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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钰回来的时候，天正飘着小雨，给京平网上了一层朦胧的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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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啊，”何霁看了眼窗外，“这种天气，邢悦还会去那里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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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程嘉义吵醒之后，他才刚睡了两个小时，就有被叫醒了。太阳穴一阵阵的刺痛，何霁不适地蹙了下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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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凌玲说了，总归要去看看。”贺玉笙收拾好了床铺，又道：“阿霁，再加件衣服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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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没事儿，这都快五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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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可能还要在外面待上很久，小心着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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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玉笙淡淡的语气却透着不容反驳的架势，何霁嘿嘿地笑了笑，却也听话地在外面套了层衬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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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了之后，何霁又找了个塑料袋，把剩下的几张符咒包起来，塞回了背包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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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拉上拉链，霍钰就带着凌玲来敲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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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经不再是活生生的人了，可是何霁还是觉得凌玲的气色好了很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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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是说，凌玲上了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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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霁没有问出来，他只跟在几个人的身后，上了霍钰的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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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的工作日，夹杂着汽车的引擎声，淋湿了来往行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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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还没有从疲惫中缓过来的何霁，心里就像是压了秤砣，又重又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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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玉笙坐在他的身边，合着眼，一路上都没有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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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的沉默让车外更加嘈杂，直到车停在了勒山山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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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场里没有一辆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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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吧，”霍钰熄了火，他摸出一把伞递给了后座的何霁，说道：“雨大了，小心地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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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霁点点头接过了伞，他看了眼凌玲，说道：“你放心去做吧，警方那边，有程嘉义顶着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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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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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玲冲着何霁笑了笑，眼里点着细细碎碎的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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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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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车之后，何霁撑开伞把他和贺玉笙罩了起来，跟在霍钰身后，沿着小路进了景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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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山不算陡峭，人工痕迹更是过于明显，只是雨天地滑，何霁小心翼翼地走着，不一会儿，他撑着伞的手臂就被人握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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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霁侧过头去，对上了贺玉笙的眼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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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相视一笑，没有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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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初就是在这里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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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打扰他的回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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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周围还有许多人看着，他就捧着花，毫不避讳地表白，一点也不在乎别人的眼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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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记得。”他的尾音带着明显的笑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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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霁抿了抿唇，只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后。他忽然想到，当初凌玲说的那句“已经没什么感情了”，只怕是在骗着自已的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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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又怎么会想在走之前看看这里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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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了，朦胧的山林中也泛起了夹杂着雨水的青草气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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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钰忽然停住了脚步，“山顶有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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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霁一怔，可是却也在意料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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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就像凌玲猜测的那样，是邢悦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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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设了关卡，无论是火车飞机，还是长途客车，都在盘查着邢悦的身影，除非坐黑车，邢悦怕是插翅也难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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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果他压根就没想过要逃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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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霁看不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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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玲倒是没什么别的反应，他点了点头，又沿着山路往上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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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了有一个小时，何霁终于看到了通向山顶的指示牌，还有三百多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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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吹得他有些冷，空着的手把身上裹着的衬衫扯紧了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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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玉笙走在他身边，扶着他手臂的手往那边推了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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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何霁看过去，小声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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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淋不到雨，你把伞往你那边偏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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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玉笙瞥了眼何霁被雨打湿的肩头，又推了推他的手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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伞跟着偏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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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霁歪过头，视线落在了紧握着自已手臂的手上。他笑了笑，“嗯”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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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似乎也轻松了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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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山顶的时候，何霁率先看见的，是一个小亭了，在山崖边悬悬欲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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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亭了里坐着的那个人，正是邢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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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也看到了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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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悦朝着他们笑了笑，咧着嘴，像是开心的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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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霁却瘆得寒从脚起，他蹙起眉，看向了凌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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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霁，”凌玲说，“麻烦你报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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