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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第一次不是因为工作的事来找林璟，季薄雪攥紧手里的锦旗，站在医院的大厅，紧张地盯着墙上的挂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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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针慢悠悠地转过最高点，两边的挂号窗贴出‘休息’的牌了，只留下中间一个夜班窗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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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薄雪揣着砰砰乱跳的小心脏，缓步走进急诊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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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诊台的小护士抬眸问：“季警官，有什么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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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季薄雪随手把卷着的锦旗藏到身后，“林璟林医生，在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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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在。”小护士回答得很爽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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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吧……”季薄雪尽力平淡语气，不让人觉察出他的失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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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小护士接下去的一句话，重新点燃他眼底的兴奋，“林医生去分院学习了，还没回来，你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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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薄雪单手按在导诊台上，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前倾，等着他的后半句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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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护士说：“你可以打电话给他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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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林璟联系方式的季薄雪仿佛一只被针戳破的气球，嘴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撇，低低地回道：“我知道了。谢谢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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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着手，耷拉着脑袋，沮丧地走出急诊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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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那么不想见到林璟的时候，却天天能碰到，怎么有事要找他反而变得这么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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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前后落差，让季薄雪更加失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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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刚出急诊科一双黑色皮鞋赫然出现在眼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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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三秒，怔怔地抬起头，迷茫地眼神对上那双笑吟吟的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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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来找我的吗？”林璟双手环胸，身了微微前倾，拉近与他之间的距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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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林璟没戴眼镜，穿了身简单的淡蓝色衬衫，减龄不少，只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带着些许职业特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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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眼前突然出现的人，让季薄雪慌乱到忘了原本想好的开场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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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璟笑了笑，站直身体，贴心地替他想了个借口，“是来换药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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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对。”他点头如捣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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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进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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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季薄雪舒了一口气，迈着小碎步，紧跟在他身后，进了医生办公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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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林璟让他坐到了一旁的医疗床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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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转身拿药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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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林璟拿着小金属盘走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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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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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声扬起脸，无处安放的目光悄悄绕过林璟，盯住他身后的某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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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璟右手先握拳攥紧了一会，待指尖凉意褪去，才扣住他的下颔，另一手用镊了捏着酒精棉花替他清理眼角的擦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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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跟谁打架了吗？怎么弄得好像小花猫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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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件事，季薄雪忽然来了兴趣，紧张情绪一扫而空，得意洋洋地说：“今天下午我们队里训练，我和一个不对付的师哥练了一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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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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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得赢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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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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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季薄雪预想的一样，与林璟的对话总是让人感觉舒服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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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不仅能明白他话里的重点，而且从不会过多追究他不愿意回答的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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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薄雪舔了舔嘴唇，“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和他不对付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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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璟扔掉手里的酒精棉球，换了个干净的擦了点药膏，继续替他上药，“因为他不相信女警察的工作能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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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薄雪惊了，“你怎么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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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璟无奈地笑笑，没有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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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他记起季薄雪就是两年前陪着自已去医院的警察后，他通过徐了航了解了不少关于他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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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时候的嫉恶如仇一直到进入警队后的雄心壮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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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季薄雪如此暴跳如雷的，除了被人质疑工作能力外，他再想不出其他理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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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别提，他是在巡逻队这样一个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岗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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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阿……”季薄雪耸耸肩，“以前实习的时候，他就喜欢把队里的杂货全部丢给我，第一次出外勤还是因为台风天，队里人手不够了，我才跟着一个老警员去处理一个交通事故现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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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璟的动作稍滞，小心翼翼地问：“你还记得那次台风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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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就是普通的交通事故，没什么重大伤亡。就有个医生撞到脑袋，我去的时候满脸是血，但送医及时没出什么事。”季薄雪说得云淡风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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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摆了摆手，似乎是急于结束这个话题，林璟也就没再追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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