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绚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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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她和姚嘉吵起来也必败不可，论无理取闹，还是得看姚小姐。程羽珂又叮嘱了一番，最后狠狠白了对方一眼，才不放心地离开了病房。</p>

“小念，你真的打算和她和好啊？”姚嘉说的小心翼翼，毕竟对方现在是病号，她这嘴上没把门的，万一把人再气出个好歹就得不偿失了。</p>

看到好友面色严肃，赶紧摇着手：“你别误会啊，我不是说她不好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好奇，对，只是好奇！”</p>

姜念衫看出她并无恶意，于是轻笑了下，让气氛显得不那么凝重：“与其在这里纠结爱没爱过，不如再相处一下试试。她是个胆小鬼，害怕大风大浪，要有人为她护航，她才能放心去闯。”</p>

“啧啧啧，不懂你们文化人。”姚嘉听得懂她的话，只是故意阴阳怪气，“哎……你这恋爱都谈了两轮了，我却连个追求者都没有！”</p>

姜念衫都有些可怜贺诗远了，非得喜欢上姚小姐这么一个折腾人的直女，活着不好么？</p>

“我给你讲个故事。”</p>

“嗯？为什么突然讲故事？”姚嘉眨巴着大眼睛，就姜念衫这样的，要她讲故事？怕是比说个冷笑话都费劲。</p>

“对你谈恋爱很有帮助，听听吧。”</p>

“哦。”姚嘉搬了个小板凳坐好，倒像是个乖乖听讲的学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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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市一年四季都很分明，春夏秋冬挨个转，谁也不会迟到早退，一切显得十分和谐。</p>

只不过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冬天下雪的次数屈指可数，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奇观。</p>

伴随着炎热夏季离开的，是承载着无数人努力和梦想的高考。冬天到来的时候，大多数学生已经在自己梦想中的大学读完了一学期的课程，有的对于现状相当绝望，有的对于未来充满渴望。</p>

总之这些人中，并不包括程羽珂。</p>

她并没有小说中主角那样逆天改命的能力，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能够考上现在的大学已经是奇迹一般的存在了，更不要提离她分数差了不到五十的清远。</p>

梦想总是遥不可及的东西，虽然这个所谓的梦想也是别人给的罢了。</p>

“你没考上清远就没脸见我了？整整一个学期要不是玩失踪就是装死是吧？”</p>

“没有没有啊，姑奶奶，你先把手放开，别人以为你抢劫呢！”程羽珂现在几乎是见了姜念衫就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做了约定却没达成的羞愧？</p>

姜念衫快被她气死了，一个学校而已，考不上就考不上了，要不是今天在学校门口偶然撞见，她还真找不到这家伙跑哪儿去了。</p>

她俩的相遇被两人戏称作“孽缘”，当然，也没孽到哪儿去，至少两个人都找到了朋友，不用再孤单没人陪。</p>

两个人就这么在校门口拉扯了一会儿，直到意识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俩人没准明天就会上校表白墙后，姜念衫果断决定扯着人离开，去了附近的一家快餐店。</p>

“想吃什么，我请客。”</p>

“我有在打工的，不用你请，AA吧。”</p>

姜念衫拿她没办法，只好由着她给了钱，A就A吧：“我还以为你欠着钱跑路了呢，怎么样，我的钱这辈子还拿的回来吗？”</p>

程羽珂正吃着汉堡，被她这么一问突然噎了一下，咳嗽不止：“咳咳咳——不是，就那点钱，下个月我就还得起了，也不知道你瞎操心什么呢，我又不是那种老赖。”</p>

“那你躲我干什么？”</p>

“因为我没能遵守约定……没能考上清远……”</p>

这些是程羽珂的父亲教给她的，父亲常说，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办到，不然到时候因为失信被人迁怒也是活该。</p>

“你是真的榆木脑袋啊？”姜念衫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把饮料放在桌上，看着她直摇头，“当时我们的约定并不是考上清北，而是上清北，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啊？”</p>

“可是……”</p>

“可什么是啊，考不上就考不上了，什么都证明不了，只能说你和清远无缘，懂了吗？”</p>

程羽珂没答话，点点头继续低头啃汉堡，像是听懂了，但又有些懵。</p>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姜念衫说到这儿故意顿了顿，在得到对方探求的目光后，才缓缓道来，“你们学校和清远是兄弟院校，所以两年内修够学分还是可以转来的，怎么样，考虑考虑吗？”</p>

“你也看到了，我不行的……”</p>

“程羽珂！”姜念衫的反应和动静之大都远超她的想象，甚至周围的人都投来探求的目光，“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总是畏手畏脚的，你能干出什么成绩？”</p>

“谁说我……”程羽珂刚想开口争辩什么，却被对方立马呛了回去。</p>

“我说你畏手畏脚的，什么都办不好！”</p>

“对，你说得对，我畏手畏脚。你当然什么都不怕了，你家是什么程度，你不学习都有出路吧！”程羽珂有些生气，她知道什么？总以为什么都轻而易举的事，其实对别人来说都难于登天。</p>

“你的意思是我的成绩都是拿钱买的，还是说我清远的文凭是靠家里打点关系上去的？”姜念衫没想到她说歪理还能振振有词，火气一下子上来了，有点怒其不争，</p>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努力证明给我看看，看看不靠家庭不靠关系的你能做的比我好？”</p>

程羽珂自知理亏，憋着一口气闷头不说话了。</p>

她想努力，可妹妹还要上学，学费高的让她脑袋疼，妈妈身体又一天不如一天，重活累活干不了，她不得不拼命打工赚钱，养家糊口，想学都没心思。</p>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间微妙的沉寂气氛才被打破。</p>

“对不起，我刚刚太激动了。”</p>

程羽珂有些不理解她为什么要道歉，明明不是她的错。</p>

“我是真心想帮你，下个学期开始，你安心学习，你们家的事我来安排，好吗？”</p>

“可我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你的……好意。”她本来想说施舍来着，但下意识觉得这词并不好，就换了个说法。</p>

“你放心，我知道你的性格，所以不会白白给你好处的，你只需要答应我，毕业后有可能的话，来我家公司工作，也算还一个人情。”</p>

程羽珂低着头，像是在沉思，只不过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一条件的诱人之处，再三考虑后，缓缓抬起了头，目光坚定：“好，我答应你。”</p>

彼时的姜念衫根本想不到，在之后的日子里，程羽珂竟出乎意料地选择了编导专业；更没有想到，她为了让对方安心读书而随口找的一个借口，竟然被她一直记着，在毕业后的那一年她竟然义无反顾成为了创点新视的一名小编辑。</p>

临近新年的时候，街上张灯结彩的，热闹非凡，前几年市区里还没有禁止燃放烟花爆竹，所以一到这个时候，街上就堆满了卖烟花的小贩，不停吆喝着。</p>

程羽珂也不知道自己的室友突然发什么疯，大下雪天非要约她出门，不就是除夕吗？搞得跟出现UFO了一样。难得的休息日，她宁可在家睡大觉。</p>

打工的地方老板是个外地人，不久前全家一起回老家了，所以给她早早放了假，她倒是觉得很舒坦，不然一直忙到除夕夜真是要了她的小命。</p>

不知道是不是特殊日子的原因，每年江清市一到除夕这一天天气就非常不好，今天也赶上了飘雪，天空阴沉沉的，不出所料晚上的烟花表演又要取消了。</p>

她和室友平时关系不错，偶尔不会的作业还会问她，再加上除夕这一天妹妹和妈妈回老家了，她因为不想应付烦人的亲戚，索性自己留了下来，反正也没什么事干，所以被约的时候没多想。</p>

可跟她出门转了一整天，临近晚上十二点，程羽珂才渐渐发现了不对劲：对方有意在拖时间，像是在特意等什么人一样。</p>

“还不回家？要看烟花表演吗？”</p>

“看……吧？”室友从刚才开始就心不在焉地刷着手机，还差点一头撞到电线杆，多亏她及时把人拉了回来。</p>

“你到底……”</p>

“哎，来了来了，你俩慢慢玩儿，我先走了，赶场子！”室友跟她打了个招呼，头也不回地往人群中跑去，留程羽珂一个人在人群中一脸懵逼。</p>

发生了什么？</p>

趁她愣神的功夫，完全没发现一个人影已经到了她的身旁。</p>

“晚上好，惊喜吗？”</p>

“我r——”程羽珂被吓了一跳，真的跳起来那种，还顺带转了个身，好不容易稳住步子，捂着扑通扑通的小心脏，一阵抱怨，“姜念衫你有病啊？为什么每次出场都这么吓人！”</p>

“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待在家里无聊么？”</p>

程羽珂有点无语：“你怕我无聊直接约我不就好了，干嘛搞得跟要暗杀我一样……”</p>

“因为这样比较惊喜嘛……”姜念衫盯着她的脸看了看，今天两个人都是素颜出门，没想到她这么耐看，“没发现，你这样还挺好看的，如果不是配着这满头黄发的话。”</p>

“你要夸人就给我好好夸……”</p>

听到周围人群中不断传来惊诧的声音，程羽珂顺着他们的视线向上看去，五彩斑斓的彩灯映照下，晶莹的雪花飘洒在空中，落入人群又消散不见。</p>

“今年是一个好年份呢。”</p>

姜念衫回过头，刚好看到对方近乎完美的侧脸，微微一愣神：“为什么这么说？”</p>

“因为下雪了啊，你看，瑞雪兆丰年，庄稼会有好收成，农民的收入不成问题了。”程羽珂仰着头，她喜欢雪花触及皮肤的冰凉感，“你呢？”</p>

“嗯，那我也觉得是个好年份，去年和今年都是。”</p>

“为什么啊？”</p>

“因为遇到你了啊。”姜念衫也抬起头，闭着眼学着她的样子感受着雪花飘落，大概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才能感到快乐。</p>

“说的什么怪话……真是的……”程羽珂被她的话弄得不明所以，甚至听出了些不妙的东西，脸上热的发烫，但愿是自作多情。</p>

零点一过，伴随着倒计时升起的烟花在夜空中绽开，绚烂一片，火树银花。</p>

连串的烟花在空中炸开，绚烂的光芒映照在人们的脸上，让姜念衫觉得美的有些不真实，这一切似乎都太过美好，是她前十九年完全没有见过的美好景象。</p>

“程羽珂。”</p>

“嗯？”</p>

“新年快乐。”</p>

少年少女间的恋爱总是让人捉摸不透，说不准在哪里就有暗藏的小心机，而这些，也只有故事的讲述者知晓。</p>

只有姜念衫知道，那天那句新年快乐只是一个幌子。</p>

没说出口的那句话，是我喜欢你。</p>

作者有话要说：　　人生绚烂，选择自己喜欢的方式。</p>

追随自己的心意，不被世俗定义，勇敢去爱。</p>

可能深夜码出来的字自带深沉效应吧</p>

又是关于两人的回忆，我觉得会有人不喜欢看（苦）</p>

这几天状态一直不是很好，学校的事一窝蜂堆了上来，被现实击垮了hhh。</p>

季节变换大家要注意身体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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