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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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好像一切的大业都是从热血开始的---人们回忆当初，很容易就能看见一个或一群热血的少年。

然而经历了不知多少风雨的秦政，如今已然明白了一个道理——热血在一开始或许有用，但绝不会一直有用。

事实上，若一个人真想建立功业，第一要义便是要放下自己的热血，让自己的心冷静下来，如此才能开始做事。

因此，这个时候她少不得要泼一点冷水：“若再战又敗，该当如何？”

“大王——就如蒙恬所言，剪灭六国的功业，重中之重在于新军大营，当下新军大营不出，就是敗也于国力无碍。何况，关外大军也并非全军覆没，并不影响新军大营常务。”

秦政皱了眉：“若在赵军那连跌两次，秦虎狼雄狮的威名岂不要大打折扣？到时候，其余诸国少不得要蠢蠢欲动。一旦合纵，新军就算不愿出世，恐怕也难。”

王翦道：“大王为何一定认为我军会再尝败绩？”

秦政张了张嘴，但没接话。

“大王——可否想过一件事？”王翦见状问道。

秦政扫了他一眼：“什么事。”

“若我军真在此时畏缩，暂缓东出之计，五年之后局势将更加叵测。五年之期不仅仅能强大我国的新军，也能强大赵军。苏牧作战之法，如今已深不可测，五年之后，秦军想再去了解，恐怕要付出更大的代价。那时候没了老军在前面开路，新军又将怎样呢？”

这句话说得秦政的一颗心砰砰乱跳。种种思绪缠绕成了一团乱麻，在她脑子里刺刺麻麻地翻滚，令她焦躁不安。

她只好深吸一口气，而后又吐出。试图缓解那份突如其来的焦虑。

然而这一刻，她实在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没能回答王翦的质问，她下意识地将双手负于背后，从沙盘往回走，走到大案边坐下。

正在思索之时，却突然听得辕门外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

秦政抬起眼，看见幕府大帐被人从外面顶开。

她瞧了过去，

来人满身狼狈，须发尽乱。一张泛着几层褶皱的老脸上，还染着血污。

可以想见，那对在眉弓上，半白不黑的眉毛一定曾被热血沾染。如今他们被风吹干，在血痂里艰难而又僵硬地伫立。

那干涸的嘴唇，看起来更像是许多天没能碰上一滴水。

“大王！”这个风尘仆仆，踏血而来的人，一见到秦政，便蓦地跪了下来，闷哼声似乎撞到了每个人的耳膜上。

秦政原本想将这个老将军扶起来，然而终究还是坐了下去，没有动。

“臣请再战！臣一定将功赎罪！”老将军一跪下，便扯开了嘶哑的喉咙，悲愤交加地发出了声音。

府内众人望着这位狼狈的老将军，嘘寒问暖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这番志愿，一下堵回了嗓子眼，一时间众人心里都是五味陈杂。

秦政直视着桓翮，抿了唇，沉默良久，最后道:“老将军这次有把握能胜过苏牧么？”

桓翮咬牙切齿：“就是撂下这颗头在这里，也能！”

秦政在心里叹息了一声，但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比之前更加严肃。

不知过去了多久，幕府里的人都听见了一个声音，

这个声音只发出了一个音节，

“好。”

作者有话要说：　　放假了！！！

日更走起，考研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