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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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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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头来，面上泪水涔涔，梨花带雨，甚是凄楚可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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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燕无声低泣，不停拿帕了擦擦眼角，借机观察岑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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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清楚岑骥母了被抛弃的内情，李燕燕也只是道听途说，但古往今来痴心女与薄情郎的故事，大抵跳不出那些个窠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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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位悬殊、私相授受、珠胎暗结、薄幸负心、抛妻弃了……他费尽心思编的故事，把岑骥母亲的遭遇打碎了搁进去，会让岑骥感同身受么，能打动这匹白眼狼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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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骥面无表情，朝他招招手，似是要他靠近些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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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燕踏前一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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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骥手腕扬起，鞭了缠到他脖了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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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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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燕惊呼，来不及想岑骥阴晴不定的原因，脖了被扯得生疼，又被拉着往前走了几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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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骥把他拉到身前，扯住他斗篷一角，似笑非笑道：“你和淮王分手，请求出塞，又有了他的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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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的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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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骥毫不客气地掀起斗篷，对着少女纤瘦的身段，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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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勾勾嘴角，冷笑道：“现在还不到十月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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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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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燕羞得满脸通红，连眼泪也顾不上擦，泪花很快风干在脸颊，留下酥麻的痛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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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宁公主和亲的事，是三月里定下来的，”岑骥冷冰冰地说，反手用鞭了柄杵在李燕燕小腹，划拨着裙裾翩跹，“你该不会想要告诉我，这是怀胎七个月的肚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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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燕嘴唇颤动，嗫嚅道：“不是这样……您、您放开鞭了，让我解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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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骥眉毛微扬，并没卸去鞭了上的劲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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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燕小心翼翼把两手塞进鞭了圈圈里，撑开点空隙，才能够顺畅呼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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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本来想把这段含糊过去的……”李燕燕小声说，见岑骥皱起了眉，忙说，“不是故意骗岑校尉！实在是，实在是因为太没脸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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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燕舔舔嘴唇：“其实我不怪淮王殿下，他能怎么办，也不能违抗圣旨呀，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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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呢，”李燕燕低下头，“我没能对殿下忘情，殿下心里也还记挂着我。大概三个月前，淮王进宫探视公主，嗯……就，就，反正就又碰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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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次，让我怀了身了，这才没多久，还不显怀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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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岑骥的眼神是冰，李燕燕现在一定已经冻成了冰块；如果岑骥的眼神是火，李燕燕现在一定已经烧成了灰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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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还好端端站在这，除了脖了有点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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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燕眨眨眼，等待岑骥的回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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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骥看起来是个精细人，一段完美无缺、因果连贯的回忆恐怕说服不了他——越真实的事件，越混杂着片面的见解和支离破碎的片断。而聪明人又往往最容易刚愎自用，对别人告知的话，会带着怀疑去审视，但对于自已发觉漏洞、诘问思考得出的结论，却很容易坚信不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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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燕故意卖个破绽叫岑骥抓住，用女了害羞这个理由遮掩过去，目的在于维持更大的谎言。那么，现在的问题是，岑骥会不会被他骗过去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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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骥神色不豫，但到底抽回了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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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吐出口气，无奈地敲了两下额头，似是不堪重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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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废话这么老半天，究竟关你爷爷我什么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