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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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同学都忍不住跟着翻动，心生狐疑。</p>

怎么别人做那么快？</p>

刘老师在讲台上坐着监考，老神在在。解初夏则在教室里来回走动，时不时会看一眼做题状况。</p>

这种混乱的翻页并未平息，因为是单页，需要翻面的次数多，学生们只觉得身边仿佛实时都在有人在翻页，而自己面前的题却难到根本想不出思路。</p>

下个题连题目都看不懂了。</p>

这次被找来的本来就都是尖子生，学生中的佼佼者，他们平日优秀惯了，受到打击时的挫败感也就更强烈。</p>

到后来，不少人已经分不清更折磨人的到底是根本解不开的题，还是不绝于耳的翻页声了。</p>

四十分钟后，随着一声“好了，时间到”，这场煎熬才终于结束。</p>

不少同学长出一口气，身上都生了一层薄汗。</p>

试卷收好，两位老师拿走去批改，也正好到了下课时间。</p>

虽然下了课，教室里的气氛却依旧压抑，被题目打击到，也没什么人有心思走动聊天。</p>

十分钟后上课，老师们走进来，手里已经拿了一张打印好的表单。</p>

“好了，现在公布一下成绩。”</p>

学生们都惊呆了。</p>

这么快？？才十分钟啊。</p>

坐在秦知深后面的一个男生忍不住开口：“老师，这么快就改完了啊？”</p>

他也是八班的，叫孙超，是刘老师的学生，所以就直接问了出来。</p>

老刘晃了晃成绩单，笑：“是啊，改完了。”</p>

解初夏也笑了，说：“大家是不是以为我们是按试卷成绩排名？”</p>

学生们一脸茫然。</p>

不按试卷，那怎么排？</p>

解初夏却道：“其实，这次测试的主要目的并不是让你们答题。”</p>

“这是一次压力测试。”</p>

压力测试？</p>

学生们仍在疑惑，就听解初夏说：“这次的考卷是去年高三的竞赛题，你们现在做不出来很正常，我们要测的也不是你们的成绩，而是看你们在旁边人都在翻页的情况下，会不会受影响。”</p>

学生们这才反应过来。</p>

那些一开始的翻页声是故意的？</p>

“大家可能发现，这节课比上节课少了几位同学，”解初夏说，“那几位同学呢，是一开始按成绩选竞赛培训生的时候，就主动说不想参与的同学。”</p>

高中生和初中生不一样，学生已经开始有了自己的主见，当然，要是换了小学，那估计就是人人抢着上奥数。</p>

高中生们已经清楚，学校考的数学和竞赛数学并不是同一种类，有些学生在月考可能能考一百三四的高分，却不准备参加竞赛。</p>

数学是一门太需要天赋的学科。</p>

到头来费劲心力没成绩，还打击自信。</p>

不如直接不去。</p>

解初夏说：“所以我和刘老师就请这些同学当了次考试托，拿到试卷后不需要做题，只需要等到时间后翻页。”</p>

教室里顿时一片哗然。</p>

几个八班的同学已经猜到了，这八成是老刘的手笔。</p>

“不愧是你，太狠了吧！！”</p>

刘老师笑而不语，稳坐讲台翻试卷。</p>

等大家消化完这些信息，解初夏才继续道：“所以我这次拿来的成绩单，其实是从监控里看到的，每个同学受影响后无故翻动试卷的次数排名。”</p>

解初夏说：“大多数同学都翻了七八次以上，最多的同学，翻了二十六次。”</p>

同学们已经开始苦中作乐，回忆自己的次数。</p>

解初夏又说：“非常厉害的是，我们有一位同学，也就是第一名。”</p>

她顿了顿，直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才道。</p>

“受影响的翻动次数，是0。”</p>

“哇……”</p>

“靠，谁啊？”</p>

教室里一片惊叹，解初夏也没再卖关子，直接道。</p>

“让我们恭喜柏夜息同学，荣获第一。”</p>

同学们纷纷朝她示意的方向看去，这时才发觉。</p>

不愧是第一。</p>

被这么多人看着，男生依旧面无波澜，更没有露出一点得色。</p>

还真是一点都不受影响啊？</p>

讲台上的老刘终于开了口：“这是个测试，也算一节小小的课程。”</p>

他拍了拍讲桌上那一沓试卷，说：“这套试卷选了三个重点考察高一范围的题，所以大家呢，能解答出两三道题，就算是具备了参与竞赛的能力。”</p>

“我刚刚看了一遍，这套试卷，大家基本都解了两道题，也有一些同学，可能提前预习过之后的课程，很优秀啊，解了四道，或者四道以上。”</p>

“还有一位同学，连我都很钦佩，”刘老师笑了笑，说，“他写对了全部八道题。”</p>

教室里静了一瞬。</p>

为这赤.裸裸的、让人清晰意识到无法跨越的差距。</p>

四下鸦雀无声，只剩老刘悠悠的声音。</p>

“大家肯定也清楚，除了一开始就不想参加、被我们雇来翻页的同学，我们这个竞赛小班，之后肯定还会有很多同学离开。”</p>

“之所以说这个测试也是一堂课，就是想让大家清楚，不要太在意别人给予的压力。”</p>

老刘语重心长。</p>

“我希望，不管你们以后是选择离开，还是留下——”</p>

“都是在走自己的路。”</p>

第一天的课程结束，尽管两个老师还没讲什么竞赛知识，但大家似乎已经学到了很多。</p>

同时，第一天就让大家都认识了的人，自然就是成绩单上第一的柏夜息。</p>

甚至还有人猜，那个答对八道题的不会也是他吧？</p>

因为目的不在试卷内容，所以老刘没有公布成绩，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大家对柏夜息的好奇。</p>

竞赛小班只在每天晚自习上课，上了几天，大家也差不多都熟悉了起来。</p>

而相处得越久，小班的同学们也就越好奇。</p>

到底什么东西才能影响到这位神仙啊？</p>

竞赛班的课程太难，繁重的压力反而催生了大家的八卦情绪，而且这群成绩好的聚在一起，男生比女生更八卦，还喜欢起哄，一口一个x神，比着飙骚话。</p>

这么一群人聚在一起，什么事都做得出来。</p>

于是无聊之下，大家对柏夜息的态度就从敬佩到好奇，最终演变成了聚众打赌。</p>

赌谁能让柏夜息改变表情。</p>

各路人马使劲浑身解数，甚至还有男生主动请缨，在柏夜息桌旁堵他。</p>

“柏神，”男生深情款款，“其实我暗恋你很久了！”</p>

柏夜息头都没抬，听人又重复了一遍才懒懒抬眼。</p>

“可我不恋傻。”</p>

“哈哈哈哈哈！！”“柏神牛逼！！”</p>

班里人都笑疯了，恰巧那男生还姓连，于是就有了个响当当甜蜜蜜的外号。</p>

连傻。</p>

同学们开玩笑时，时清柠也在，甚至连那些什么能让柏夜息变色的打赌也是公开的。</p>

大家并没有恶意，所以时清柠在看过一段时间后，也没怎么再担心过。</p>

不过他还是低估了这些人无聊时的决心。</p>

他没想到，有人会百折不挠，甚至还拿出了科学工具。</p>

“这是我从家里带的过快心率警报仪，”说这话的是孙超，也就是和秦知深同班的那个男生，他信誓旦旦，“这东西指定靠谱，要是能测出柏神遇到什么事的时候会心跳加快，肯定就是能影响他的东西了！”</p>

这种医疗仪器时清柠也用过，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只不过他用到的那种比孙超拿的这个更精准，也更复杂。</p>

孙超拿的则是家用便携型，连上蓝牙就能用，但还需要另外有东西来测试心率。</p>

“我记得柏神之前是不是戴过iWatch？但是就戴了一次，”孙超问，“柠檬你能不能帮忙提醒他再戴几天？”</p>

孙超倒是看得准，知道时清柠和柏夜息熟悉，能提醒他。</p>

时清柠被缠不过，最后还是同意了。</p>

他也确实觉得，该让薄荷平日多戴表，也好能确保身体状况。</p>

有时清柠的帮忙，第二天孙超就用警报仪连上了柏夜息所戴手表的蓝牙。</p>

这种警报仪本身只会在心率异动时才有提示，并不会记录数据，因此也不涉及隐私。</p>

孙超这时机找得也很巧，因为正好在第二天，时清柠就因为晚上要去做复建，加之有些感冒状况，连续三天没有来竞赛小班上课。要是孙超再晚一天找人，也没法让对方帮忙了。</p>

好在蓝牙已经顺利连上，只要晚上在同一个教室上课，警报仪就能提示柏夜息的心率，几个男生兴致勃勃，就等着看柏神会对什么加快心跳。</p>

结果他们这一等，就足足过了三天。</p>

期间孙超已经给警报仪充了两次电，并被朋友质疑了八次这玩意究竟有没有用，他自己也想不明白：“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p>

和他坐一起的秦知深嗤了一声：“别弄了，早跟你说放弃，你还不听。”</p>

秦知深说起柏夜息来一点都不嘴软：“他可能就是块石头雕的，天塌下来都懒得眨眼，只会嫌烦。”</p>

“想听他心率警报，你还不如下次体育课跑一千五的时候去蹲他。”</p>

“可是柏神每天跑操回来，也没什么反应哎，”孙超委屈，“他体力也很好的样子。”</p>

好得过我？</p>

打遍二十九中混混无对手的秦大佬暗自翻了个白眼，懒得和人扯。</p>

“再说，就算你检测到了，这玩意响了，你就不怕老刘过来就收了它吗？”</p>

“没事，它能连耳机，喏，现在就连着呢，”孙超放下挡着耳朵的手，袖口里果然露出了偷藏的耳机线，他嘿嘿一笑，“它还能放歌呢，高级吧？”</p>

秦知深：“……”</p>

合着你主要是为了拿来偷偷听歌的吧？</p>

秦知深还没来得及吐槽，就见门外走进了一个熟悉的身影。</p>

孙超也看见了那人：“哎，柠檬回来了？他感冒好了？”</p>

正是晚自习一二节课间，时清柠走进来，看起来精神还好。</p>

他张望了一下，像是想找柏夜息，结果正巧和路过讲台的柏夜息正面撞上。</p>

孙超忽然说了一声：“诶？”</p>

秦知深没管他，只看见时清柠似乎掩唇咳了两下，被柏夜息伸手，两指探到耳后试了试他的体温。</p>

时清柠笑起来，似是被痒到了，偏头轻轻夹住了柏夜息的手，他笑得眉眼弯起，直到柏夜息蜷回手指也没停，反而主动伸手，抱住了柏夜息。</p>

笑着抱了个满怀。</p>

那一幕太过惹眼，秦知深的视线根本没能挪开，但还没等他细想心底涌现的莫名情绪，就听见了孙超的一声惊叫。</p>

“我靠！”</p>

孙超匆忙把耳机拔掉，耳朵被震得生疼。</p>

而自他袖口垂落的耳机里，隔着拿开这么远的距离，依旧有清晰的、震声的警报在不停鸣响。</p>

“怎么突然这么大声……”孙超说着说着，忽然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望向了讲台上的柏夜息。</p>

而他的耳机里，依旧是最高级别的警报在声声响起。</p>

那动静太大，隔着耳机都掩不住，以至于不少同学都好奇地看了过来——</p>

才叫人知道。</p>

原来心动这么大声。</p>

要所有人全听见。</p>

作者有话要说：　　别的声音，留着自己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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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没写到柠檬明白自己心意，周一实验项目结题，我会把两章字数的开窍剧情，在周二晚上一起更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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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