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末日养儿手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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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系的状态在一天天的好转。</p>

他开始逐渐有了自己的思维，虽然这思维和两三岁的孩子差不多。</p>

但这也足以让陈立果松口气了――毕竟陈系本来就只有两岁嘛。</p>

陈系坐在陈立果的身边叫着爸爸，陈立果把成熟的水果喂到他嘴边，他便接过来慢慢的啃，吃的非常认真，一点也舍不得浪费。</p>

陈立果推测，陈系应该是被高级的丧尸病毒感染，才出现了现在这种体貌特征。但具体看来，陈系和丧尸又有很大差别，让陈立果也有点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p>

陈立果也问了系统，系统想了想道：“你就没考虑过，陈系本来就和丧尸有关系？”</p>

陈立果警惕道：“什么意思。”</p>

系统道：“他不是从小喜欢吃生肉么？”</p>

的确，陈系从小到大，对生肉都有一种固执的执念，后来被陈立果硬生生的掰了回来，加上他长得飞快，逐渐知道什么事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p>

但这事情现在由系统提起，陈立果不由的多了些联想，他道：“你的意思是陈墨薇在医院怀着陈系的时候，就已经被感染了？”</p>

系统说：“很有可能啊。”</p>

陈立果叹气：“那可怎么办。”</p>

现在这个模样的陈系，决不能带回基地。</p>

系统思考道：“你先把这个消息告诉陈墨薇吧，先看看她知道消息后的完成度有没有变化。”</p>

陈立果觉得也是这么个理，对于系统没有对他冷嘲热讽，而是进行一系列理智的分析指导，陈立果十分感动：“统儿，你果然还是爱我的。”</p>

系统心中冷冷的想，我只是不想自己的世界只剩下单调的马赛克。</p>

陈立果带着陈系，拖拖拉拉的往基地的方向往回赶。</p>

陈系在陈立果面前倒是挺乖的――陈立果叫他乖乖的待在空间里，他就不到处乱跑。</p>

陈立果走了一个月多，总算是回到了基地附近。</p>

回程的道路比寻找陈系时还要简单，大概是因为陈系独特的气息，陈立果这一路上不但没看见丧尸，甚至连一只异化的动物都没看见。全程安全的简直像是在郊游。</p>

陈墨薇从未想到过她还会接到陈立果的无线电，虽然当初陈立果离去时说的十分自信，但她依旧对陈立果是否能够回来报以怀疑的态度。</p>

没想到仅仅过了半年时间，陈立果就传来了消息，说他将陈系带回来了。</p>

陈墨薇马不停蹄的赶过去，进入了森林不久，就看到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越野车。</p>

陈立果坐在驾驶室里，陈系坐在副驾驶上。</p>

和半年前相比，陈立果的头发边长了，但看起来并不狼狈，脸蛋甚至还圆了一圈，显然没受什么苦。</p>

陈系则完全变了个模样，他皮肤变得异常苍白，眸子是漂亮的橙色，一看就不是正常人类。</p>

陈墨薇看见陈系身上的变化，惊异说：“怎么会这样？”</p>

陈立果道：“他变成丧尸了，但好像还有意识。”</p>

陈系不认识陈墨薇，他眼神里流露出警惕之色。</p>

陈立果拍拍他的脑袋，叫他放松。</p>

陈系含糊的叫了声爸爸。</p>

陈墨薇满脸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她从未见过有人变成这个样子的丧尸。</p>

陈立果叹气：“陈系这种情况有点奇怪。”他在回来的路上，用其他动物做了试验，发现陈系的唾液和血液并不像一般丧尸那样有传染性，但他的血液不再流动，心脏不再跳动，浑身冰冷的特征，不是丧尸又是什么呢。</p>

陈墨薇道：“……可以抽一管他的血液么？”</p>

陈立果同意了。</p>

陈墨薇和陈立果都隐约感到，解开这个末日浩劫的钥匙，或许就在陈系身上。</p>

陈立果拿起针管抽了一管血液，递给了陈墨薇。</p>

陈墨薇慎重的接过针管，小心翼翼的放好后，才抬头问陈立果接下来打算怎么办。</p>

陈立果说：“我和系系就在基地附近安家……我会尽量保护好他的。”</p>

陈墨薇有点犹豫，不过此时显然没有了更好的选择，她说：“有什么需要就联系我。”</p>

陈立果说好。</p>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p>

陈立果回来之后才知道，现在整个世界的总体趋势非常糟糕。虽然研发出了血清，但这血清并不能大量生产，异能者在飞速进化的同时丧尸也在疯狂进化――就好像自然界两种天敌在赛跑一样。</p>

人类只要慢一步，就会被大自然抛下，成为被历史车轮碾死的一只小虫。</p>

若是在原世界，这时候离陈墨薇毁灭地球也不远了。但她的情况与那时完全不同，已经可以说走上了相反的人生。</p>

渣男至今都不知道陈墨薇给他生了个孩子，他在戴了双重绿帽子之后，精神上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很久很久才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p>

白莲花每天和陈墨薇甜甜蜜蜜，毫无疑问陈墨薇的确比渣男更适合她，也更懂她。</p>

这两人在一起后几乎没有争吵，只是一个眼神，就能懂得对方的默契。</p>

陈墨薇生命中唯一的美中不足，好像就剩下了陈系了。</p>

而陈墨薇在知道陈系和陈立果已经安全后，她的命运的完成度就开始反弹，陈系恢复的越好，她的完成度越高，陈立果也总算是有了奋斗的目标。</p>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陈立果开始了和陈系两人独居的生活。</p>

他是过的挺开心的，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然后教陈系一些常识，有了空闲还能打两炮。</p>

系统每日念佛，和之前那些被马赛克围绕的日子比起来，其实也算过得不错，他表示已经很满足。</p>

世界的轨迹依旧在往前发展，很快就出现了陈立果在原来的世界里没有见到的情况――丧尸开始大规模有计划的袭击人类基地。</p>

虽然目前陈立果所在的基地还没出现这种问题，但听说南边的一个中型基地居然因此沦陷了。那个基地里据说有上千个异能者，为了保护民众们都没有撤走，全部无一生还。</p>

这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这些异能者被感染后，会直接进化成高级丧尸，就算没有自我意识，但也够麻烦的。</p>

这种事情越来越多，陈立果所在基地的特殊性就凸显了出来――他们居然没有被袭击过一次。</p>

陈立果起初还没察觉什么，后来逐渐总结出规律，将这个特殊情况归功在了陈系身上。</p>

陈系每天都要在基地绕一圈，就好像一头狮子巡视自己的领地，将领地染上自己的气味防止其他野兽侵入。</p>

陈立果曾经目睹陈系对着基地的方向尿尿。</p>

陈立果：“……”他在看到陈系的动作时，心情也很复杂的，对着系统问了句，“丧尸还需要尿尿？”</p>

系统冷漠的说：“丧尸都硬了，为什么不能尿尿？”</p>

陈立果：“……”有道理。</p>

然后他对陈系说：“儿子，你尿尿的时候可以找个没那么空旷的地方。”</p>

陈系听的似懂非懂，不过下一次他终于学会了刨个坑，陈立果对此深感欣慰。</p>

陈墨薇带去的那一管属于陈系的鲜血起了大作用，据说基地的人在里面找到了一种活性霉菌，那种霉菌居然可以让已经丧尸化的人丧失行动能力――这种发现简直就是奇迹，不，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神迹。</p>

现在陈系就是可以拯救全人类的神。</p>

但陈墨薇直到这个消息后，却连夜联系了陈立果，她说：“带陈系走吧。”</p>

陈立果问怎么了。</p>

陈墨薇说：“他们问我血液是从哪里来的，我找了借口，他们肯定不会罢休。”</p>

陈立果说：“那种霉菌不能量产？”</p>

陈墨薇叹气：“没那么多时间了。”</p>

陈立果心中了然，他说：“陈系走了，你们基地会被丧尸袭击啊。”</p>

陈墨薇苦笑，她说：“我管不了那么多，他是我的儿子。”还是我欠了那么多债的儿子。</p>

陈立果想了想，还是没走远，他将陈系拉入了自己的空间，并且叮嘱他绝对不能乱跑。</p>

陈系满面懵懂，天真的好似稚童，他说：“听爸爸的话。”</p>

陈立果见他这模样，凑过去亲了亲陈系的额头，他说：“乖，爸爸疼你。”</p>

这一刻，单纯的父子关系让陈立果的灵魂受到了洗礼，他说：“我要忘掉污秽的欲丨望。”</p>

系统幽幽的声音传来：“下个世界满足你。”</p>

陈立果表情僵住：“我这不是开玩笑么？”</p>

系统：“呵呵。”</p>

陈立果感觉很不妙，但下个世界到底如何，只有他去了才知道……</p>

陈系进入空间后，对周围土地的控制力渐渐减弱，有丧尸尝试性的开始攻击基地。</p>

陈立果也没客气，叫陈系直接去把那个领头的丧尸灭掉了。</p>

现在陈系的能力强的惊人，陈立果最震撼的一次，是看着十几万丧尸直接朝着陈系站的地方跪拜了下来。</p>

那宏大的场面，陈立果觉得比看3d大片过瘾无数倍。</p>

然而逃避并不是最好的办法，人类开始和丧尸爆发大量的冲突。</p>

初春的时候，人类第一次动用了核武器。</p>

陈墨薇说：“我不知道我们还能撑多久。”</p>

陈立果说：“能撑多久撑多久。”情形在恶化，但陈墨薇脑袋上的进度条却在增长，虽然十分的缓慢，但也可以从中看出她坚决的内心。</p>

陈立果说：“万一看到明年春天了呢。”</p>

陈墨薇温柔的笑了笑，她说：“你可要好好活着，说不定你就是地球上最后一个人类了。”</p>

陈立果道：“我又不能生孩子，那还不是灭绝了。”</p>

陈墨薇道：“也对哦。”</p>

两人聊着天，陈系慢慢的走到了陈立果身边，他手里捏着一枝花，小心翼翼的放到了陈立果的头上。</p>

陈立果笑道：“好看吗？”</p>

陈系含糊道：“好看。”</p>

陈墨薇看着二人互动，眼神里充满了温暖的味道，她说：“能遇到你，是陈系最大的福气。”</p>

陈立果脸上笑着心里有点虚，也不知道陈墨薇直到了这孩子是他偷的，会不会直接掏出枪来把他给崩了。</p>

陈墨薇说：“我走啦，以后聊。”</p>

陈立果看着陈墨薇，心里叹气，他开始好奇是陈墨薇的命运完成度先满，还是世界先毁灭了。</p>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着，陈系的的智商也开始逐渐升高，但好像等不到他恢复原来的状态，决战就来了。</p>

决战没有发生在陈立果所在的基地，但他们基地也派出了几乎所有人手，陈墨薇就在其中。</p>

陈立果也没劝她，他道：“保重。”</p>

陈墨薇笑道：“嗯，会的。”</p>

陈系抱着陈立果，像是害怕他同陈墨薇一起起来了一样。</p>

陈立果觉得陈墨薇这次出行大概是凶多吉少，命运之女一死，陈立果同时也得离开，这个世界最后的走向，他就看不到了。</p>

陈立果只能祈祷陈墨薇运气好一点。</p>

这一场决战足足打了三年。</p>

陈系恢复的进度缓慢，虽然有了意识，但他的意识很模糊，只能隐约认出陈立果一个人。</p>

陈立果也不急，就慢慢的养着他。他其实并不讨厌这样的生活，反而觉得挺有意思的。</p>

在第三年的冬天，前线传来了消息，说人类赢了，惨胜，活下来的能力者只有十几个。</p>

陈墨薇就是其中之一――她终于可以回来看看她心爱的白莲花，看看她担心的儿子。</p>

地球上最强的丧尸王被消灭，陈墨薇世界和平的愿望也达成，但她的完成度还没有满。</p>

陈立果一开始还想着她还有什么事情放不下，结果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陈墨薇在回到基地，看到迎接她的三人后，头顶上的完成度瞬间到达了一百。</p>

陈立果这才明白，原来她最后的愿望，是看见基地里的三人都平安。</p>

陈立果扭头看向陈系，陈系瞪着橙色的眼睛看着他，里面是孩子一般的纯真，陈立果没忍住，亲了亲他的眼睛，他说：“陈系，以后要乖乖的啊。”</p>

陈系说：“好，听爸爸的话。”</p>

陈立果看着陈系好看的脸，居然有点心酸――他有种自己辛辛苦苦养的白菜，以后会被猪拱了的感觉。</p>

但自己到底是要走的，所以陈立果说：“陈系，忘了我吧。”</p>

陈系一脸茫然，看着陈立果的身体在自己的怀中软了下去。</p>

陈立果的死亡从来都是这么突然，只要任务一完，谁都拦不住他。</p>

陈立果有点郁闷，和系统商量道：“就不能缓和几天么？”</p>

系统说：“缓和几天你能做什么？”</p>

陈立果抹了抹眼泪：“缓几天让我再把我家的嫩白菜再拱几次啊。”</p>

系统：“……”</p>

陈立果难过的流出了泪水，他说：“下个世界咱可没儿子了。”</p>

系统：“……”</p>

陈立果说：“也没有藤蔓，冰火两重天，酥酥麻麻电和……”他话还没说完，就眼前一黑，被系统拉入了新的世界。</p>

陈立果的死亡谁都没有料到，陈墨薇上一秒还看着他脸上带着笑容在同自己说笑，下一秒就看到他软倒在了陈系的怀里。</p>

陈系还一脸茫然的叫着爸爸。</p>

陈墨薇脸色大变，将陈立果接过来，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眼前的人居然生息全无。</p>

陈墨薇惊道：“怎么回事？！”</p>

陈系不满的看着陈墨薇，他道：“把爸爸还给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