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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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酱油卖得不错,余老板乐开了花，连带着道天外香吃饭的次数都多了不少。

阿柳笑他：“那您可得抓紧时候，我们酒楼后日就歇业啦！”

“后日？”余老板朝她看过来,不禁问道：“怎的这样早？”

阿柳：“也不早了,这都快二十五了，左右生意也不多。”

闻言,余老板点了点头：“是啊，一眨眼又要过年咯。”

对于忙活了一年的老板姓而言,过年可是一等一的大事，故而最近街上的人虽然少了,但大街小巷都热闹起来。

其中还有不少出了大半年的远门回来的,短短几个月，芙蓉镇竟已天翻地覆,什么天外香,什么酱厂，还来了几个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

“嘿,这沈大人我知晓的,听闻他正率人剿灭山匪,是个有本事的。”

“非但有本事，模样还俊郎得很,听闻家中的门槛都要被说亲的人踏破了。”

“切,便是踏烂了又如何,人家谁也瞧不上，就少白日做梦啦。”

“那是自然,连天外香的苏姑娘都与他和离了，想必只有那养在闺中的千金小姐才配得上罢。”

“这是什么话？你没听说吗，和离是小苏老板的意思,就下雪那日，沈大人还赶回来给她庆贺生辰咧，这不，昨日又托人送了东西来。”

……

沈如风的确是让人送了东西过来，装在一个一个描金的沉香木箱子里，可谓奢侈至极。

苏锦命人打开，入目便是一片雪白，看样子像是披风。

事实证明，她猜得没错，箱子里是两条狐皮披风，一大一小，显然是顾着她和宁姐儿二人。

送东西来的是老六，他和石虎一样，依旧管苏锦叫“夫人”，像是不晓得她和沈如风已经和离了。

“夫人，前些日子大人出行猎了两只雪狐，连忙命人赶了这一大一小两条披风出来，但出了点岔子，没能赶上您的生辰。”老六说。

但半晌都没等到苏锦的回复。

老六抬头一看，只见苏锦正看着窗外发呆呢，于是他又轻轻唤了声“夫人”。

苏锦回过神，“哦”了声，说：“那你替我谢过他的好意。”

除了披风，还有一封书信，虽然说是给宁姐儿的“家书”，但信封上写的确实“阿锦亲启”，苏锦愣了片刻后，竟然忍不住有些脸热。

过了一会儿，她长舒一口气，才拆开信封，读起信的内容。

平日里沉默寡言的男人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洋洋洒洒写了两页纸，那上头的字，遒劲有力，风骨极佳，苏锦虽然不懂，但也知道这并非是一朝一夕可以练就的。

于是她再一次起了疑心。

沈如风其人，先不说他如今官拜几何，就是心气脾性，也和曾经苏锦从旁人口中听说的大相径庭。

短短一年的时间，即便是经历了战场厮杀，也不至于能把一个胸怀抱负的少年郎变成城府破深的老油条，太违和了，以致宁姐儿在瞧见他时都不敢认。

苏锦想了想，拿着家书径直去了隔壁。

因为莫老也要回乡过年，午后便要走，临走前还特意把宁姐儿和阿瑞喊去交代功课。

“读书写字作画一样都不能懈怠，来年若是再答不上来话，可是要受罚的。”莫老说。

一旁，两个小孩儿看着面前整整一箱子的书，陷入了“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为什么要过年”的疑问中，但老师的话不能不听，两人便苦着脸一一应下。

待到苏锦来时，瞧见的便是这一幕，起初她还以为是两个小朋友犯了错，后来才意识到是莫老在布置“寒假作业”。

啧，读书真惨。

苏锦幸灾乐祸了一番后，将手中的书信递到宁姐儿手上，还特意在莫老的眼皮子底下露了一手。

果然，瞧见那上头的字，老人家不禁“咦”了声：“此笔锋倒是有下了不少功夫，力透纸背，举重若轻，想必没有十年的光景是练不下来的。”

听见这话，苏锦陷入了沉思，不久后，莫老的一句话打断了她。

老人家虽然好奇，但也没有去看人家家书的习惯，只见他看向若有所思的苏锦，长叹道：

“几时你能习得这样的字，老夫死也瞑目啦。”

苏锦：“……”

她算是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随即苏锦立马转移话题，讨好道：“大过年的，您就别说这不吉利的话了。”

莫老懒得搭理她，又交道了一些个事宜，收拾好行囊，午后便带着云双回乡了。

这天晚上，是天外香营业的最后一天，苏锦喊来了在酱厂工作的几位老员工，打算和大家一起吃个年夜饭。

时间还不到傍晚，众人就已经到齐了。自从上回下过一场雪，天气便愈发冷，一群人却便都躲在屋子里烤着火盆嗑瓜子，聊些家长里短的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