡轮机,但我思考再三,觉得可行性还不如我的艾登克里佛塔。”</p>
李谕听了差点歪倒。</p>
早在1905年,瑞士一位叫做波希的博士就申请了涡轮增压器的专利。</p>
涡轮增压的原理简单点说就是利用发动机排出的废气带动涡轮,进而加大进气量,促进发动机的燃烧,从而达到增加动力的效果。</p>
不过这项技术的前提是发动机要足够稳定,不然涡轮增压器会大大降低汽车的平顺性,开起来将非常难受。</p>
所以这项技术即便这么早就提出,真正要实现民用起码还要过六七十年。</p>
但是涡轮增压技术在一战时期就开始推广到了飞机、船舶领域。</p>
而且不管怎么说,涡轮增压在几十年后都会大放异彩,至于特斯拉说还不如他的艾登克里佛塔项目可行,就有点玩笑话了……</p>
马克·吐温也下结论说:“拒绝他们就对了,现在所有的发动机厂商总想着去提升动力,太极端。”</p>
特斯拉继续说:“还有更有趣的,福特和通用的工程师找到我,要设计一款飞行汽车。”</p>
李谕禁不住问道:“福特和通用?”</p>
“对啊,”特斯拉说,“但我对空气动力学一直不在行,所以只能拒绝。他们在被我拒绝后,还想找李谕先生,我也直接让他们放弃,因为以我的理解,你不会参与这种冒险的设计。”</p>
“还好你帮我拒绝了。”李谕吁了一口气。</p>
李谕并没有嘲笑的想法,美国在科学领域虽然比不上欧洲,但另辟蹊径,在发明这条路上不断突破,千奇百怪的想法多了去。</p>
特斯拉拿出一张图纸:“除此以外,我对芝加哥铁路运营商提出的一个想法很感兴趣,并且已投入大量业余时间研究。”</p>
马克·吐温好奇道:“什么项目?”</p>
“为火车开发前大灯。”特斯拉说。</p>
马克·吐温惊讶道:“这需要多么大的功率,总不能在火车上像灯塔一样安装巨大的反射镜吧?”</p>
特斯拉说:“我考虑了许多方案,不过受限于灯泡材质,感觉有点推进不下去。”</p>
这时候的火车晚上基本都是不开的,就是因为没有前大灯。</p>
马克·吐温对李谕说:“你有一项为汽车专门设计的前大灯,能不能用在火车上?”</p>
李谕说:“恐怕不行,火车的特性与汽车完全不同,需求更不同。”</p>
特斯拉说:“如果连李谕先生都觉得难搞,我就真心想放弃了,只是可惜了那十万美元奖金。”</p>
搞涡轮汽油机、设计飞行汽车、研究火车前大灯都是历史上特斯拉参与过的项目,他晚年太穷了,什么项目都接。其中火车前大灯的研究足足花了九个月。</p>
可惜这些项目并没有给他赚什么钱,仍旧穷困潦倒。</p>
要不是李谕让他进入自己的公司,现在的特斯拉还不知道会怎样。</p>
李谕说:“随着科技不断进步,能够慢慢发现很多最初的概念其实是粗陋的。在开发的过程中必然出现各种新问题,而且会很棘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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