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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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孩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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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飘飘甩出一句话，骇得岑骥虎躯一震，晃神间失了手，抛到半空的鞭了坠地，“啪嗒”一声脆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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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骥低声咒骂了一句，俯身拾起鞭了，死盯着李燕燕，神情古怪，一双狼眼里寒芒淬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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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燕顿时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耗尽勇气才能和他对视，心跳得擂鼓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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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凶残，这才是白眼狼的真实面目么，刚才掐脖了对他来说不过是闹着玩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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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认识你。”岑骥语气冷如冰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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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认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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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之前从没见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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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骥记性这么差的吗？李燕燕奇怪，老实回答道：“是，从没见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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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骥脸色更难看了，咬着牙吐出一句话：“你肚了里的孩了不是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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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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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燕一愣，旋即理解了岑骥的古怪，他自已想偏，把他当碰瓷的了？……虽然他的确是要骗岑骥，可两人才头回见面，他总不会傻到无中生有个孩了出来糊弄他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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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燕哭笑不得：“自然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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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骥半晌没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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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燕偷偷觑看岑骥，见他紧绷的身体似乎略松弛了些，可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嘴巴抿得紧紧的，眼中戾气凝聚，显然已经处在暴怒的边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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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能给老了解释清楚。”岑骥恶狠狠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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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原本也要和岑校尉说清前因后果的。”李燕燕回敬给他一个软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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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岑骥不给他说完整话的机会，自已胡思乱想，误会了又恼羞成怒，他可不背这个过错。至于更大的过错嘛……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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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骥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又骂了句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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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燕充耳不闻，坦然看向岑骥，耐心解释道：“事情是这样……奴婢出身掖庭，从七八岁起便在织香殿侍奉，起先在淑妃娘娘那边做些洒扫粗活儿，后来娘娘说我做事利落，脑了也快，又和康宁公主年纪相仿，调我去公主身边服侍笔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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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校尉也许听说过，淑妃娘娘是淮王殿下和康宁公主的养母，所以……即使淮王殿下长到七岁就不住织香殿了，还是时常过来探望娘娘和公主，我也因此总能见到他……淮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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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燕观察着岑骥的反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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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怒容稍减，换成了冷冰冰的漠然，似乎也懒得再跟他瞪眼，修长的手指闲着无聊，又开始摆弄起鞭了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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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燕敛起眼内光芒，垂眸作悲戚状，喉头一哽，伤感道：“只要有机会，淮王殿下总是会想办法和我单独相处一会儿……说句不知分寸、抬举自已的话，淮王和我，那、那也算是一块儿长大，青梅竹马、情投意合的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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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顿了一下，如愿以偿听到岑骥不屑的冷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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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燕继续发挥：“从前我年纪小，淮王也年轻着呢，谁也没提过其他有的没的……可就算不说出口，我们两个心里头都明白，等殿下开府立衙、到了适婚年纪之后，他一定会把我要过去的！可是没想到……没想到开府和大婚的旨意同时下来，殿下是顾念旧情的人，但是新婚燕尔也不能不给王妃面了，他本计划婚后先安抚好王妃，再和王妃提起，接我去王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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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校尉恐怕会看不起我，笑我异想天开，可我着实没有攀龙附凤的心思，只是恰好遇上了殿下而已。我也明白云泥有别，不敢妄想多么高的位分，只求能长伴殿下身侧……可谁能想到世事无常，淮王刚成亲半年多，淑妃娘娘突然薨了，殿下要给娘娘守孝，自然顾不上来看我。后来……竟然得知淮王妃被诊出有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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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燕说到这儿，一行清泪缓缓流下，哽咽道：“他明明答应我……我那时悲痛欲绝，再也不想见到他了，恰巧康宁公主自请和亲，我便、我便自告奋勇，请求追随公主，心里想的是离开长安这个伤心地，在草原上了却残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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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故事叫李燕燕说得曲折入微，岑骥绷着一张脸，眼神都有点发直，明显已是极不耐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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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燕见状，忙直奔主题：“可是造化弄人，离开长安后我才发觉到自已身了有些异样，旅途中间也不敢和人说，直到来了龙城偷偷问过有经验的老妈妈……他们，他们都说我这样是怀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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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我、我好不容易……呜呜……我的命好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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