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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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何人？”月色之下，守卫在秦国大狱前的两名铁甲卫士异口同声地质问道。

来人一身黑衣，在火把映照下的面孔有些幽微不详。这人可能有些不大爱说话，只是将握在手中的令牌举到空中。

铜金制成的令牌在红光的映照下，反射出温暖的颜色。

两名卫士立刻收起手中的长铍，微低下头，恭谨地放行。

身着黑袍的人，面无表情地将泛着冷意的令牌揣进怀里，而后迈出脚，大步走了进去。

秦国大狱的监门又重新跟着黑夜一起沉寂下去，两名卫士的耳边只有微火烧起来的声音，随着不时的凉风，他们周身的光线忽明忽暗地闪着。一切都像往常一般安静、平和。

然而就在黑袍人进去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又有一个人踏步行至监门外。

这回，两个卫士没问出“来者何人”的话，他们异口同声地收住长铍，道了一声：“国尉。”

苏盈玉朝着他们点了点头，而后便走了进去。

往里直行几百步后，便看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守在狱口。苏盈玉走了过去，接受了老者的一番盘问。

“见韩非？”老狱吏神情一凛。

苏盈玉道：“正是。”

“国尉此次也是奉大王之令？”

苏盈玉注意到这个“也”字，不过这个时候她没打算细问，只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铜金制成的令牌。

老狱卒借着炽热火光，目光描绘了一遍令牌的庄严纹路，心里纳罕起来。

见老狱卒盯着自己的令牌发呆，苏盈玉细眉一蹙，“怎么了？”

老狱卒回过神摇摇头，“就让我带国尉进去罢。”

苏盈玉见状也没细问，只礼貌地道了一声：“有劳。”

老狱吏于是离开大案，领着苏盈玉往里走，斜坡向下通入大狱的地底一层。经过一排排由铁刀木制成的牢房，两人在大狱的尽头停下。尽头是大狱里很少的几间由硬石隔开的牢房。

而越靠里，所犯之罪便越重，到了这个位置，关押得不是穷凶极恶之徒，便是非常重要的犯人。

韩非入狱时，恰逢这最里间空闲，在审度其身份之后，便在此落了脚。说来也巧，这间正是一百多年前被执行车裂的卫鞅君，行刑之前待过的地方。

商鞅和韩非同属法家，也都是法家之大成者。他们下狱的理由还都差不多——威胁秦国统治。

老狱吏朝着守在外面的年轻狱卒道：“开门。”

年轻的狱卒点了点头，转身掏出一把长钥，开了锁，伸手在门上一推。

苏盈玉顺着被推开的门，目光落在了牢房里。

竟然是两个人。

苏盈玉看了老狱吏一眼。

老狱吏解答了她的疑惑，“里面那位方才也是拿着大王御赐的令牌进来的。”

苏盈玉疑惑更甚。

“卑职就送国尉到这里。”老狱吏心里虽然好奇，但面上终归没表现出来、无论如何，那令牌也不是随便就能仿得的。许是大王一天高兴高兴的，便一下子赐了这两块金贵的令牌。他们只需认得就好，而不该问这令牌是如何来的。

苏盈玉点点头，又说了一声有劳，便转身走了进去。

年轻的狱卒按照惯例，重新将门锁好。留三人在牢里说话。

听见落锁的声音，原本在牢里的两人才转过头来，看向这位新来的不速之客。

“韩非子。”苏盈玉朝着韩非做了个拱手，而后目光便放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而这一放，便让她的脸色彻底变了。

“赵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