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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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禾皱起鼻子：“您还夸奖我！”</p>

“你有进步，为何不褒奖？”</p>

“您不生气么？”清禾冷声道，“有人那样亵渎您。”</p>

祓神心平气和道：“如果事事都要如此生气，那我便要怨恨天下人了。”</p>

闻言清禾微微张口，却又无话可说。</p>

最后只能有些难过地瘪嘴，。</p>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祓神嗜杀滥杀，那只会令他沾染恶孽堕落。</p>

可若教他就此释怀，清禾自己都开不了口。</p>

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涩涩的，鼻尖也酸酸的。</p>

“我好难过啊，祓神大人。”</p>

她已习惯了将自己的心情，直白地向神灵表达。</p>

而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人比神灵更清晰的感受到她此刻的怜惜与难过。</p>

神灵犹豫了一下，尝试着抬手。</p>

他揉了揉少女的发顶：“无妨。”</p>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做。</p>

与他冰凉丝滑的触感不同，少女的长发更为柔韧，质感明晰。</p>

他揉了一下，竟有些喜欢这样的感觉，便又揉了揉。</p>

少女不满地两手按住他的手掌，将他扒拉下来。</p>

“我是认真的！”</p>

祓神以为清禾这是不喜欢被他这样亲昵，面上毫无起伏，只准备淡淡抽回手。</p>

却没想——</p>

少女按着他的手掌，用力捂住自己的脸颊。</p>

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仿佛淬了火，格外明亮坚定地望着他。</p>

“我现在好生气，为了防止我冲动，麻烦您按着我一会儿。”</p>

但祓神原本不愉的心情反而因此平静下来，甚至添了几分微妙的愉快。</p>

他没有收回手，淡淡问道：“你想帮助那个少年么？”</p>

他知道清禾本性善良。</p>

而那少年确实有几分气运在。相比其他凡人，品性倒也算是上佳，清禾倘若想帮他，神灵可以成全。</p>

清禾抿起嘴唇。</p>

这是极好的引祓神向善机会，以德报怨更是大境界。</p>

身为神灵的悲悯之心，她本应这么做。</p>

神灵平静地注视着她，清禾知道，无论她此刻做出什么决定，祓神都会无条件支持。</p>

他总是如此纵容她。</p>

所以……</p>

“不。”她吐出一个字。</p>

被这样恶毒地玷污羞辱。</p>

被这样敷衍地践踏污蔑。</p>

她做不到动动嘴皮子，就替神灵大度。</p>

或许是越在乎一个人，就越会为他受的不公委屈而愤怒。</p>

亵渎神灵的慈悲与威严，玩弄生灵的苦楚，对生命毫无敬畏之心，一桩桩一件件，都合该那群人渣天打雷劈。</p>

清禾抬眸，坚定地说道。</p>

“我想惩戒罪人。”</p>

神灵却道：“我并未在意此事，你不必勉强。”</p>

清禾皱眉。</p>

怎么到这种时候还关心她是不是勉为其难？</p>

多关注下他自己嘛。</p>

“我不是勉强，就是生气！你越不在意，我越生气。”她强调道。</p>

闻言，祓神轻叹，像是有些头疼。</p>

可唇角却分明微微翘起，露出了浅淡笑意。</p>

他罕见有如此温柔微笑的时刻。</p>

——从未有人试图保护神灵，因为在众人眼中，神灵强悍无比，刀枪不入。</p>

人类才是弱者。</p>

但从相遇之初，少女便笃定，他是脆弱的。</p>

……何等奇妙。</p>

原来被人维护，是这般滋味。</p>

“若能叫你出气，想做便做罢。”</p>

他平静而纵容道。</p>

“此世间，无你不可为之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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