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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尉兰从唐恩警卫那里得到了顾青信中提及的十本科幻小说。
十本书摞起来比床铺还高,也不知道顾青怎么看得下去,又怎么想得出以这种方式“折磨”他。
尉兰吃力地阅读着这些书,读着读着,注意力就落到了信件上。信虽然写得不好,还是复印件,却也是顾青一笔一划写下来的,他几乎从这些铁画银钩的字迹中想象出他拿着毛笔下笔如飞的模样。
还是大乾将军的顾青会是什么模样?也是这么矫揉造作拿腔作调故作正经吗?平时光顾着自己的形象,都不带大声说话的,又该怎么命令自己手下的小兵?尉兰想着就想笑。
一边看信,一边看书,床边摞成高高一沓的书渐渐出现了某种特定的顺序。目光无意中瞥见信件最后面的数学题,尉兰鬼使神差地将书翻到题干中某个数字所指向的页面,视线移向下一个数字指向的行数和下下的数字指向的字数……
“见。”
这个字并没有引起尉兰的什么想法。
整整三个月过去,又给顾青写下无数封永远不会抵达的信件后,尉兰忽然震惊地发现,顾青这封胡言乱语一般的长信,背后竟然是一句密文——
“配合我,见面,逃离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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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多月里,顾青雷打不动地每天早上五点半起床,乘坐第一班公车前往荒郊野外的某个公共汽车站,在此地等候三十多分钟,经过初步的身份核验和安全检查,登上专门接送探监家属的班车,然后于早上九点左右到达比荒郊野外还荒郊野外的重刑犯监狱,再等两个小时后,会轮到他的号码。
轮到了他的号码,有时会有狱警出来通知他20574号拒绝见面也没有回信,有时则干脆一个人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下,他会枯坐在探监室中,等待探监时间结束,再被狱警“请”走。
他以为这样的状况会持续很久,直到尉兰出来见他、给他回信,或者被执行死|刑。他没想到的是,1744年5月的某一天——离他送上一封信仅仅过去了三个多月,唐恩警卫就让他留了下来。
不到十分钟,一个橘红色的身影出现在强化玻璃后。
顾青抬起头来,整个人完全呆住了,看到尉兰的一瞬间,他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是爱着他的。
尉兰很瘦了。他以前也是偏瘦,但因为皮肤白嫩、保养得当,总带着一股学生般的青春气息,不是那种不健康的消瘦。
可现在不是了。他的脸颊和眼眶凹陷了下去,头发长而缺乏打理,皮肤虽然依旧很白,有些地方却不正常地发红,下巴也至少几天没有刮了,带着点淡青色的胡茬,有点像流浪街头的落魄歌手。
进门后,他也不看顾青这边,而是有点佝偻地站在一边,等待老警卫替他拉开对面的椅子,解下连在腰上的手铐,并将双手重新铐进固定在桌子上的手铐中。
做好这一切,老警卫对他吩咐了句什么,便转身离开了探监室。
屋里只剩下顾青和尉兰两个人。
顾青的心脏怦怦直跳,他必须得抓住这来之不易的见面机会,和尉兰交流接下来的“安排”,可强烈的感情铺天盖地排山倒海地涌上心头,让他一时什么也说不出、什么也做不出。
我爱你。
我想你了。
顾青整个人几乎都开始颤抖,用上了全部的自制力才克制着自己,没让这两句话在监控之下脱口而出。
“好看吗?”
尉兰抬起头来,声音沙哑地问道。他的眼眶发红,眼神却十分凌厉,反射着冷飕飕的精光,像两个冰棱似的,穿透阴冷的空气和厚实的玻璃,直直射入顾青的眼睛。
顾青有点发懵,他还没从见到尉兰的巨大惊喜中回过神来。
尉兰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还夹着手铐敲打在金属桌面的哐哐声:“我问你,我的笑话,好看吗?”
“我……”顾青飞快地整理好思路,眼神却垂落到桌面上,低声说,“我知道你记恨我,咳……这件事过去后,你想拿我怎样就拿我怎样……”
“记恨你?”尉兰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荒谬!我怎么会记恨你?你见过有人记恨一条狗吗?你见过有人记恨一只蟑螂吗?”
尉兰猛地向后靠去,嘴角露出个嘲讽的笑容:“我从来没有记恨过你。我只是不在意你。”
“我不在意、也不想看到你。就像一个人不想看到一条咬过你还追着你不放的疯狗,不想看到一只撵也撵不走的蟑螂,很难理解吗?”
“你看看你这幅样子——你真当我尉兰喜欢过你?”
“不错,我确实暗示过你,还和你睡过一次,但我们这个年代的人就是这样!你还不明白吗?我暗示你的同时,也还在暗示很多人,也还在睡很多人!”
“你也不想想,我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尉兰几乎处于一种癫狂状态,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自己,“我可能是这个世纪以来,最伟大的科学家。你呢?你不过是个不死不灭的怪物。特别行动部收留你,给你一口剩饭,你就上赶着给人家当狗,你知道吗?”
“你就是特别行动部的一条狗。”尉兰一字一句地说,语气里充斥着顾青从未听过的嫌恶之意,“我尉兰就是去死又怎么样?我活得再短,也比你精彩一千一万倍。需要你来写信开解我?”
尉兰半站起身来,把裤兜往手边送去,拿出一沓厚厚的信纸,哗哗哗地在顾青面前抖动:“这是什么?粉丝来信?你究竟知不知道我粉丝有多少?还轮得着你?你不过仗着自己有点狗仗人势的特权,就臭不要脸地每天过来恶心我。”
尉兰将手铐连在桌上的铁链拉扯到最长,从中间开始,缓缓地撕碎了信纸,将撕成两沓的信纸上下摞起来,接着又从中间撕去。撕了一下,又一下,直到信纸变成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碎片。
这一举动仿佛耗费了他不少力气,他的声音也随之轻了不少:“就这样。滚吧,让我好好走完最后一程,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顾青胸口传来持续不断的钻心剧痛,几番都想开口说话,口型几次停留在“兰”这个字上,却在尉兰连珠炮似的轰击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扶着面前的桌子,缓缓地站起身,像个半瘫痪的老人似的,万般艰难地转过身去。
“就这样吧。”他用气流说道。
兰儿,好好上路。我走了。
顾青在心里说着,背对着尉兰的方向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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