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不过相逢（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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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衣男子笑笑不说话，只是看向狼妖的眼神更加寒冷。狼妖也察觉到眼前这玄衣男子似乎并不简单，当下也生出几分忌惮敬畏之心。

狼妖目光微寒，凝神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玄衣男子并不打算回答他，只是云淡风轻般说道：“三息……”

说话同时，玄衣男子身形闪动，只眨眼间便出现在了数丈之远的狼妖身后。瞬息间，这玄衣男子已将长剑搁在了狼妖的脖子上。剑锋稍稍一偏，这狼妖的头颅就要落地。

玄衣男子这时剑眉微挑，悠悠说道：“已至。”

陆昀愣在原地看得目瞪口呆，脸上充满了惊讶诧异之情，一时语塞，“你、你……”

狼妖的惊恐害怕之情表现得更加直接，在玄衣男子身影消失的那一瞬间，他便双腿一软，原地跪了下来。清冷的月光挥洒而下，将他那惊恐煞白的神情映照得格外清晰。

狼妖浑身发颤，额间冷汗涔涔，说话都不机敏了。他结结巴巴老半天，终于挤出两个字：“饶命！”

陆昀急了，向前挪了几步说：“那你方才在洞内还不肯放过我呢？若是放了你，怎么对得起那些被你糟蹋了的女子，甚……甚至男子？”

陆昀说这话时，面颊染上一层红晕。

站在一旁的玄衣男子立马反应过来，厉声质问道：“你对他做什么了？！”

狼妖被玄衣男子吓得趴在了地上，双手抱头，绝望哭诉道：“没！我什么也没做啊！也没有糟蹋任何人！如有说谎，天打雷劈啊！”

陆昀也被玄衣男子的反应吓得一惊，他慢慢靠了过去，看着玄衣男子低声说道：“那个……他确实没来得及对我做什么。”

玄衣男子剑锋微偏，质问狼妖道：“没来得及？”

狼妖在地上抱头缩成一团，慌张说道：“小妖再也不敢了！我这次是被蒙昏了头才做出这种蠢事的！头一回！头一回啊！”

陆昀纳闷道：“头一回？你之前不是说你身经百战、阅人无数？”

玄衣男子斥声道：“怎么回事！”

狼妖委屈巴巴地抱头，后悔道：“那都是我唬你的，我是从别处流浪过来的狼妖，白天便化做人形在这巫溪镇茶楼当小二，勉强生活。近日……”

狼妖犹犹豫豫，终于是在玄衣男子的威逼之下道出了实情，他说：“近日来往巫溪镇的外地修士很多，闲谈之间有人拿我说笑，说我过了二十多载，还没开过‘荤’，笑话我是个雏儿……所以我才……”

“所以你就起了歹心？”玄衣男子听完，一手挥剑、面不改色道：“那现在，可以去死了吧。”

陆昀忙伸手拉住了玄衣男子，道：“大哥！”

“大哥？”玄衣男子眉头微皱，旋即笑道：“怎么了？你不会想放了他吧？”

陆昀说：“他虽有错，但罪不至死，一剑杀了他，恐怕不好。”

男子闻声收剑，踢了狼妖一脚，说：“既然有人替你求情，那便放你一马。我心知你所言不假、心性尚纯，否则早就一剑结果了你。修行不易，你日后好自为之吧。”

“多谢二位不杀之恩！日后有缘，小妖定当相报！”狼妖如蒙大赦，对着两人连磕响头，随后迎着皎皎月色奔向重山深处。

狼妖一走，便只剩陆昀与玄衣男子。

陆昀连忙松开了拽着玄衣男子的双手，只觉脸颊发烫。早些时候，陆昀还误以为这人佩剑只是摆设，不料竟实力超群。

陆昀挠了挠头，解释说：“这位大哥，实在抱歉，我不知道你剑术竟如此高强，害你跟我一起藏草丛出丑了。”

玄衣男子反应过来，归剑入鞘，忙摆手笑道：“不丑不丑的！都怪我当时迟钝了，才让你误会。你一片好心，我怎敢责备。”

陆昀被这人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改口问道：“对了，还没来得及问，这位大哥你怎么也到这狼妖洞来了？”

男子替陆昀在前面开路，几剑挥下，陆昀身前再无细枝藤条遮挡，畅通无阻。男子回道：“途径此地，感受到妖气涌出，便前来一观。”

“哦。”陆昀点点头，感激道：“在下陆昀，此番多亏大哥相救才免去一难，来日定当厚报。”

“陆昀……”

玄衣男子一听，笑意难掩，回头应道：“那我记下了，日后你可得答应我一个请求。”

“好！”陆昀连跑几步，跟上了玄衣男子，低声道：“大哥，还没请教你叫什么呢。”

玄衣男子脚步随之一顿，在陆昀面前缓缓转过身来。这时月悬中天，重山渐明。

玄衣男子御剑而出，在树上刻下自己的名字。树叶沙沙作响，打碎重山静谧。

男子温柔一笑，看着陆昀清晰地说道：“郁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