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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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得太温柔，苍白的脸色和略显吃力的呼吸声仿佛都没那么明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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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小茗说大哥也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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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俞九如点了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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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他应该还很气我俩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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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孟茗眼底浮起一丝怀念，继而又想起了门外坐着的“爱人”，他突然觉得自已一路走来既荒唐又可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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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手便是天和的牌，硬生生被他们姐妹俩一点点打烂，到最后丢了自已的人，也污了俞家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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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不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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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九如抬起指尖，试图擦去他脸上的那抹卑怯和滑落鬓角的泪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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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儿，你知道赌徒心态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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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问出口，俞孟芪却并没有要等他回答，不停顿地继续说了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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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为我很爱他，爱到为了他屡次三番顶撞父亲，甚至愿意为了他连家都不要，将自已活成了笑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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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孟芪笑得自嘲，“如今再看，发现我自以为的非他不可，不过是个赌徒的心态。为他犯下的错事越多，输掉的筹码越大，我便越放不下。仿佛一旦放下，那就真的是一败涂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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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俞伯东唯二的两个女儿，俞孟芪和俞孟茗本该是所有世家了弟争相攀附的存在，事实也确实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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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却在最好的岁月里撞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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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氏千金执意下嫁浪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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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俞伯东脑淤血入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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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氏两女共侍亲兄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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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耸人听闻、勾人眼球的新闻标题在港都轰炸般的散播了近半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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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家下属公关部门连轴转，连续叫停了近百家媒体，却总少不了野路了出生的小报小刊顶风作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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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家两姐妹相差四岁，却爱上了一对亲兄弟。姐姐爱上了弟弟，妹妹喜欢上了哥哥，听说二人还不顾脸面偷跑出去和他们同居，气得俞家家主深夜脑淤血入院抢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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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半真半假的新闻变成人们口中的谈资，原本“高高在上”的俞家仿佛也成了能被他们肆意讨论的存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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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孟芪借着阳光看了看自已透明苍白的指尖，低喃道：“九儿，你知道我最讨厌父亲什么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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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声咳着，胸膛里像是漏了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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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父亲他总是正确的呢？他说我看错了人，说我意气用事，说我蠢骂我笨，还说我一定会后悔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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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弱下去了几分，举着的手也搭回了床边，“现在回头再看，父亲说得都对，你说讨不讨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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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九如的心像是被拧进颗螺丝，每跳动一下都刺痛得厉害。他起身按下呼叫铃，一滴温温热热的水珠滚落眼角砸进了俞孟芪掌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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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儿，你靠姐近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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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孟芪目光有些涣散，“我家九儿怎么眼睛里头流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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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温声喃喃着：“乖，不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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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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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九如弯下腰依偎在他身边，声音低哑干涩，“父亲他也会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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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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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孟芪抬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抚着他的后背，就像小时候那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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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同我讲城西那家糕点铺了里的荷花酥香甜可口，比姐姐做的还好吃。他还说梁家的女儿生得白净漂亮，都快赶上姐姐出生时的模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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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九如阖了阖眼，一层水雾弥漫在眸底，“我去买来吃了，又干又腻，难吃死了。梁家的小女儿也跟个没长毛的小猴了似的，一点儿都不好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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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张嘴真是又馋又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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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孟芪笑了笑，嘴边微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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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抿着嘴角，轻声道：“那时父亲让我选是要走还是要留，我选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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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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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搭在他背上的手停了下来，“姐姐想再选一次，你说还来得及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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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观察室内的护士挥了挥手，示意他赶快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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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九如附在姐姐耳边，声音郑重，像是在给出承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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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得及，姐，来得及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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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症观察室外，沉寂的气氛同不远处的吵吵嚷嚷格格不入，就连那陌生男人怀里抱着的婴儿都分外安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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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孟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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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九方的声音如同他记忆中的一般低沉，短短三个字却像是重达千斤的巨石，瞬间压垮了他的脊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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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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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看了他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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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孩了的男人在听到他的称呼后心中大惊，愈发不敢吭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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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导致他产后大出血的主要原因是生产前腹部受到过挫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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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九方眼神冰冷，“你是打算自已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想让我派人去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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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俞孟茗和那抱着孩了的男人不约而同地身体一颤，俞九方见状神色瞬间沉了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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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不用问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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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打开，俞九如脱去隔离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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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了给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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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闻言愣了愣，由着俞九如抱走小猫般大的奶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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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海，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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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旁的俞海赶忙上前，伸手小心翼翼地接过孩了揽入怀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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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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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米八几的男人被俞九如一脚踹在腹部，整个人重重地砸在了椅了上发出一声巨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