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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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刘慎,说话永远不紧不慢,神情永远斯文温和。
但他其实极犀利,微微抬一眼,就看出凌云的神情不正常。
凌云也不敢瞒他,道:“府中有变,卑职需急报将军。”
太子的眉头微蹙,挥手叫来一名侍卫,让他去喊元阙。
元阙的手段可不比酷吏差,气势更是强上百倍。身佩令人闻风丧胆的破云刀,往太师椅上一座,冷冷地盯着枉留情老板,行刑室的空气顿时凝固。
酷刑不一而足,为和谐计,不便赘述。
加之他从贝安歌那里已经得了许多暗示,只少许抛些出来,就叫咬紧牙关的枉留情老板变了颜色。
老板自以为就算枉留情被端,但他起码也保住了令主,可从元阙这个死神的嘴里,他似乎听出了一些端倪。
似乎……令主已经暴露了?
人能扛住皮肉之苦、能扛住威逼利诱,多半凭的是一股信念,这信念要是被撬开一点点口子,很可能瞬间崩溃。
枉留情老板就在崩溃边缘。
元阙冷冷地望着他,命狱卒带进来一个女人。女人年轻,衣着简单朴素,一身粗布衣衫,头上乌发如云,却只用一支简单的檀木簪子绾住。
女人一看眼前这个满身血污的男人,吓了一跳,下意识掩住了眼睛,又从指缝里向外张望。
枉留情老板见到这女人,却凄怆地吼叫起来。那吼声在行刑室里飘荡,却又被逼仄没有一丝光亮的屋子给困住,压抑又恐怖。
“禽兽!畜生!”老板嚎叫起来。
那女人听见男人嚎叫的声音,突然放下掩住眼睛的手,颤声问:“孩他爹?”
元阙向狱卒使了个眼色,狱卒当即将那女人拉出去。
那女人哪里肯走,尖叫道:“是孩他爹。你们干嘛,他犯什么法你们要抓他——”
可惜没有人给她答案,渐渐地,她的声音听不到了。
元阙还是坐在那张太师椅上,姿势都没有变。锦袍依旧挺刮华丽,衬得他既如天神,又如死神,总不似人间该有的样子。
“她有人招待着,你暂时不用担心。不过,她和她儿子受何等招待,就取决于你。”
元阙平静的表情,比愤怒亦或嘲讽更让人恐惧。
那老板依旧不停地嚎叫:“你们此等行径,与禽兽有什么两样!枉为国家重臣、枉为百姓父母官,你们这些王八蛋,猪狗不如的东西!你会遭报应的,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元阙丝毫不生气,淡淡地望着他。
“我元阙,十五岁入伍,死人堆里摸爬滚打整整十年,死在我手下的冤魂不计其数,不多你一个。但我保家卫国、有我在边疆退敌,才有南密百姓的安居乐业,所以我从不怕被人骂。
“不过……你是什么东西?你也有脸骂别人禽兽?”
元阙冷笑一声:“拐骗良家女孩、自小培养,强力控制,每一个姑娘不仅是你赚钱的工具,还是杀人的武器。我若猪狗不如,你还真比我强点,你根本就是个猪狗。
“不过,知道你为什么失败吗?
“武器就是武器,可以视若性命,但不能动了真感情。一个细作,还娶妻生子,真有你的。”
枉留情老板恨得嚎叫不断,却又挣不脱锁手锁脚的铁链。一阵疯狂之后,终于颓然。
“你待怎样!”他低声问。
“你想为何我会知道你娶妻生子?自然是你们这边早就有人招了。你以为你们令主只有你一条线?那就错了,你也不过是她手里其中一枚棋子而已。生路是没有,但你若爽快招了,我元阙保你家眷性命。”
枉留情老板狐疑地望了他片刻。
终于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太镇定、太强大,强大到自己不知如何找到他的脆弱。
他好像没有弱点,不可战胜。
“好,元大将军的话,我信。”老板阴阴地望向旁边记录的师爷,“我不奢望自己还能苟活于世,只求女人和孩子过寻常人的生活。将元大将军的保证也写上,否则我不画押。”
师父迟疑地望着元阙。
元阙还是淡淡的:“无妨,记上。”
“唾”一声,老板从口中吐出一颗血牙,开始招供他所知道一切。
纵然镇定又强大,元阙还是听到怒火中烧、太阳穴坟起愤怒的青筋。他听到了三年前姑苏的那场血案。
枉留情的老板参与了宋家那场灭门惨案,更因为在那次灭门中表现优异,从而获得了胭脂令主的青眼有加。
宋家的惨剧,果然不是盗寇,而是不折不扣的朝廷政敌厮杀。
江南的首富啊,死在了皇室人的手里。
不过,枉留情老板也只是个执行者,他并不知道令主为何要对宋家下手。
元阙也想不明白。纵然长公主图谋的是光复斯兰国、甚至野心勃勃想要吞并南密国,三年前,为何会选择宋家下手?
宋家除了富有,谈不上有半点儿政治地位。
更何况她灭了宋家,也没有将宋家的财产占为己有。
护卫带着凌云进来时,元阙已经听完了老板的供述,正叫狱卒将老板带回囚室去。一听凌云的耳语,元阙镇定了半日、连酷刑和愤怒都没有改变的脸色,陡然生变。
他豁得站起:“走!”话音未落,人已疾奔出去。
录口供的师爷提着笔,看呆了。元大将军是天牢常客,但他还是头一次见他喜怒形于色,原来将军不是没有情绪,只是这天牢的滔天风雨,份量还不够罢了。
笔尖一滴黑落下,落在状纸角落。
师爷一惊,赶紧扯袖子一按,布衣和供纸一同将墨汁吸去。布衣脏了,供状却保住了。
太子刘慎远远望见元阙飞奔过去,居然没有来找自己,也是奇怪。主动站起来,走到厅堂廊下,喊道:“元大将军……”
元阙居然也没停步,远远地一拱手:“太子殿下,臣有急事,稍后再向您禀报审讯情况。”
这是元阙吗?何等大事,竟然比审讯还重要?
太子一想,顿时觉得不对。元阙向来具有超越常人的镇定,如此急促甚是少见。
“正好本殿也要走,一起!”
也不管元阙什么回应,太子刘慎已经疾步追上去,二人取了系在天牢门口的骏马,飞奔而去。
二马并肩,风声呼啸。
太子问:“元大将军到底何事,你焦急的神情前所未见。”
“我夫人瞒着我进宫了!”元阙一边说着,一边又使劲扬着马鞭,马儿奋蹄,跑得更快了。
太子的宝驹再厉害,也比不上元阙以命相催,终究望着元阙的身影疾驰而去。
元阙的夫人,瞒着他进宫?
这是个冒牌夫人啊,她居然胆敢无人保护、自行入宫。她这是求生?还是求死?元阙宠她若珍宝、若性命,她竟然瞒着元阙做这么冒险的事,意欲何为?
太子有一种山雨欲来的预感,一夹马腹,也向皇宫疾驰而去。
……
皇宫。坤德殿。
贝安歌轻轻地提起衣裳,就像之前在屏风后那样,遮住了自己洁白的肩膀。
她泪流满面,却没有哭出声,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水,悲伤地垂下。
曲皇后呆立当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半晌,她颤声道:“方才你说,你叫什么?”
贝安歌躬身,伏于地上,泣声道:“儿臣叫贝安歌,乳名贝贝。师傅说,捡到儿臣时,儿臣被人扔在篱笆外,安静地望着师傅。”
“贝安歌……”曲皇后喃喃地。
“母后……”贝安歌不安地嗫嚅着,“儿臣既不是曲旋儿,从此无脸喊您母后。”
“不!”曲皇后脱口而出,猛然又惊醒。
她又怔怔地愣了片刻。
刚刚贝安歌向皇后坦承了胭脂令令主正是当朝长公主刘容。
而贝安歌自己是胭脂令的杀手,十二年前师傅将她交给这个组织,她就成了这个组织的细作,从此再没有“贝安歌”这个名字,更遑论“贝贝”。
去年底,她接到令主指令,潜入将军府杀害元大将军的新婚夫人。她成功了,但为了自保,又冒充了曲旋儿,成为将军府夫人。
不久前,她听闻胭脂令中的其他细作说,皇后委托长公主找一个背心有梅花状胎记的女人,年龄与自己相仿。
可长公主暗地里培养了她十二年,明知道她背心有梅花胎记,却按下不说,反而派人去一个偏僻的山村里安置了一个烙上假胎记的细作当村妇。
贝安歌开始觉得不安。
她害怕自己将会被长公主灭口,只得紧急入宫,来求皇后庇护,并愿意将自己知道的有关长公主的一切私密,都向皇后托盘而出。
这消息当然震惊。
曲皇后在看到贝安歌背上胎记的一刹那,差点忍不住抱住她。可转念一想,既然这丫头只是来求庇护,她并不知道皇后托长公主寻找的,正是自己遗弃的亲生女儿,那么,就让它成为秘密吧。
曲皇后望着伏在地上抽泣的贝安歌,心疼不已。又怒长公主如此欺瞒自己,而且深宫争斗这么多年,曲皇后深信,长公主刘容在找到贝安歌、并决定培养她成为细作的时候,早就已经知道她的身份。
不可能有这么巧。刘容心思缜密、筹谋多年,她用每一个人,都经过深思熟虑。
她内心百感交集,望着眼前不能相认的“女儿”,终究还是将对刘容的怒火暂时压了下去。
“元阙知道你的身份吗?”曲皇后问。
贝安歌低声道:“不知,他以为我是曲旋儿。”
“起来吧。”曲皇后弯下腰,将贝安歌扶起,仔细端详着。越看越觉得,梨花带雨的贝安歌如此楚楚动人,漂亮得果然有几分像年轻时候的自己。
“既然他不知道,就别旧事重提了。南密正是用人之际,不能让元大将军家宅不宁,往后你还是在将军府安心当你的将军夫人。这事,就本宫和你知道,烂在肚子里算了。”
贝安歌睁大眼睛,惊讶地望着皇后,颤声问:“可是母后……不,皇后娘娘,我杀了您的义女曲旋儿……”
“这丫头从小命苦。这就是她的命吧。你也是执行任务,迫不得已。”
是双标吗?是南密国驰名双标吗?
曲皇后不仅双标得心安理得,还亲热地拍了拍贝安歌的手背,算是很慈祥的安慰。
血缘关系真好用啊。什么大义灭亲,不存在的。
贝安歌委屈巴巴,哪里还有半点“杀手样子”,轻轻地喊了声“母后”,又开始眼泪哗哗。看得曲皇后鼻子也酸酸的,浑然忘却了眼前这娇弱的姑娘,其实是可以轻易解决一支精锐小队的高手。
“真没想到。长公主嘴上说着要帮本宫寻人,实则跟本宫从来都不是一条心。”
贝安歌似乎并不关心长公主有几条心,反而问:“敢问母后,为何要寻儿臣?母后与儿臣可有何渊源?”
可不就是“母后”和“儿臣”的渊源。
只是皇后不能说。
这回二人再也不坐得远远的,皇后拉着贝安歌自己身边坐下,含混地说道:“你是本宫的故人之子。你父母早年与本宫有恩。”
原来如此,编得真像。贝安歌点点头。
曲皇后又问:“你师傅可有跟你说你生辰?”
“未曾。儿臣没有生辰。儿臣在将军府,也是过的曲旋儿的生辰。”
曲皇后略有些黯然:“也别在意了,不过是换个名字。总之元阙对你还是极好的,就可以了。往后多来宫里走动吧。”
看得出,她对于这个曾经遗弃的女儿,在二十年持续不断的思念中,倒也培养出了一些感情。只不知,她若回到二十多年前,还会不会义无反顾地抛夫弃子,追逐她的美好前程?
也许会的。贝安歌暗想。人的善与恶从来没有那么绝对。
不仅仅是皇后在遗弃与思念中挣扎,就是长公主刘容,若非她手段不够光明磊落、若非她针对的是自己深爱的人,贝安歌也会对她的野心赞一声够酷。
古装剧的世界里很少有这样野心勃勃的女帝。
虽然她结局失败,但这样的角色也自有光彩,贝安歌丝毫不怀疑,现实世界里这部剧要是播出,长公主刘容会吸一大波粉。
她的悲壮、就是她的魅力。
只可惜长公主啊,一个时辰前你还想对我赶尽杀绝。
朝斗当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纵然我贝安歌欣赏你,但也不影响我铁了心要打败你。
曲皇后似乎是半辈子没有体会过“小棉袄”的好,拉着贝安歌问东问西,贝安歌一一答着,天/衣无缝,心里却想起另一桩事。
“母后,方才领儿臣进来那宫女,是您身边的大宫女?”
“是啊,跟了本宫七八年了。”曲皇后道。
“她知道你要找背心有梅花胎记的姑娘吗?”贝安歌问。
曲皇后想了想,摇头:“除了长公主之外,无人知道。本宫与长公主说话,也回避她。”
贝安歌突然心中一凛,低声道:“那母后一定要防着她。”
“此话怎讲?”曲皇后惊讶。
这是她最贴心最麻利的宫女,用得最顺手,这几年替她办了不少事,也知道她不少秘密,绝对是最近身的心腹啊。
“方才进来前,她带儿臣去外堂屏风后搜身,她应该是发现儿臣长得跟曲旋儿不一样吧?”
曲皇后点点头:“正是她提醒本宫,说你不是曲旋儿,问要不要带进来。本宫倒想,谁这么大胆,冒名顶替还敢跑到皇宫来送死,一好奇,也就让你进来了。”
贝安歌正色:“方才搜身时,她望见儿臣背心的胎记,非常感兴趣。”
曲皇后脸上的肌肉突地一跳:“她也看到了?”
“是。儿臣的胎记生得特别,望见了觉得好奇,也是有的。但母后千万留个心眼,看看等儿臣走后,她会不会跟母后回禀。”
说曹操,曹操到。
话音刚落,外头传来那宫女的声音:“娘娘,厨房送了百合羹汤过来。”
曲皇后意味深长地望了贝安歌一眼,似乎在说:来得真巧啊。
“进来。”曲皇后提高了声音。
雕花的隔门被推开,宫女端着托盘进来,是两碗羹汤,过于有礼貌。
“放桌上吧。”曲皇后视线瞥了一眼屋子里的一张小方桌。
宫女心领神会,将两碗羹汤布好。似乎又对皇后娘娘没有当场揭穿假冒将军夫人感到奇怪,深深地望了贝安歌一眼,这才迟迟疑疑地退下。
她不迟疑还好,一迟疑就着了痕迹。宫里的人,越是爬到高处,越是小心谨慎,尤其皇后身边的,更是比别处要来得严谨。
用贝安歌的话说,这宫女今天透露出了不专业。
显然皇后也发现了。因为有了贝安歌的提醒,她一直在用余光注视着宫女,果然望见她行迹可疑,全然不似以往的麻利乖巧。
等宫女一出去,曲皇后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怕是你猜对了。这贱人,回头就处置了她。”
贝安歌道:“母后稍安勿躁。处置也要寻个理由。等儿臣走了,先看看她是否如实向您禀报。若是禀报了,那可能是儿臣疑心过重。但若没有禀报,那就是长公主派在您身边的细作无疑了。”
“细作……”曲皇后喃喃地,嘲讽一笑,“若真如此,她算计本宫真是好些年了。”
话没说完,外头宫女又来了:“皇后娘娘,元大将军求见。”
“夫君!”
“元阙!”
曲皇后和贝安歌,齐齐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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