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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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了许多事。</p>

他和幼驯染做过很多约定。</p>

小时候，他和幼驯染拉钩“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p>

后来幼驯染因为身上的咒灵遭到同班同学的冷遇，他和角落里抱着膝盖的幼驯染做下了“永远也不会讨厌你、永远也不会对你冷淡”的约定。</p>

再后来幼驯染跑去五条家工作，聚少离多，两人说好“无论多久没有见面，也要将彼此放在第一位”。</p>

而在进入高专面对幼驯染被处罚的现实，他定下了“一定会保护你”的承诺。</p>

但这些约定……</p>

他对她冷淡。</p>

他装作看不见她。</p>

他主动、厌倦地避开她。</p>

他没有保护好她。</p>

……</p>

他亲手打破了两个人的所有约定。</p>

所以，当女孩子用那副悲伤的表情说出“……约好了？”的时候，夏油杰定下了这个束缚。</p>

这说不定是他所能为幼驯染做到的……最后一次约定。</p>

尽管心绪被黑暗翻涌，尽管想要不管不顾地站到她的身边，但夏油杰最后还是被名为幼驯染的蛛丝拉住了。</p>

逆光之下神情莫辨，眸中滴淌着深沉的情绪。</p>

——幼驯染想要他继续成为保护弱者的咒术师。</p>

可是他自己知道，象征着理念的大厦早已摇摇欲坠，早就没办法……像以往那样坚定了。</p>

但是为了她的话。</p>

一切为了现在的她考虑，至少要在咒术师手下保护好她。</p>

他如果一起叛逃，只会让两个人都过上躲躲藏藏的日子。到那个时候，他真的能保护好她吗？</p>

但如果他留在这边，不仅可以随时监控着高层对幼驯染的动作，给她通风报信，必要时还可以主动申请任务，像今天一样放走千澄。而且，如果他能一步一步地向上走，当上高层，当上大人物，…………就有撤销通缉令、改造这个世界的可能。</p>

也许，也许。</p>

咒术师只是一层身份而已。</p>

他垂下眸。</p>

脑海中浮现了幼驯染离开前的样子。</p>

在他定下束缚后，女孩子连眼泪都差点忍不下去了。</p>

那抹亮晶晶的、想让人品尝的液体被她拭去，女孩子眯着不适的左眼，脸上显现出了湿润的、柔软的笑意。</p>

“我的命现在是妹妹给的，所以……我会珍惜自己的生命。我不会死。我身为咒术、我现在的心意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变化。”</p>

“我已经长大啦！这种疼痛一个人也能忍受下去，我会适应。我也不会再哭啦。你就放心吧。”</p>

“倒是杰你，一直以来都很辛苦吧……？对不起，之后不能再陪在你身边，但是……希望你能不要那么拼命，稍微地放松一下，也依赖一下身边的人吧。”</p>

……</p>

“那，我要走啦。”</p>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p>

视线描摹着夏油杰的轮廓线条。</p>

她在记住他的时候，夏油杰同样也在看她，将此刻的幼驯染深深烙印进脑海中。</p>

然后，夏油杰注视着她，一步一步地踏入到了他伸手无法触及的地方。</p>

「隐藏■■值：37→38→40」</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