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河东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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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吹动湖畔杨柳,十里桃花香了一路。成双结对的年轻人在岸边走着、在草地上放风筝。

钱思成挑了只燕子的，兴冲冲地递到向曦眼前，“这小燕子做得最好看，走,哥带你放风筝去！”

向曦手拿着风筝,却是一点兴致都没有,忧心忡忡的。

钱思成看在眼里,“呦,这小脸绷的，怎么了？谁又惹我们的二小姐生气了？”

“我妈。”向曦无奈地轻叹道。

“秀兰阿姨？不会吧？秀兰阿姨人最好了,我小时候最羡慕你们家和林舒颜家。你们的母亲说话都柔声细气的,哪像我妈妈大嗓门？”

向曦索性直说了,“我弟偷听到我爸妈聊天，我爸开玩笑说应当撮合你我。”

“真哒？叔真的这么说？那敢情好啊！”钱思成激动得像个小孩,蹦到胡向曦跟前。“那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我还生怕你家不同意呢。”

“关键就在这里！玩笑是我爸开的,可接着就被我妈否决了。”向曦一脸沮丧地道：“我妈说,说我好吃懒做、不爱劳动还花钱大手大脚，和铁霞姨不是一路人。将来要是嫁到老钱家，准相处不来，这样会影响我们两家的交情。”

钱思成忍俊不禁，“你妈说的没错啊！你就是好吃懒做、不爱劳动还爱臭美。”

向曦气得捶了他一下，“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呢！”

“没有没有！我是想活跃一下气氛嘛！你别着急嘛！办法总会有的。而且我说句公道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呢,从小到大跟秀兰姨斗嘴惯了，潜意识就认为秀兰姨一定会反对你提出来的一切。可其实啊，你看她虽然嘴上嫌弃向北,其实特关心他。恨不得经常写信打电话，又不想明着来，所以总是偷偷问我打听，借着我回家的名义给向北送东西。秀兰姨心肠软呢，她嘴上凶你，其实也很关心你。她是怕你将来遇到坏人，假如让她知道你跟我在一起，高兴还来不及呢！”

“我……”胡向曦刚要开口，一个路过的大娘挡在了他们面前，朝他们身后努努嘴，“你们小心点儿。你们被人盯上了！那边有个戴头巾的女的、还有个戴帽子墨镜的男的，一直跟在你们后头，还隐蔽着。”

向曦和钱思成大惊，忙顺着大娘所指的方向看去，一男一女被发现了，索性也不隐蔽了。女的还有点扭扭捏捏不好意思，男的直接从树丛里拽出了她，朝他们二人走来。

思成见了来人摘掉墨镜，不觉背后汗直流，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胡叔”。

秀兰指指向曦，“你们俩哈！你们俩！我真是没想到啊钱思成。我从小看着你长大，你是个比向东还乖的好孩子，稳重大气思虑周到，怎么也做这么幼稚的事？向曦还没毕业呢！你这就猴子丢不住枣子来打主意了？你说我这真是日防夜防……没防住你这个混在人民队伍里的大尾巴狼。”

思成一脸委屈，“兰姨，您不能因为我跟向曦谈恋爱就一竿子打死我从前所有的好哇！我这不是跟向曦青梅竹马么。她一直拿我当哥哥，我拿她当妹妹。”

“妹妹能手拉手在河边走？”秀兰没好气道，说着便扯下了头上包的纱巾，一甩头也不回地走了。胡雪健指了指一脸尴尬的二人，对胡向曦丢下一句：“回去再收拾你！”然后赶忙去追马秀兰了。

回到家，秀兰就开始抱着电话跟王铁霞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上了：

“铁霞姐，我对不住你啊！”

“你这是咋了？”

“你说我不但给你送去了一个向北添麻烦；这边还没帮你照顾好思成，让大后方着火了。你要怪就怪我吧！”

“我说妹子，好端端的你哭啥？咱姐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说，是不是思成惹祸了？”

“没有！唉，说出去都不害臊！是我家向曦，我最近发现她早出晚归的，回来还总不是拿条新围巾，就是拿个新帽子。我怕这孩子被坏人骗上当了，就跟她爸跟着去了趟公园。结果呦，她跟思成在一起放风筝呢！”

那头的王铁霞先是一愣，接着咯咯地笑了起来，“就这个呀！我说妹子，你咋还哭上了，这是好事儿啊！你我不是一直都想两家要能做个亲家亲上加亲就好了。结果向楠和思成没缘分，咱也不好硬插手，现在都提倡自由恋爱了。这孩子自由恋爱，大的不成，小的在一起了，说明还是你我两家注定有缘，这不挺好么？”

马秀兰在屋里打电话，向曦回来了，走到门口看见胡雪健也在槅门偷听着。于是小声问道：“爸，我妈还生气么？”

胡雪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妈在里头打电话呢，跟你王姨。”

“呸！不是向楠，我宁愿是别人也不愿意是向曦！思成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长得好，人也优秀，还是大学生，这样的孩子百里挑一，向曦那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哪儿配得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