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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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后

而自己回想起自己曾经的初二生活，秦唐竟然也是感到了太多的无奈，太多的无聊，太多的伤感，甚至是太多的郁闷。

想起自己的在初二的那些个最后的日子里，有一段时间里，秦唐的心理竟然遭受到了自从上初中以来，最大的挑战，最大的挑战。而究其根源，自然也便是自己的自卑与无能为力。如果，如果秦唐的学习成绩一直都很好的话，如果，如果秦唐在跟同学们的相处中，一直都是十分地活跃的话；如果，如果秦唐的生活条件非常地优越的话，那么，他便不会有任何的自卑心理，便也不会表现出任何的对于现实的不满，表现出对于生活的无奈与失望。

就是在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候，秦唐竟然毅然决然地做出了一个天大的决定，那就是，他将要封闭起自己的心灵来，不想跟任何的人进行交往。可能，是一次太大的伤害，致使秦唐做出了这样的一个决定；可能，可能是一次无情的打击，致使他秦唐做出了这样的一个无奈的选择。不管怎样，秦唐感到压力竟然是相当之大，感到对于生活的前景，竟然是如此的渺茫。似乎，希望和生活的远景已经离自己远去，生活的绚丽已经成为了一种泡影。

而最为直接的表现，便是在教室里，听课的时候，秦唐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竟然患上了一种心理疾病，那就是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意识，在听课的时候，因为无法控制自己，而不由自主地，向着别人的眼睛去……

而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心理，秦唐根本就搞不清楚。搞不清楚也不要紧，要紧的是，这种情况严重地影响到了秦唐的学习。因为在平时的时候还不要紧，可是在上课的时候，问题却来了。无论是秦唐被调到什么位置去，他的这个毛病却总是无法得到纠正。为此，秦唐可是苦恼之极，痛苦之极，无奈之极，甚至，他都想辍学不上了！

刚刚开始的时候，他竟然是控制不住自己地，一旦要往黑板上去的时候，眼睛的余光，便会不由自主地向旁边的一位叫凤英的女同学。至于，至于对方，对于自己的这种“斜视”有无察觉，秦唐并不知道。而实际上，那倒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自己的内心里，总是觉得仿佛是自己欺负了人家一样，觉得自己是十分地不道理，觉得自己是那么地无耻，无聊，觉得自己很流氓，很无赖，很无耻的样子。可是，更大的困难却是，他自己竟然一点儿也不能控制住自己的这种下意识的举动，而且，这种心理竟然是愈演愈烈，越来越严重，发展到最后，他竟然不敢再去黑板，也不敢再去，而是只好低着头着自己的摆放在书桌上的书本，或者只是用眼睛直直地望着前方。

让秦唐更为担心的是，自己的这种行为，究竟知道不知道？同学究竟知道不知道？自己来真的是不正常了，可是，他自己又有什么办法，来纠正自己的这种缺陷呢？

后来，秦唐便从两个方面，来想办法。一个方面是，从行动上，尽量减少跟别人的来往，或许，自己跟别人的交往少了一些，自己便可以能够一定程度上改善一下自己的这种情况。可是，事实上，这一方案根本就行不通，根本就无法改变他的那种糟糕的现状。而另一种方案，便是一种更为极端的方案，那就是，他想用一种东西，把自己的眼角给粘起来。这样的话，自己的眼睛的余光，便可以不通过自己的眼角，来斜视其他的同学们。可是，让他失望的是，这一种方案，竟然也是无效的。在上课的时候，他还是继续着曾经的那种“无耻”的行为方式，依然在潜意识里，不断地侵犯着其他同学的**权，照样地，他自己感到实在是无能为力，不能自已。

在自己的一切的努力都基本上都失败之后，秦唐感到真的绝望了。现在的他，正在饱受着精神上和身体上的双重折磨，精神也随之日益萎缩，身体健康状况也不断下降着。似乎，世界的末日，对于他来说，已经提前到来了。现实的世界，在他的面前，只是一片黑暗，只是一片虚空，只是一片无奈和无尽的烦恼。

在一个星期六的下午，放学之后，经过了很多天的思考，和反复的考虑，秦唐终于决定，向母亲提出了一个非常重大的决定：他要辍学。干脆，自己不上了！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自己是会被逼疯的！与其真的疯狂了，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的家里，任其生老病死，任其自生自灭。世界，世俗，人情世故，都将离自己远去，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脱离了社会群体的游离于社会之外的人，一个被社会所抛弃了人，一个无奈的，人，一个绝望的人。

“什么？你想辍学？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啊？”母亲一听到秦唐想要辍学的决定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可是她老人家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过的一件事情。冷不丁的，被秦唐这么提出来，母亲怎么能不惊讶？

当然了，秦唐做出这样的一个决定，其实也是很不容易的。在这之前，他曾经尽他所能，在他能够达到的地方，搜集过各种各样的有关学生辍学的资料，包括听收音机。虽然，那些他所了解到了资料里，有着各种各样的学生辍学的个案和事例，只是，并没有一件事情，是跟自己的这一种情况是一样的。

而当秦唐跟母亲说了自己想退学的想法之后，母亲想了一想，也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还是去跟你爹说说吧，听听他是什么想法。”

秦唐这是第一次在母亲面前碰钉子。来，在关系到秦唐的成长方面的事情上，母亲也是绝对不会迁就他的。

随后，秦唐便又找到了父亲。当时，父亲正在扒棉花桃。这些槐花柴，因为在坡里怕被别人给剥走，所以，便都拉回了家里，竖到了墙边上，有空的时候，便扎一个兜儿，把晒开了的棉花给剥下来。而当时棉花的价格，好像是一块多一斤吧，却也是当时大多数农户创收的主要方式。

虽然，秦唐还是敢在母亲面前把自己的想法说一说，可是，在父亲面前，秦唐却感到有些顾虑。毕竟，慈母严父，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啊！秦唐也是害怕，自己如果把自己的想法跟父亲一说，那么保不准，父亲便会大发雷霆，将自己臭骂一顿，甚至，还会像自己在刚上小学时的那样，因为自己考了一个大零蛋，竟然一扁担把自己的抡到了村东头的那道农渠之上。那次的经历，对于秦唐来说，真的是刻骨铭心的，将会永远地烙刻在自己的记忆深处。

秦唐先是跟在父亲的屁股后面，有一搭没一搭地拾着棉花，眼睛却不时地往父亲的脸上扫去。他在观察父亲的神情，如果，如果父亲的神情还好的话，那么，他不妨就先说一说；而如果父亲的表情不是那么回事的话，那么秦唐也不会触这个耋头的。

而在自己经过了一番观察这后，秦唐终于发现，今天父亲的神色还算可以，表情很是自然，不像是生气的样子，来心情也还不错。于是，郑中发便终于鼓起了勇气，吞吞吐吐地对父亲说道：“爹，我想跟您商量个事儿。”

“嗯？商量个事儿？”父亲本来很是自然的面部表情，此刻竟然有些紧张，神色也开始变得有些警惕起来。作为父亲，虽然在对于自己的儿子的管教方面，并没有真正做到尽心尽意，可是，自己的从小着长起来的儿子，心里有什么想法，会用怎样的一种方式来跟自己说话，他当然是十分清楚的。因此，一听秦唐的这种语气，父亲便全心全意已经感到到了一种不是很正常的味道。

想起父亲曾经对于自己的管教方式，秦唐真的很打怵跟他说话。可是，今天的这个事情，却又是不得不跟父亲商量的事情，因为他是一家之主，这种关系到他秦唐个人终生大事的大事，当然了，也是关系到自己的这个大家庭的下一步的发展的大事，不通过父亲，那是根本就不行的。这一点，秦唐又岂能不知道呢？

“有什么事情啊，你就赶快说吧！”父亲似乎已经透了秦唐的内心之所想，口气不冷也不热地问道。

“呖～～嗯～～是这么一回事。嗯～～嗯～～”秦唐的话本来已经到了嘴边了，可是，却又咽了回去。他实在是不敢在父亲面前把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给说出来。他真的很害怕，可是，如果不说出来，自己反复考虑了多日的这个想法，可能就会泡汤。那么，自己也便将要再一次陷于那水深火热之中，而不能自拔。

而秦唐之所以这么害怕父亲，还不是当年的时候，父亲的那种坏脾气，在秦唐的心理上留下了重重地阴影，这才导致了直到现在，秦唐都仍然对于父亲的神情格外的关注。一旦发现父亲的神色不对头，那么，他就会扭头就跑，绝对不会在父亲的扁担抡过来的时候，才想起来要逃跑。他秦唐可不是傻瓜。

而在秦唐的记忆里，父亲对自己最为狠毒的一次，还不是自己在上一年级的时候，因为考了一个大鸭蛋，父亲气得一扁担把自己给赶到了村东头的农渠之上的那次经历。而是那一次，而那一次的痛苦经历，将永远都会被秦唐所深深地记住，永远的烙刻在秦唐的心灵深处。

那天，秦唐本来是跟母亲到坡里去打草来着。后来，天也快响午了，太阳又是那么在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天气简直是热到了极点了。可是，母亲为了能够多干点活儿，还是仍然坚持着，想干到地头上的时候，再回家做饭。可是，可是秦唐却是已经等不住了，因为他早就感到了口渴。本来想等到母亲到了地头上之后，再跟着母亲一起回家的。可是，后来母亲又改变了主意，锄完了一趟之后，便又接着锄第二趟。在母亲的眼里，地里永远都是忙不完的活儿，永远都做不完了。而用母亲的话说，则是“一天不死要饭吃”。

可是，可是，最终秦唐还是没有等到母亲干完地里的那一点儿的活儿，因为他早上的时候在家里吃了不少的咸菜，所以口渴得很。而他已经坚持了很长的时间了，似乎已经到了口渴的极限了。于是，秦唐最后只得跟母亲说了一声，然后便一个人，沿着那条上面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树林的村东头的农渠，听着一路的蛙声，向着村子的方向便跑去。

秦唐走在那条充满着青草和树木所发出来的无比的清香的林荫道上，着那斑驳的阳光，像是被篮子筛过一样，从树林之间的空隙里洒落下来，觉得很好玩。而当秦唐已经走了一半路的时候，在一棵大槐树底下，秦唐竟然发现了一个推着小推车的人。走过去之后，他终于明白了，那个人是一个外地人，面相上去还算面善。可是，可是秦唐了一眼，只是了一眼，便一下子想到了什么……

秦唐所到的那个推着小车的人，被秦唐怀疑是拐子。而在此之前，秦唐也早就听说过，关于很多的孩子，被人拐骗掉的传闻，而且，说得还十分地可怕。

远远的，那个异乡人便向着秦唐打招呼，而且，上去，还是很亲热的样子。可是，他越是亲热，秦唐却越是感到警觉。嗯，那些拐骗者都是这样子的。这个时候，秦唐自然是更加地紧张了起来，而且，他已经眼着，眼着那个外乡人似乎正要站起身来，向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这下秦唐可被吓坏了，一种被拐掉之后的惨状竟然在自己的眼前开始浮现。不行，大事不好啊！跑吧，还是赶紧地跑吧！想到这里，秦唐“哇”的一声，绕开了那个外乡人，沿着另一条通往村子里去的小路，没了命一般地跑去。而这个时候，他只听到了一声声呼呼的风声从自己的耳边划过，似乎，还有从身后所传来的那种呼喊之声。

无论是谁在叫喊，无论是谁在呼唤，秦唐这回可是铁了心要跑的，那种落荒而逃的感觉，那种即将陷于无限黑暗中的恐惧，都促使着他不顾一切地向着村子里的方向狂奔过去，仿佛，他已经听到了，听到了那个人正凶猛地向着追来的样子。

终于，秦唐一口气跑到了家里，而这个时候，父亲正好坐在那把堂屋里的八仙桌的旁边的太师椅上，自得地喝着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