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八十六章 长幼之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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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光之人，煦若射，下者之人也高；高者之人也下。足蔽下光，故成景于上；首蔽上光，故成景于下。在远近有端，与于光，故景库内也。”练</p>

“呵呵……”荀子摩挲着手中的铜板，目光穿过窗格，极目看向天上被逐渐昏黄的阳光染上色的云彩，露出了笑意，“墨家的那位先祖，观察之细致入微，确实非同凡响！”</p>

“嗯……子明的话，确实不错！”</p>

话音落下，荀子不再说话，注意力转回到了棋盘之上，默默的进行着复盘分析。</p>

视线转回到竹林之外，张良也在继续着和颜路的交谈。</p>

“……故景库内也。”</p>

巧合的是，张良说的话和荀子所说的内容一样。</p>

“这是……《墨经》的内容？什么意思”颜路猜出了这段话的出处，但意思他不甚明了。练</p>

作为儒家弟子，熟读经典自然是</p>

“墨子发现，室内或室外的景象，可借由光线透过小孔投射到另一边，物体的上下左右会在这个过程中颠倒过来，其余特征则不受影响，这个现象被称作‘小孔成像’。”</p>

“原来如此……”颜路含笑点头，恍然大悟，同时赞叹道，“墨家格物之能，确实首屈一指！”</p>

“你拐弯抹角这么大一圈，就是为了让师叔欠下子明一个要求。”颜路感叹完后接着问道，“所以……你是打算让他用这个要求获取师叔的庇护？”</p>

“嗯……”张良沉吟一下后回答道，“可以这么说，不过没那么直接。”</p>

“哦？”颜路挑眉看向师弟。</p>

这时，一名儒家弟子走了过来，躬身做礼道：练</p>

“二师公，三师公，掌门师尊请你们立即过去一趟。”</p>

这个插曲打断了聊天的师兄弟俩，颜路先开口问道，“可知道掌门师兄有什么事？”</p>

弟子摇了摇头，“这弟子不知，不过……掌门看起来好像很生气。”</p>

一听到伏念在生气，颜路和张良立刻对视了一眼，心中有了些许猜测。</p>

尽管知道没好事，但是他们俩也没法逃避，只能选择去见见自己的大师兄到底有什么事。</p>

不过张良走之前，还先嘱托了传话的弟子赶紧去找少羽一趟，告诉他发生的一切。</p>

这名弟子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老实的跑腿去了。练</p>

………………</p>

“嗯……好，我都了解了，还要多谢师兄传信。”听完传信弟子转述的内容，少羽脸色变了一下，转瞬后恢复正常，笑呵呵的跟对方道谢。</p>

少羽在弟子中一向人缘很好，对方自然也连连客套。</p>

两人再寒暄了两句有的没的后，少羽就匆匆离开了。</p>

他去找天明了。</p>

一路快步加打听，少羽很轻松的就从正要歇会儿的天明从三省屋舍里薅出来了。</p>

对此，一脸懵逼加疲惫的天明自然不满，一边挣扎一边大叫，“哎呀！少……子羽你干什么！？”练</p>

“我今天累死了，你让我歇着吧！”</p>

少羽却是不管不顾的拽着他只管走，嘴上打哈哈道，“今天庄里天气不好，出去逛逛去，我请你吃点好的。”</p>

天明抬头看了看昏黄的天上，疑惑的挠挠头，“这天气……不好吗？”</p>

不过转眼他又想起了下午下棋时被云朵折磨的事情，立刻咬着牙点了点头，“对！这天气简直糟透了！”</p>

这话倒是让胡乱编理由的少羽有些错愕，因为天气其实挺不错的，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还是赶紧走人重要。</p>

“呃……总之走吧。”</p>

…………练</p>

另一边，张良和颜路已经到了大会客室，掌门伏念就在里面等着他们。</p>

进门远远一瞧，只见伏念站在最上首的位置，背对着门口。</p>

二人再度对视一眼，然后迈步上前。</p>

听到声响的伏念立刻转过身来，本就严肃的一张脸此时更是阴沉的可以拧出水。</p>

任谁也能一眼瞧出此时的他想必已经恼火到了极点。</p>

见到两个师弟到来，伏念也不客气，立刻低沉着嗓音质问道：</p>

“我找你们是为了什么事，我想你们心里应该清楚吧？”练</p>

伏念的语气夹杂着一丝颤抖，这是他在尽力压抑自己的怒火。</p>

张良颜路二人站在下面，立刻垂下了脑袋，谁也没敢接腔。</p>

见两人装傻，伏念冷哼一声，挥袖继续质问道，“哼！你们谁能告诉我，子明和子羽的真是身份，到底是什么！？”</p>

见二人还是不吭声，伏念彻底压制不住怒火，怒斥着叫喊道，“说话啊！”</p>

颜路见到伏念动了真火，犹豫一下后，先开口道，“大师兄，此事，是我做的。”</p>

没有回答伏念的问题，直接揽下了所有罪责。</p>

听到有人开口了，伏念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跪坐下来才继续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包庇叛逆分子！？”练</p>

“师兄……”</p>

砰！</p>

张良这时试图插话，却被伏念一拍桌子打断：</p>

“我没有问你，还轮不到你说话！”</p>

“你说！到底为什么！？”</p>

颜路自然没什么理由可说，索性开摆，“总之，一切都是我擅作主张所为，一应惩罚，我一力承担。”</p>

虽然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张良，但在颜路看来，自己明知道师弟做了这种事却没有阻拦没有上报，也有责任，外加上他作为师兄，理应多担当一份，索性就全认下了。练</p>

“你来承担！？”伏念怒极反笑，指着颜路喝问道，“你将整个小圣贤庄都架到了炉火上去炙烤，将儒家和叛逆分子混成一团，你说说这责任你怎么担！”</p>

“你凭什么担！？”</p>

颜路一摆到底，跪坐在地，上身伏地，“颜路甘受儒家家法惩处。”</p>

“家法？”伏念见此心中更恼，因为他觉得颜路这种表现分明就是不知悔改，“那好，你们来告诉我……”</p>

“置先贤遗训于不顾，勾连叛逆，数典忘祖，无君无父，悖逆伦常，按照家法该如何处置？”</p>

颜路挺起身子，低沉的回道，“当……逐出师门。”</p>

“呼……好！”伏念气的直点头，眼睛里的火都要喷出来了。练</p>

虽说在他看来，张良颜路这次铸下了大错，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师弟，横竖也不可能下死手，只要二人承认错误，及时回头，这一板子他也就高高拿起轻轻落下了。</p>

谁承想这两人竟然都是一幅不打算合作，要和自己犟到底的态度。</p>

这可把伏念彻底惹恼了，气急之下也不管师兄弟情谊，真打算公事公办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