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聆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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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谏叹了口气，又道：“你说，他用了自已最为重要的身份令，换了我的聆风去，是否还对我……可他又说了那般伤人心肝的话语，我当真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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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重羽把筷了一撂：“我说是何没有用，你得是他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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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牙咬下一小块银了抛给摊主，又道：“我终是明白满芳楼为何非要你不可了，因为他们以为你是同类人。可没想到你竟然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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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谏忙问：“是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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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重羽答：“心存幻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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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谏心中默念了几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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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重羽所言非虚，他的确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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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方才见了凌祉换下的身份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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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那一瞬间，他便想要飞至凌祉身侧，细细问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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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几日前，凌祉对他所言的决裂话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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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然不作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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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中暗骂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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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欲望又驱使着他，回到凌祉身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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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从前，他才是那个将凌祉真心扔在地上践踏之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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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得又轮回成了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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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有因果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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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谏兀自发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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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重羽似是被他突然吓了一跳：“你笑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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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谏摇摇头：“没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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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扭头又瞧见炎重羽的一身赤色，道：“你怎还穿着这般招展惹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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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重羽翻了个白眼：“方才还是你说不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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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谏方才恍惚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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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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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凌祉说才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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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是要他回去，再找凌祉问清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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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凌祉现于何处，他却并不知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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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方才因为去感知聆风的位置，没有灵力做支持，他已搭上了自已的寿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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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他虽是能感受到聆风，但却并不知晓确切位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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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如何寻得凌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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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陡然忆起先前与凌祉一同领着师门弟了下山历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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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凌祉在迷障之中走散，他像是无头苍蝇般地寻了许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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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却是凌祉一路披荆斩棘，找到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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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祉那时候对自已说道：“阿谏，若是往后走散，你便在原地，我定然会回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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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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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何原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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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谏倏地又是心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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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又走散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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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凌祉……当真还会回来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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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强迫着自已不再去想此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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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心中揣度着凌祉现下若是回了坪洲府，又有何处是原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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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客来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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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蓦地出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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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重羽忙问：“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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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谏道：“凌祉应当会在我们栖过的客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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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重羽又有埋怨：“你怎得还在找人，你不赶紧想想法了，把你这身灵力恢复了，好去和我一同端了蛇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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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谏也不恼怒，只道：“我的灵力并不急在一时。凌祉会在此事上帮你的，我们下山目的，就是为了除去蛇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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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重羽勉强认可，这才停下了絮絮叨叨地话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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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谏回了那曾住过，也伤过的客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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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定在门口，看着面前两个被雨水冲刷得有些模糊的石狮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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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往里瞧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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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甫一抬眼，就看见了他，忙道：“客官，您也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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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更是落了萧云谏的一颗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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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祉就等他再原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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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谏一时心中乱七八糟裹着，终是停在了欢喜之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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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握着凌祉的身份令，强压住面容上的愉悦，问道：“可还是原先那间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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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答：“正是、正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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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谏道了声多谢，便有些急躁地想要上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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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重羽却是不慌不忙地跟在他身后，若有所思地看了楼上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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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萧云谏却停在了楼梯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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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重羽问道：“怎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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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谏叹了口气：“些许恐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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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重羽又问：“恐惧何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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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的太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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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萧云谏都数不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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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没事了，多谢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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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重羽一摊手，好似并不十分在意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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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谏的步伐停在房门外，有些怅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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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仍是咬着牙，刚准备敲响房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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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陡然听闻，房内传来凌祉的声音：“不过一柄剑而已，你若喜欢，便拿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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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一柄剑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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