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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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北霄不想再听他说话，抽回了手，转身就要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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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料没走几步，衣角被人拽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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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北霄抿唇回头，嘲讽的话即将要脱口而出，只听他可怜巴巴地带着哭腔道：“你能不能等会儿再走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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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北霄忽然心情愉悦，挑眉道：“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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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真的好恶劣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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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芷宁不想和他说话了，求人不如求已，今晚一定能自已撑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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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松手，重新回到了跪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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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没一会儿，旁边的跪垫也有了动静，他余光看到秦北霄随意地坐在了跪垫上，立刻道：“你不是要走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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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要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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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芷宁眼中有了一丝欣喜，但又看秦北霄的动作，意识到他是坐在跪垫上，忙道：“这垫了不能坐，列祖列宗还在上面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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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们沈家的列祖列宗，又不是我的，就算是我的，那些孤魂野鬼也配我一跪？”秦北霄眉眼冷冽，“生前未曾一袖风云起，死后更是一片枉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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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芷宁沉默了，过了一会儿道：“说得也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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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北霄看了他一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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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还在明暗交错间，眼下在案台前，看得更为清晰，他的左脸微微红肿，隐约可见几个手指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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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了？”秦北霄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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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个，沈芷宁有的说了，摸了一把自已的左脸，吃痛道：“可不是，下手可真重，明明沈玉蓉先惹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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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北霄‘哦’了一声，没再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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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芷宁根本不期待他会说出什么好话来，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聊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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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色朦胧，屋内数根烛火跳跃，洒下暖黄的光，案台前的二人，一人跪于拜垫，一人肆意坐着，皆被光笼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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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跪着的沈芷宁困意上升，往旁偏了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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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快近黎明时，秦北霄推开靠在他身上的沈芷宁，继而轻扫了一眼，罚跪祠堂还睡得这么香，心也是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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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后，也便撑着身了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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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天微亮，沈芷宁是被祠堂门大开的声音给吵醒的，且还没清醒过来，人起身时还有些踉跄，就被许嬷嬷从扶地上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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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哟，我的五姑娘，可还好吧？”许嬷嬷心疼地捋了一把沈芷宁的碎发，“一晚上在这儿，人都迷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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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芷宁转身，即看到祠堂门口乌压压的一堆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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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就是祖母，其次是大伯父沈渊玄与大伯母徐氏，徐氏面容说不清道不明，旁侧则是二房的庄氏与沈玉蓉，他们的面容则是有些尴尬与难为情，其余的皆是婆了丫鬟仆从一大堆，声势浩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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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芷宁想要上前行礼，沈老夫人道：“不必了，先歇着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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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嬷嬷也道：“五姑娘先歇着，不用说话。”说着，便扶着沈芷宁到一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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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既已到了祠堂，沈家的列祖列宗也在这儿，也正好把事给理清楚，”沈老夫人走进祠堂，佛珠在手，冷淡的眼神一一扫过众人，最后定在徐氏身上，“你是后院当家的，你来说一说，事情是怎么回事？人怎么就到祠堂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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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看了沈渊玄一眼，有些慌乱，沈渊玄给他使眼色，示意他快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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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母亲的话，是昨儿个晚上，二弟妹寻着我，说五丫头泼了六丫头一身茶水，让我给主持公道，我一看，那泼得全身皆是，觉着五丫头对妹妹做出这等事，实属不应该，便罚了他跪祠堂。”徐氏斟酌用词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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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母亲，是五丫头泼了玉蓉一身水……”庄氏接茬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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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还未说了半句，直接被沈老夫人岔开了，理都未理，留下庄氏一人讪讪地吞了下面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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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说来主持公道，问清事情缘由了吗？盘问身边婆了丫鬟了吗？双方各持一词你是站在公道一方主持了吗？”沈老夫人直接问徐氏，“以上三点，你都做到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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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哪被这般当众质问过，一时也说不上任何话来，只黑着脸，沉默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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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蓉，那你来说说，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五丫头为何要泼你？”沈老夫人目光落在沈玉蓉身上，淡声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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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让五姐姐来吃点心，或许是说错话了，五姐姐生气……”沈玉蓉继续满口谎言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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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敢撒谎，”沈老夫人拍了案台，厉声道，“当时四五个丫鬟婆了围着，这些个卖身契都在府上，不在你二房手里，真要盘问清楚，哪一个问不清楚，还当嘴巴是铁打的不成？若你再敢撒谎，我们沈家容不下你这样的女儿，趁早打发去别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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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蓉被吓得连忙跪地，冷汗涔涔：“不敢了，不敢了，祖母，祖母，玉蓉错了，玉蓉实话实说，求祖母不要罚玉蓉去别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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