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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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衍之尴尬一笑，“我不是那个意思。”

“别看我长了张学习不好的脸，我可是年级第一呢。”陆子宜从小就被人说长了张不爱学习的脸，就为了狠狠打那些人的脸，她可是从小就拼了命的学习呢。

就因为这句话，秦衍之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事，他的表妹从小就生得漂亮，应该说是长了张贵气的脸。所以秦衍之总是逗她说长了张学习不好的脸，让小丫头气了很久。好像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秦静好那不服输的性格就被他刺激了出来，小丫头连上幼儿园时都比别的小朋友多拿了很多小红花。

想着，秦衍之看着陆子宜，竟和小时候的那张脸重叠在了一起，尤其是右眼角下的泪痣，竟然一模一样。

“静好…”秦衍之望着那张相似的脸，不自觉的喊出了她的名字。

陆子宜微微一怔，避开了秦衍之的目光，微低着头无措的转动着眼珠。

“您的鲜榨杨桃汁，请慢用。”服务员的及时出现，把秦衍之拉回了现实，也让陆子宜逃过了一劫。

陆子宜本想喝果汁，但秦衍之的眼神实在是太灼热，只能抬头看着他硬着头皮问：“要，要喝果汁吗？”

秦衍之看了眼陆子宜点的果汁，摇摇头：杨桃真的是世界上最难吃的水果，没有之一。

陆子宜低头喝着果汁，想着秦衍之刚刚那副嫌恶的表情，笑了。

以前秦衍之跟着父亲一起去广东看他们的时候，那时他还没吃过杨桃，但是玩儿心大发的小丫头就在杨桃上抹了很多盐和醋。导致秦衍之自那次吃过二次加工后的杨桃后，在年少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之后听到“杨桃”二字就犯恶心想吐。

秦衍之平静了会儿开始进入正题，“想必这几个月有很多家公司向你抛了橄榄枝。”

陆子宜点点头。

“听说，金鼎也有意签你，为什么连面谈都没同意？”金鼎和星芒势均力敌，签了金鼎还有可能进军国际，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为什么她会连试试都不愿意？

陆子宜笑着反问：“星芒会给我出唱片吗？”

“会。”

“那会给我资源，捧我吗？”

“会。”

“金鼎可以的，星芒也可以。况且金鼎多的是送去海外的艺人，我要是进了金鼎，很有可能是被送到韩国当练习生以女团身份出道。但我不想。”陆子宜的立场很明确。

“周蓓很欣赏你，可能会重点培养你当他的接班人。”秦衍之并不是在给对家拉票，他只是想确认，等她以后红了之后被对家挖走的几率是多少。

陆子宜明白秦衍之的顾虑，娱乐圈内跳槽或是被对家挖走的情况屡见不鲜，所以有所顾虑也数正常。

“你也说了是可能，我不喜欢打没有把握的仗。何况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红了，以星芒在业界的地位，我还会傻到毁约跳槽到别家吗？”陆子宜说得很直白，她确实不太喜欢在签约这事上拐弯抹角。她的意思是，要是想签约就把条件直接说清楚，没必要拐来拐去的试探，甲乙双方真诚一点不好吗？

秦衍之没想到她会说的这么直白，但她说的也确实是公司所顾虑的。随即拿出合同递给陆子宜，“这是为期五年的合约书，时间一到，去留你可以自定。在这期间，星芒会用所有资源捧你，并且给你配最优秀的团队。详细的内容你可以看合约书，如果有什么疑问随时可以提，或者你有什么想附加的条件也可以提，但是要视情况而定。”

她也没急着看合同，而是直接提出了条件，“我会仔细看，但我有个条件也希望星芒可以同意。”

“什么条件？”

“我的家庭背景，希望星芒可以帮我压下来，虽然也不会查到什么。”

“为什么会查不到？”

陆子宜笑了笑，“当然是怕牵扯到一些人，以秦先生的身份背景，不也只能查到星芒娱乐公司，而已。”

秦衍之的眼神一变，“什么意思。”

“秦先生不必担心，我知道的不多也不会说出去，只是希望星芒可以对这一块多上些心。”毕竟她不想因为她的原因，让陆家陷入不必要的流言蜚语里。

秦衍之试探性的询问：“你和陆景行，是什么关系？”

“重要吗？”

“重要。”

“广东陆家有一子一女，大儿子陆景行是医生，小女儿陆子宜是实习医生。”陆子宜说的坦然，就像她真的就是陆子宜那般。

广东有很多姓陆的人家，但他确信她说的陆家就是他认识的那个陆家。

“你…认识静好？”

陆子宜继续保持微笑道，“不仅认识静好，我还认识妈…秦妈妈，秦妈妈做的辣子鸡是我的最爱。”陆子宜极力控制着险些垮掉的表情。

“那静好，静好她真的…”秦衍之还是没办法问出口。

“秦妈妈和静好的事…我也觉得很抱歉，可是逝者已逝、生者如斯，希望你也可以放下。不然静好看到亲人为她难受，会伤心的。”陆子宜掐着手心让自己保持理智，这种感觉就像是亲手把自己扼杀了一般，难受至极。

秦衍之的眼眶微红，身为家里独子的他，从小就格外疼这个表妹。所以在确认她身亡的消息后，他曾一度崩溃。

“是因为车祸，是吗？”

陆子宜颤抖着声音回答：“…是。”

“一定很疼吧…她那么怕疼，小时候手指被划破都会红着眼睛哭的很伤心。那时候…该有多疼。”秦衍之低下头不再言语，心里像是落进了千斤重的石头，沉重的无法呼吸。

陆子宜红着眼睛看着低着头的秦衍之，这世上若还有人会心疼她，那就只有秦衍之了。

伸手想去安慰他：哥哥…不要哭，哥哥…不要难过，哥哥…对不起，静好已经回不去了。

最终还是把手缩了回来：对不起…

她看过向大海抛洒骨灰时崩溃痛哭的陆妈妈；她也看过在她成为陆子宜而活的那些日子里，陆家夫妇幸福快乐的模样；她也看过，在她迷路没有回家的那几个小时，陆家夫妇一瞬苍老的模样……

这些画面在脑海里像播放电影般闪过，一幅幅画面那样真实真切，她要怎么走出陆子宜的世界，重新走进原属于她的…秦静好的世界？她没办法，没办法回去。

最后还是没有和秦衍之说再见，因为她知道秦衍之需要时间缓冲，而她也没勇气用这样糟糕复杂的心情去扮演好陆子宜。

晚上，陆子宜偷偷拿钥匙开了地下酒窖的门，随便拿了瓶红酒就坐在地上喝了起来。

明明签了金鼎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情况出现，可她还是想离秦家近一些，即便是以另一种身份陪在身边，她也满足了。

果然，我还是自私的。

陆景行今晚和另一个人换班，所以有了空余时间可以休息。可没想到回到家，迎接他的是一室黑暗。

开灯发现地上有陆子宜的鞋，这时小酥肉也跑过来围着他叫着。在家里找了半天没找到人，最后发现地下酒窖的锁被开，顿时心里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一进到酒窖，扑鼻传来了阵阵酒香。自从六年前陆子宜在这里试图自杀未遂后，他就很少再来这里，也很少再碰酒。这个地方留给他的记忆太不友好，所以当她再一次进到这里的时候，他开始慌了，他怕她会重蹈覆辙。

还是在之前那个位置，陆子宜背对着他侧躺在地板上。

陆景行快步跑过去确认她的状态，在确认只是喝醉后，狠狠松了口气。

陆子宜微睁开眼起身又抽了瓶酒，结果被陆景行夺了过去。

随即微红着脸望着陆景行，“酒。”说着跪在地上伸手要够他手里的酒。

陆景行把酒举的更高，“你醉了。”

“不可以吗？”

陆景行斩钉截铁的拒绝，“不可以。”

陆子宜呆愣的望着陆景行，“原来不可以啊…”说着跪坐在地上低下头，双手无措的捏着衣服，模样可怜极了。

陆景行看着她的肩膀一直在小幅度的颤抖着，也有泪珠落在地板上发出了滴答声：她哭了。

陆景行心疼的不行，伸手把人抱进了怀里，安抚似的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今天…见到哥哥了。”

陆景行的手一顿，但也只有两秒，随即再次轻拍着她的背“嗯”了声。

陆子宜趴在他的肩上，睁着眼睛呆愣的望着空气落泪，“他很难过，因为静好。他哭了，静好也好难受。”因为是在醉酒后说的话，所以说的毫无逻辑，却是内心深处最真切的想法。

这是陆景行十几年来第一次听她叫自己的名字，明明那么美的名字，可她却在十岁那年过后再也没说过。

陆景行摸着她的头轻声道：“静好不哭，乖。”

“静好不乖，所以陆景行才不喜欢静好。”难得服软，却是在神志不清的状态下。

陆景行的手停在半空，因她的这句话而忘记了动作。

“陆景行…没有不喜欢静好，”反而是因为太喜欢，所以才会怕她知道又怕她不知道。

陆子宜推开陆景行，前倾身体盯着他，“那你喜欢静好吗？”

陆景行本能的向后仰着身体，盯着面色绯红的人道：“喜欢，很喜欢。”

陆子宜先是疑惑的望着他，过后突然咧嘴笑着。一瞬间，陆景行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跳的杂乱无章。

就在他无措之际，陆子宜突然凑近试探性的轻吻了上去。

陆景行曾经想过无数次与她接吻的画面，但没想到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被她主动亲吻。

可能是鼻尖缠绕着的酒香让他乱了心神，很快就意乱情迷的搂着她的腰开始缠吻。她的身体柔软的贴合着他，软香在怀又情到深处，一切都像是恰到好处。

但就在陆景行要进行下一步的时候，陆子宜很不给面子的倒在怀里昏睡了过去。

陆景行望着怀里的人叹了口气，他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把人抱到床上，望着皱着眉睡得极其不安稳的人，心疼的抚着她的脸。

“对不起…对不起…”陆子宜一边呓语一边落泪，秦衍之说的那些话，他对她的心疼和思念，都让她的愧疚达到了极限。

在见到秦衍之的那天起，他就知道，她一定会难过。她用现在的身份成全了陆家，却委屈了自己、伤害了秦家。

陆景行为她拭去眼泪，俯身在她的眉间轻轻落下一吻，却怎么都无法抚平她那紧皱的眉。

你选的路，我会陪你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