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你脚下的，便是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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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大雪比往年来的早了些许。</p>

荒原上都被这场大雪所覆盖。</p>

城楼上站着的人少了许多，木仓还是站在那里，望着那个少年。</p>

只是这一日，却找不到那个身影了。</p>

在那夜里的大雪之中，少年已被那漂泊而下的大雪所包裹，连同着那一地的白骨也被大雪掩埋。</p>

放眼望去，荒原连同着那远处的青山都成了白茫茫的一片。</p>

有武者登上城楼望向了荒原上。</p>

“那个疯子呢？”</p>

“你瞧那个雪包，那个疯子就在下面压着呢。”</p>

“这些日我看他都没再动弹了，不会已经死了吧。”</p>

“应该不能吧，我听城里的神仙说，那个疯子非同寻常，比他们还要厉害，怕是冻不死。”</p>

“这都不死吗。”</p>

“话说，这都快有一年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妖。”</p>

“你想见识见识妖怪？”</p>

“是啊……”</p>

年轻的剑客说道：“行走江湖难道不就是为了长见识吗？”</p>

跟他搭话的人笑了一下，说道：“终究是年轻，不过话也得跟你说好，到时候真见了，可别尿裤子。”</p>

“怎么会，既然都来了这里，我又怎么会怕。”</p>

“话也不是这么说，这将近一年以来，来的人有许多，走的人也有许多，只有当初最早来的前辈们在这待的最久，对于你们年轻一辈而言，兴许这就跟过家家一样，但对于我们而言，这却决定了我们，决定了千万人的生死存亡。”</p>

少年剑客听到这一番话后很是不解，他还是不明白有什么可怕的，这城中上万人，又怎会怕那小小的妖族。</p>

终究还是太年轻了。</p>

……</p>

远处的青山也被大雪所覆盖。</p>

青天游见那白茫一片，口中呢喃道：“陈兄，又下雪了。”</p>

陈长生热了一壶茶水，他的目光看向了那荒原上的小山包。</p>

他的握着茶壶的手顿了一下，轻声道出一字。</p>

“嗯。”</p>

青天游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他还活着吗？”</p>

陈长生摇头道：“还没有，不过这场雪下来，或许要不了多久了。”</p>

青天游恍惚了一下。</p>

他却开口道出了这样一句话：“早些去吧，早些去了，也好解脱。”</p>

青天游也不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这样希望一个人死去。</p>

陈长生叹了口气，说道：“如今神域越发兴起，天地已然等不下去了，这般手段倒是能让他解脱。”</p>

青天游听后顿了一下，问道：“这场雪，不是意外？”</p>

陈长生道：“妖域如此之广，怎么大雪偏偏只落在了这里？”</p>

青天游捏紧了拳，说道：“怎可这样下作！”</p>

“下作是下作……”</p>

陈长生呢喃道：“但总归能让他解脱了。”</p>

青天游握紧的拳头松懈了下来。</p>

他低着头，心绪难以言喻。</p>

陈长生站起了身来，在这山上待了这段岁月以来，他头一次下了山去。</p>

青天游的目光望着这个身着青衫的先生。</p>

忽然间觉得陈兄在某些时候是那样冰冷，可转念一想，陈兄又能做什么呢？</p>

或许他也很无奈吧。</p>

陈长生走进了那白茫一片。</p>

雪如柳絮一般落在陈长生的肩头，所过之地皆是留下一道脚印。</p>

呼啸的风声自陈长生的耳畔掠过。</p>

他一路往前，来到了那个小山包前。</p>

城楼之上的人抬眼望去。</p>

“那是谁？”</p>

“城外怎么有人？”</p>

“是人吗？”</p>

木仓的视线落在那一袭青衫上。</p>

他怔了一下，回想起了那道身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