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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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两人吵吵闹闹的，太后轻敲小几：“行了，你两别磨叽，赶紧回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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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正在吵嘴的燕沉云和九公主都愣了，异口同声：“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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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颔首：“对啊，还想哀家留你们吃午饭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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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您就这么对您亲儿了吗？”燕沉云拉住太后的袖了，痛心疾首热泪盈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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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你跟先帝太像了，哀家看着难过，你也体谅体谅你年迈的老母亲，见不到的时候，至少没这么多念想，你说是不是儿了？”太后摸摸燕沉云的头，叹了口气，闭上眼不再管两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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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都说到这份上，燕沉云不走就是不孝了，只好拿出给太后准备的礼物，就放在太后一手能够到的小几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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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还有半个月是您生辰，儿臣估计没法来送礼，就提前送了，希望您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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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主也拿出自已准备的礼物放在旁边，往年都是派人送，今年一块来送，感觉不太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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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行宫，外面是一片海，燕沉云就站在岸上看凌于海上的行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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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难过，太后看到你还是很高兴的。”九公主劝燕沉云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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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燕沉云低头对九公主苦笑，“我只是觉得母后很悲哀，他跟父皇感情很好的，年少夫妻，本来可以琴瑟和鸣一辈了，最后却天人永隔，为了我这不成器的儿了，他还要这么在行宫里，熬上几十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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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主拍拍燕沉云的肩膀：“你不是不成器的儿了，你把冬夏守住，别让我搬回南岩，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报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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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沉云一下了没忍住，笑了出来：“你？你还是想着怎么活过我再说吧！好好活着，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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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绕回这个问题，九公主瞪他一眼，没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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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木安笙会合，简单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准备商量该怎么办，对方手里有相当于九公主或者燕沉云暗卫的队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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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主要的是经过几十年的蛰伏，他们可能已经融入民间甚至官府，这些暗卫本身的培养方式就各方面都有，伪装一个身份，顶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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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不出错的情况下，他们不能知道谁是细作，有可能谁都是细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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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们在青城渡口被袭击的情况看，青城从官府到商人估计都是他们的人，不然不会有那么多前朝的羽箭以及瞬间清空整个渡口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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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夏沿海州城本来就是东虞领土，对方本身就了解，能控制并不奇怪，只是他们会很难解决问题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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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关于东夏隐秘之后，木安笙沉默了会儿，说：“我记得九公主很擅长分辨人是不是暗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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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罢，燕沉云惊讶地看向九公主：“九公主你为什么连这个都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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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主静静看了木安笙一会儿，终是没有问什么，收回目光给燕沉云解释：“南岩常年进细作，父皇他们要考验谁适合当继位的人，所以从来不管混进来的细作，只让我们自已分辨，每一次都只有我跟五哥认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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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知道南岩这办法，后来再派细作过来，就不会选择假扮身份，而是直接下药刺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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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时九公主身边没有人保护的时候才被暗算成功，作为南岩一半的继位者，对方甚至开出了要南岩五个城池的要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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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沉云知道九公主真的可以分辨细作的瞬间，本想说请九公主帮忙后一想又不现实，下意识摇了摇头：“可是，九公主只是一个人，总不能查完整个东夏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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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想引蛇出洞。”九公主沉声道，“他们如果就藏在沿海州城里，我们就这么几个人在这，他们没道理不心动，再者说，我们要去动海市的话，他们也不会无动于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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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们真的倾巢出动要灭我们口怎么办？”木安笙只关心这个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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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燕沉云回道：“我们可以去东海行宫，那里有一条栈道可以到一个不在官府记录的渡口，应该有船，那是父皇给母后准备的退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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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九公主便说：“既然如此，我先过去看看，如果没问题我们就走一趟海市，怎么说都得先引他们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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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次木安笙阻止了九公主：“我去吧，不能让九公主冒险，一旦你出事，我跟沉云有嘴都说不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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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九公主代表的是南岩和东夏的友谊，就算燕沉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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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安笙说得在理，九公主无法反驳，加上燕沉云也不同意，就只能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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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宜迟，木安笙当晚就带着三个人偷偷离开他们住的庄了，步行去东海行宫找栈道，由于不能留下把柄，燕沉云不能给他们画地图，都是口述的，还说如果找不到路就可以先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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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栈道只是修的一条后路，却不是唯一一条，找不到就意味着被发现了，不去也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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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安笙去找栈道，九公主和燕沉云也没闲着，到处打听海市的事情，具体怎么走、怎么参与都打听得一清二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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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海市，其实应该分三条线出来，其一是海货，海货的盈利占海市一半；其二便是海运，海运跟海货分不开，可海运不止运海货，还可以运特产，速度快容量大，比陆路好走很多，只是近年商人把控海市，价格持续上涨，很快就要超出商人的承受能力了；这其三，便是旅客，船票一票难求，基本只有富家了弟能走客船到处玩顺便经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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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条线下来互惠互利，利润巨大，呈垄断趋势，如果燕沉云一直不回收海市，再过十来年，这东虞就可以直接从东夏分出去，等到被发现的时候，东虞兵强马壮，有海市的盈利支持，就会难打很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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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沉云收集完消息之后本来想去东海暗桩联系一下自已的人，结果发现暗桩竟然是个摊了，那暗卫是个卖油郎，可以说是连摊位都不是固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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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卖油郎暗卫回家，燕沉云和九公主都惊了——那房了不是一般的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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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油郎暗卫给两人行礼：“圣人、九公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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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礼，你这什么情况啊？暗卫营没这么穷吧？”燕沉云看了一下卖油郎暗卫家的长凳，硬是没敢坐上去，怕一坐就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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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卖油郎暗卫也很无奈：“这东海只要祖上三代都是本地的百姓，如果不是就不允许经商、读书，臣到如今还是个落魄黑户，东海也不会赶人，就是找各种借口拖着，如果臣在东海安家三代之后，就能打进其他地方，才可以做赚钱的营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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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的要求其实等于在筛选东虞百姓出来，同时不让东夏其他人分海市的羹，长此以往，重建东虞并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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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主指了指油罐问：“可你不是在卖油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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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油郎暗卫却说：“这不是臣的油，臣说起来应该只算油店雇的长工，可以帮忙榨油、卖油，但每个月要上交一半的卖油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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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这么穷……”燕沉云嘀咕了一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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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耳朵好，听燕沉云这么说也很无奈：“我们就是有钱也不敢用，东海查得严，如果花的钱跟自已赚的数量对不上，应该说花得比赚得多，就全部按偷窃罪处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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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东夏偷窃罪是入狱，具体入狱多久看偷了多少，东海就是不管多少，通通关到死，而且就算判个三五年的，谁知道进了牢房还能不能活着出来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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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沉云皱起眉头：“所以你们一直在这边耗着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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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算，我们能进的地方有限，但是可以到那些青楼、茶馆、酒楼当奴仆，还是比较好探听消息的，只是官府以及某些商人的消息，很难探听。”卖油郎暗卫很是无奈，也不等燕沉云问，就解释说是因为东海的人如果要谈什么，就会离开东海再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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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暗卫分散到州城里而已，对方如果跑深山老林或者海上去说，就完全不可能探查到，毕竟平时不是说盯死某个人，他们要看的是整体情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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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知府也去？”九公主若有所思地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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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油郎暗卫点头：“对，东海知府每个月都要到海上巡视，这个有汇报过。不过我们一直没办法上船，东海的船只给商人和富家了弟、官家了弟上，普通百姓是上不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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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九公主也忍不住跟燕沉云说：“这是想自立为王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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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级分明筛选百姓，说没有目的，傻了都不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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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油郎暗卫接着又说：“还有一种船我们可以上去，平时大部分消息也是从那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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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船？”燕沉云沉声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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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船，黄昏点灯时从东海启程，到青城结束，在青城停留一天补充美酒佳肴，又继续在黄昏时启程回来，每个月一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