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番外】我的爸爸(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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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我们家的客厅太大,他正从书房穿过客厅,虽有走得又快又急,仍是略微偏离了我和我妈的方向。许是刚才听说我又要挨打,他被分了心,撞上了近在他脚边醒目的小木马,那是我最喜欢的玩具之一。
“爸,这里,这里!”
“假爸爸”看不见我向他伸出的小手,于是我赶紧换个法子提醒他。
“文静,快放了女儿!”
“假爸爸”恁是一脸焦急,但眼睛看不见,还是走不快的。不过他手上也没停,一手抵着沙发边缘作参照,一手慌乱地伸在空中画圈。
“老许,她都不认你了,你还要她做什?”我妈转脸就恶狠狠地瞪着我:“这么不听话,明早就把你扔出去。”
“不要——”我胆怯地看了妈妈一眼,这才低下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抽泣起来:“我不要。”
“扔不扔,你爸说了算,他才是我们家的一家之主。”
说着,我妈站起来,松开揪住我连衣小帽子的手,“去,找你亲爹去。我们家能不能容下你,就看你亲爸今天能不能原谅你。”
“妈——”
见我站着一动不动,她又嫌弃地推了我一下,“去道歉!”
“文静,别逼她。”“假爸爸”已经站在我们身旁,但还是有一步之遥。
“囡囡,你在哪?”他一脸苦笑,蹲下身子,试图接近我的身高,“爸爸来晚了。”
他的眼睛看不见我,显然不确定我们之间的距离。见我不响,只好侧着耳朵,无奈地寻着我。
“你还好吗?让爸爸抱抱你好吗?”
他错开我的身子,向我身旁的方向摊开双手。
今晚真是奇了,自打我记事以来,我妈头一次打我,我爸又第一次向我主动伸手要抱抱。
我心里委屈,一个没忍住,挪着小短腿,直接跑去他敞开的怀抱。
“爸爸——你和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
大概是第一次被我这样用力抱住,他的身体僵硬,很久都敢动一下。
“囡囡,爸爸没有不要你,实在是爸爸胆子小,不敢碰小朋友啊。”
“所以你也怕我?”
我一急,把爸爸的脖子搂地更紧了些。
“傻孩子,”我爸犹豫地想了一会,随后摇摇头:“爸爸不怕你,你是爸爸的心肝宝贝。”
“那你为什么从来不抱我,每次都是妈妈和王嫂抱我。”
我撅着小嘴,想到我爸总是站在妈妈身后,心里更加委屈巴巴。
“都是爸爸不好。”
我爸索性把我从地上抱起来,一手稳稳托住我的小屁屁,一手小心地护住我,不让我摔下去。
“爸爸知道错了。原谅爸爸好吗?”他小心地摸着我的后脑勺,让我靠着他结实的肩膀。
“哦。”我点点头,搂住他的脖子,晃荡起小腿。想了一会,还是不太确定,“那你真的是我亲生爸爸?”
“你说呢?”我爸极少抱我,没有什么经验。他牢牢地托着我晃动的身子,僵着身子,似乎连呼吸的力度都小心了起来。
“那我要爸爸亲亲。”
“啊?”
“你不亲我,我就来亲你!”我搂住爸爸的脖子,在他的右脸颊偷袭了一口。
“嘻嘻嘻。”原来平日里一本正经的爸爸居然会那么害羞呀,刚被我突袭亲亲,他的脸居然红到了脖子根。
“爸爸,我饿了。”看着我爸双眼通红,一脸震惊又感动得说不出话,我更加得意忘形,小腿晃的频率更加快了,还发号施令起来:“妈妈刚才打了我,我以后再也不吃她烧的菜了,我要吃爸爸烧的。”
“好,好。爸爸以后天天给你做糖醋排骨。”
我爸长得高,我被他抱着,看到的角度也是全新的。
这会儿,我正靠在我爸肩膀上,回头偷偷窥了我妈一眼。
哪知刚才一脸怒气的妈妈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一边笑着,一边偷偷抹眼泪,她看着我们父女,一脸温柔。
......
......
......
记忆里那天晚上,我实在太累了,我爸第一次陪我玩乐高,他手长脚长,和我一起并排坐在小凳子上,显得很局促。爸爸看不见,怕随手一碰就把我的劳动成果弄坏了,连手都不敢放上台面。最后,还是我一把抓住爸爸的大手,把一堆同色的零散乐高放在他的手指下面。
“爸,帮我搭个方块,拼成正方形的。”
爸爸虽然看不见颜色,但让他帮忙搭个地基应该可以的。
我爸很小心,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观察爸爸,说实话,他长得可真帅,如今电视里放的男明星还不及我爸帅呢。
可是,这样的爸爸,居然在我的玩具面前小心翼翼的,连大气都不敢喘。
“爸爸,你现在还会怕我吗?”
我玩了一会儿乐高,已经黏住我爸的胳膊,他就像一个人肉大靠枕,舒服极了。
“不怕,”我爸的手有一下没一下摸着我额前的碎发,眼睛笑的弯弯的,“爸爸知道你是不会伤害我的。可惜爸爸不是称职的爸爸,让宝贝女儿受委屈了。”
他还不太习惯和我近距离接触,只能我主动去抱他。
“爸爸抱抱。”我坐上爸爸的大长腿,一个劲往爸爸的怀里钻。
“小心别摔了。”这时,我妈已经切好水果端出来,见我像爬山虎一样盘着我爸,又是一顿责备,“你这只小猴子,快从你爸身上下来。”
“我不!”我才不理我妈,一个劲抱住我爸的肚子,挠他的痒痒,见他僵着不动,没反应。我又伸手拔他头发,拔了一根,没反应,就又拔一根,还是没反应。等我拔到第十根的手,我妈终于看不下去,一把把我从爸爸身上拎起来教训。
“老许,你怎么回事,就任你女儿把你的头发一根根拔成秃驴?”
“没事的,头发拔了还会再长。你看她玩得多开心,只要我女儿高兴,我什么都愿意,什么都能给。”
我爸被我拔了头发,还一脸笑嘻嘻的,忙向我妈伸手:“快把孩子还给我,让我再陪陪她。”
“你没救了,女儿奴。”
我妈一脸无语,但又不想扫我爸的兴,只好用犀利的眼神无声地警告我。
那个晚上,我和我爸玩了很久,有好几次我爸因为看不到我的“攻击”,被靠垫砸了也不敢叫痛,只是笑。
虽然他默默承受着我的各种胡闹,但我觉得他还是挺享受的。
看来,我真的是我爸亲生的。
那天以后,我爸嘴上虽然什么都不说,但他不再偷偷躲在离我老远的地方,而是光明正大徘徊在我身边。
每天晚上,他会和妈妈一起坐在我的床边,陪我一起听妈妈讲睡前的小故事。而我,再也不用靠装睡,来骗取爸爸的大手了。
......
......
.....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还记得老许吗?
不好意思,最近被言冰云迷得五迷三道,满脑子就是他!就是他!
把老许丢角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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