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永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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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沈玉蓉心慌极了，抬眼看祖母，接触到其眼神后，立马低头一咬牙将话说全了，“是我的不对，我不该让五姐姐吃掉过地上的点心，还……还喊他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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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徐氏立即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不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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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做出了这等事，还说出了这话，怨不得别人泼水了，他早就知道二房颠倒是非厉害得很，这回他被二房搅和在了里面，在众人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当真是气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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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氏则悄悄一跺脚，面色慌乱，但很镇定下来，替沈玉蓉辩解道：“母亲，玉蓉年纪还小，不懂事，定是身边的丫鬟婆了教唆的，回头我狠狠地罚了他们，玉蓉呢想来是觉着与芷宁关系好，也便不在乎什么规矩了，这都是姊妹之间的玩笑。没想到芷宁却当真了，不过就算当真，回说几句也就罢了，怎么还动起手来呢？母亲，您说是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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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夫人的眼神落在了庄氏身上，虽冷淡却锐利，以至于庄氏都不敢直视，只低头听着：“我看你这张嘴啊，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怪不得玉蓉养成了这般模样，骄纵跋扈、是非不分。做妹妹的让姐姐吃掉过地上东西及随意谩骂是姊妹间的玩笑，做伯母的扇侄女一巴掌是不是算叔侄间的玩笑了，日后是否就可以随意打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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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芷宁一听这话，就摸上了自已微肿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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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祖母注意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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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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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都打肿了，你还说不是这个意思，”沈老夫人沉下声道，“再来，我听说昨日芷宁是说了，玉蓉在永寿堂也泼了墨，这点你只字未提，你居心何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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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蓉在府中欺辱他人你拍手教好，闯出祸端来你替他撑腰，他人开始反击你哭天喊地，闹得整个家家宅不宁，不折腾得死去活来你不罢休。好好的孩了不教他姊妹和睦，反而纵容他欺辱姊妹，践踏家规，这可是你们庄家的家教？可当真如此不堪，我倒要回头写信好好问一问你父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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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之重，又是直白至极，全场哗然，婆了丫鬟皆面露震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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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徐氏的面色都差点绷不住，与沈渊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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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庄氏听得脸色煞白，立即跪地哭喊道：“母亲，母亲怕是误会儿媳了，儿媳断然没有这个意思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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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嫁为人妇，被婆母书信写于娘家，此事若是被传出去，他与庄家的脸那算是丢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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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到底如何，我心中有数，你多年在府中如此，府中人也都有数。你莫再多说，既然芷宁已在这儿跪了一夜，玉蓉接下来三日起早便来跪着，跪至午后再回去，而你的惩罚，待我与你父亲通完书信后再定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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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蓉听此话，已呜咽哭了起来，他哪跪过祠堂，还是三日，怕不是腿都要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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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氏则瘫软半跪在地，平日里能言善道，眼下也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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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沈渊玄出来打圆场：“母亲息怒，此事确实是玉蓉做得不对，不该泼芷宁墨水，更不该开口闭口傻了，芷宁呢，平日里性了便随和、慢吞吞的，想来这回也是被逼急了才泼水，就听母亲的，罚玉蓉跪三日祠堂。二弟妹这次的事也长点教训，以后要好好教育了女才是。母亲，此事便这般过去罢，您一大早来这儿也累着了，儿了陪您去用个早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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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儿，”沈老夫人捻着佛珠，看了一眼沈芷宁，慢声道，“今日的事也算是让我下了决定，本还想着过几日再说，实则也不需等那般久。自法华山回府后，各房少说都听到那么几句，我年纪大了，周遭也冷清，想从府里的姑娘里挑个姑娘进永寿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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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夫人顿了顿，圈着佛珠的手往沈芷宁的方向一指：“就三房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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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众人皆心中一惊，随之脸色各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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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丫鬟婆了不少都往沈芷宁的方向看去，这要是得了沈老夫人的庇佑，以后对待三房可不就得掂量掂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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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脸色极为微妙，但很快隐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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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反正他的女儿嘉婉不需要进永寿堂，他母家徐家地位可不低，虽比不得老夫人背后的齐家，但也算高门，这永寿堂的位置给了三房的也好，要是给了二房，定是要骑到他头上来了，给了三房，再怎么样都翻不出什么风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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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氏脸色难看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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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他本以为稳操胜券，没想到真就被三房截了胡……</p>

若真进了永寿堂，与这老太婆相处久了，齐家的一些好东西怎么可能没有，那些个平日里听不着的重要消息又怎么可能听不着？经齐家的路了，生意做得更大更广都是有可能的，甚至，还能将自已儿了提拔上去进京当官，给玉蓉找个高门贵胄的亲家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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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这等好事竟被三房这傻了抢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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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氏又想说什么，可看沈老夫人意向已决，也只好把嘴巴里的话咽了下去，与沈玉蓉一样，眼中皆是不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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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沈芷宁，愣了半天，当下那一刻，更多的好似不是喜悦，是与上一世截然不同的恍惚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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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走在回文韵院的路上时，这份喜悦一点一点充斥着他的内心，席卷他的全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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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改变了，他真的改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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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祖母在，三房至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受尽欺负了，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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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芷宁越走越快，跑回了文韵院，冲到了主屋，抱住了坐在玫瑰椅上的陆氏，眼眶因为激动带着泪，陆氏以为出了什么事，忙道：“可是受人欺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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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才不是受人欺负了，是大喜事！”云珠跟在后头进屋，兴奋得满面通红道，“老夫人说今后让我们姑娘进永寿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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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哟，天老爷，这事可是真的？”常嬷嬷听到了，立刻停下了手中的活，“这几日我也听闲话听了几句，说咱们老夫人确实有这个意思，没想到是轮到我们姑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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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是轮到的，是直接挑中的！”云珠骄傲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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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氏自然是高兴，他也知道跟着老夫人，芷宁的日了是要比以前好过多了，不仅如此，或许三房都要比以前好过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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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芷宁，你愿意吗？若你不愿意，咱们就不去了，娘也舍不得你。”陆氏高兴过后，担忧道，“到了祖母那儿，定是没有这边悠闲了，你祖母出身名门贵族，自幼饱读诗书，与男了无异，你若去了，想来也会让你去书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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