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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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宜刚到急诊科报道就遇到了出车祸被送来的患者，跑到医院门口就看到有个人跪坐在患者身上做着心肺复苏。

俞梳瞥了眼愣在原地的陆子宜喊到，“愣着做什么，快过来帮忙！”

患者大腿上的伤口血流不止，陆子宜只能边跟着医疗床跑边用衣角按着伤口止血。

从患者被移到医疗床开始到进抢救室，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俞梳一直跪在床上不停歇的做着心肺复苏。

这时陆景行也跑了过来一起推着床往抢救室跑去，而他的眼神未在陆子宜身上停留。

直到进了抢救室，被隔离在了门外，她才有些回神。而望着沾在衣服和手上的血，手也在止不住的颤抖着。

好多血…

跑到卫生间冲洗着手上的血迹，缠绕在鼻尖的血腥味却怎么都散不开，突然胃里一阵翻滚，捂着嘴进了单间开始吐。

不管过了多久，看到血还是会犯恶心，闻到血腥味就一定会吐。准确的说，应该是闻到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就会下意识的反胃。

等到抢救结束，陆景行走出抢救室摘下口罩发现陆子宜还穿着沾满血的衣服站在原地，不由抛下身后的众人走了过去。

“怎么也不换身衣服。”

“待会儿换…患者怎么样了？”

“已经脱离危险。”

陆子宜听后小松了口气。

陆景行见她的脸色不太好，摸着她略冰的脸询问，“吓到了？”

陆子宜避开了他的触碰低着头没有回答。

对于她的躲避，他也没觉得尴尬或是生气，反倒是好脾气的开口，“第一次难免会害怕，谁都有第一次。”

陆子宜点点头。

“第一天来急诊科实习？”

“嗯。”

正当陆景行还想跟她多说几句的时候，同行的人开始催了。

程稳：“快点啊老陆，院长在群里催了啊。”

“我没事，你去开会吧。”

“慢慢就会习惯，别怕。”说着摸了摸陆子宜的头。

而这一幕刚好落入了俞梳的眼里，等陆景行走远，俞梳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

“老师。”

俞梳看都没看她一眼，只在路过她的时候说了句，“换身衣服到我办公室。”模样高傲极了。

陆子宜应声看着俞梳的背影，总觉得这个人对她有股莫名的敌意。

陆景行同一行人一起去开会，见他心情不错便开始调侃。

“陆大医生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啊。”

“有吗？”说着勾唇笑着。

“你这笑的嘴都快咧到耳后了，你自己没感觉？”

陆景行摸了摸下巴笑得越发好看。

“那个实习生确实是个美人儿，怪不得我们陆大医生会动凡心。”

陆景行没承认也没否认。

程稳在一旁插嘴，“唉我听说那个实习生挺有老陆当年的风范，在学校不仅年年稳坐第一，而且肛肠科的陈医生…就那灭绝师太，竟然对她赞不绝口。啧啧啧，想当年我在她底下实习的时候可是被骂得狗血淋头，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能这么大！”

“因为你笨。”

程稳一听怒了，抡起拳头一副要打说话人的架势，“你说什么？！臭小子现在翅膀硬了啊？敢跟你学长这么说话了！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陆景行后退一步给两个打闹的人腾出了位置，随即事不关己的退到了一旁。虽然他们天天都在跟阎王抢人，但难得能有几分钟的放松时间，聒噪点儿他也认了。

教训完人，程稳理了理衣服走到陆景行身边，“不过你最好还是别太张扬，俞梳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吗。”

在听到俞梳的名字后，不悦的皱了眉，连声音都低了八度，“扯上她做什么。”

“反正你自己好好掂量吧，毕竟人现在在她手下实习。”说完拍了拍陆景行的肩膀，“院长还等着咱开会呢，走吧。”

同行的一行人瞥了眼程稳：……刚刚到底是谁一直在和某人打闹拖时间的。

换了身衣服，陆子宜去了俞梳的办公室，却从她的眼神和语气中更加确定了她是真的对她不友善，而不是严格。

“临床第一，也不过如此。”

“……”第一招你惹你们了？怎么所有人都揪着这一点不放。

“看你今天手忙脚乱的样子，真是很差劲。”

俞梳的尖酸刻薄，远比盛非池的针对严肃的多。盛非池只是在开玩笑，而这个俞梳却是认真的。

她跟这个人有过什么过节吗？不可能，连面都没见过，哪儿来的过节。

“学医的人最忌讳的就是粗心大意，尤其在急诊科就该更加小心谨慎。”

“是。”

“在急诊科，每一秒都是生死。”

“是。”

俞梳探究似的望着陆子宜，对于她的过分顺从有些怀疑。她也听过不少有关陆子宜在学校的传闻，被称为女版的陆景行，不论是成绩还是行事作风都和陆景行很像。本以为会难对付，没想到她倒是听话。

就在这时陆子宜的手机响了，看了眼来电显示，她的脸上闪过了欣喜之色：是秦衍之！

“抱歉，出去接下电话。”说完也没等她同意就走出了办公室。

【有件事想和你当面谈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陆子宜想了想：【明天下午可以。】

【过会儿我会把地址发过去。】

挂了电话，陆子宜终于松了口气。这几个月来一直忙着实习，都快忘记参加过比赛、和秦衍之重逢过。

打完电话进了办公室，发现俞梳正阴沉着脸。

“在医院要把手机调成震动或静音，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吗？”

“是很重要的电话，所以…”陆子宜试图辩解，但俞梳似乎并不想听。

“会有人命重要？”

俞梳的咄咄逼人，让陆子宜放弃了继续辩解的想法，索性顺着她意回答：“下次我会注意。”

俞梳冷笑了声：“你就只会说这一句？”

陆子宜有些无语的看着俞梳，摸不清她到底想听什么。

“老师想听我说什么。”

“做错了事要做什么，你不知道？”

陆子宜终于明白她的意思，“做错了事要道歉，可是我并没有做对不起老师的事。”

“你一口一个老师的叫我，却句句不肯输。”

“我没有要以下犯上的意思，我只是回答了您的问题而已。况且医院也没有规定要把手机调成静音，实习第一天我就把医院的规矩都背了下来。”身为老师，揪着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为难人，未免太过幼稚。

“在我的科室，我说的就是规矩。”说着冷哼了声不屑道：“学习再好又怎么样，还不是一点礼貌规矩都不懂。”

“老师是觉得我没有尊重您吗？是要我对您行三叩九拜才会满意？”陆子宜的语气淡淡，话语里听不出嘲讽之意，可她这样的态度却让俞梳更加生气。

“你这是对老师该有的态度吗！”

“那还请老师教我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您，好让您不再挑我的刺可以进入正题带我学习真本事。”相反于俞梳的浮躁，陆子宜倒是平静多了。

从进办公室到现在，俞梳只顾着冲她撒气，都没有交代实习生该做的工作，而她的这些话刚好提醒了俞梳的失态。

俞梳不悦的瞪着陆子宜，而陆子宜也毫不畏惧的回望了回去。

管你是因为什么没事找事，我会尊重身为专家的你，但不代表可以任你糟蹋我的自尊、随意欺负我。

第二天中午，陆子宜去了和秦衍之约定的地方。一进到里面就见到压低着黑色鸭舌帽缩在角落里的秦衍之，明明咖啡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又没人会认出来，干嘛坐那么偏僻。

“不好意思，来晚了。”

秦衍之从沙发抽出身体坐直，“我也刚到。”

陆子宜点了杯鲜榨果汁。

“这几个月在忙什么？”

“在医院实习。”

“医院？”

陆子宜见秦衍之吃惊的表情，笑着反问：“这么惊讶，我看起来不像是学医的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