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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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希挂断电话, 从休息室走出来。</p>

今天下午的门厅里，似乎格外安静空旷，夏希在厨房看见张琳正在整理烤好的饼干, 便上前问：“曹金走了？”</p>

“嗯，中午那会儿就走了, 还带走了于倩倩。”张琳从饼干盒堆里抬起头, 把一碟纸杯蛋糕递给夏希：“饿了吧，店里还剩几个鸡蛋，中午我烤了蛋糕，你尝尝。以后再想吃，恐怕机会就不多了。”</p>

夏希接过蛋糕碟子, 捏了一个送进嘴里, 浓郁的香气熨帖了因为分手有些压抑的心情。夏希唇间勾起一抹浅笑：“很好吃。”</p>

“喜欢就都吃完吧, 这些都是给你留的。店里还有点水果, 酸奶，和芋圆，等会儿给你们做水果捞。”张琳一边折打包盒, 一边说。</p>

夏希吃了两个，又放下碟子, 帮张琳折纸盒：“走的是于倩倩？那齐小雪呢？”</p>

张琳手轻轻一顿：“她在店里呢，早上那一摔，好像伤到了腰, 从中午曹金走了，就一直躺在餐厅的小沙发上。”</p>

“齐小雪被曹金抛下了？”夏希有点意外，他看出曹金对于倩倩有点见色起意的心思，但他没想到对方会为此抛下齐小雪。</p>

“曹金的车是两座，只能带一个人走。”说到这里, 张琳不禁有些唏嘘：“曹金确实是太过分了，小雪是他女朋友，又对他那么好，他却见倩倩长得漂亮，就把齐小雪抛下了……倩倩这事情做得也不地道。”</p>

夏希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出，是非对错，夏希不想评价。</p>

但他知道，齐小雪本身，也不是曹金的女朋友，顶多算是个乖顺的情人罢了。不过这事齐小雪的私事，夏希没有多嘴。</p>

晚饭时间。张琳做了水果捞，还用剩下的蔬菜煮了面条。饭菜虽然简单，味道却十分可口。夏希吃完了，才发现旁边还有一碗，没有动过筷子。</p>

“齐小雪没吃晚饭？”店里一共四个人，三个都在门厅吃饭，只差了齐小雪。</p>

“她说没胃口。”张琳有些发愁地说：“不吃饭怎么行呢。”</p>

她有些担心齐小雪，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只看着那碗没动过的汤面叹气：“这面条放糗了就不好吃了。”</p>

“我去看看吧。”夏希端起桌上的碗，起身朝小餐厅走去。</p>

为了省电，晚上他们只开了客厅的灯，这边只有些透过来的余光。</p>

夏希走近几步，便看到蜷缩在沙发上的黑影，小小的一团，看上去有些脆弱。</p>

夏希把碗放到旁边的桌子上。</p>

听到碗沿磕在桌子上的声音，齐小雪动了动，用带着鼻音的声音说：“我没胃口张姐，你们吃了吧。”</p>

“是我，夏希。”黑暗里，夏希的声音听起来清冷又温柔，像是静夜里缓缓流淌的月光。</p>

齐小雪听见夏希的声音，慢腾腾地转过身，动作有些艰难地坐起来，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憔悴的脸：“是你啊，你怎么过来了，是来看我笑话的吗？”</p>

“我为什么要笑话你？”夏希拉开一个椅子，坐倒齐小雪对面。</p>

“别装傻，你知道我是个三，现在报应来了，不是很可笑吗？”齐小雪拿出电子烟吸了一口，空气中又弥散开甜甜的可乐味。</p>

“我讨好了曹金一年，自以为换来了足够的利益，可到头来，我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可以随意丢弃的玩意儿。只要有比我更年轻漂亮的女孩愿意贴上去，他就能毫不犹豫地抛弃我。”</p>

“我倒觉得应该恭喜你。”夏希的语气听起来十分认真：“曹金那种自私的人，今天可能因为一个漂亮女孩抛弃你，明天就可能因为一点利益，把你当物资交换出去，甚至在危险面前牺牲掉你，独自逃生。跟着他那样的人，在末世是没有未来的，只会更绝望。”</p>

齐小雪沉默了几秒，忽然轻笑了一声，带着释然后的轻松：“你倒是挺会安慰人的。”</p>

“只是换个角度看问题罢了。”夏希把面条往前推了推：“末世里生存才是第一位的。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曹金那种人靠不住。离开他对你或许是件好事。”</p>

“那你呢？曹金怕你，我看出来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你的能力绝不只有面上这一点。”齐小雪的目光里带上几分估量和审视。</p>

“我也靠不住。”夏希自嘲地笑笑：“我连自己在乎的人，都保护不了。似乎还总给他们带来厄运。再说了，我也算不上什么好人，你要指望我像琳姐那样，看到谁有困难都想帮一下，是不可能的。”</p>

齐小雪叹了口气，又像是终于想通了什么似的：“看来我只能自己想办法努力活下去了。”</p>

她朝沙发背上靠靠，调整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其实被曹金抛下的那一刻，我反而感觉到一种久违的轻松，好像终于不用继续和自己较劲了。只不过又觉得有点不甘心罢了。凭什么这种人渣在末世前后都能获得那么好，凭什么他能觉醒异能，我却不可以。”</p>

齐小雪说着又揉了揉早上被磕到的后腰，委屈道：“他早上推我那一下，怕是把骨头都给我磕坏了，到现在都好疼。”</p>

“所以应该吃饭。不吃饭身体怎么恢复？”夏希还记得自己的任务，又把碗朝前推了推。</p>

“行行行，知道了。”齐小雪放下电子烟，拿起了筷子。</p>

这一夜，过得极不安稳。从十二点多开始，窗外就不断地响起各种奇怪的声音，黏液流动声，摩擦拖曳声，还有沉重地脚步声，呼救声，惨叫声，东西被啃噬的声音，各种拍击敲打的声音，乱成一团。</p>

本来只是夏希一个人守夜，但是其他三人实在睡不着，便也同夏希一同枯坐着，在漆黑寂静的房间里，恐惧地，瑟缩地彼此依偎着，焦急地等待天明。</p>

“外面是不是，死，死人了？”齐小雪煞白着脸，伤口的疼痛，加上没能好好休息，让她现在看起来格外憔悴敏感：“那些怪物，它们会不会钻进来啊？”</p>

“暂时不会，”张琳安慰她：“今天云涵提醒我，已经提前检查了屋子的所有缝隙和通风口，全部用东西堵上了，大门也做了加固。并且云涵还做了个简易的报警器，如果哪里的通道被怪物入侵进来，附近固定的玻璃珠就会砸到下面的铁盒子。所以听见那个声音以前，我们都是绝对安全的。”</p>

听到这些，齐小雪才稍微放下心来：“那就好。”</p>

张琳又安慰地拍拍她：“你先睡会儿吧，就在这里睡。你脸色太难看了，这里有我们守着，有危险会叫你。”</p>

张云涵扯了扯张琳的袖子：“姐姐，你也去睡一会儿，总不能大家都熬着，明天白天也未必安全，我们得保存体力。”</p>

“我倒是还不困……”</p>

“咚！”一声巨大的撞击声从大门处响起，打断了几人的谈话，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音。</p>

这下，谁也睡不成了。</p>

“什么声音？”</p>

张琳摸索着打开了手机上的手电筒。光明驱散了一部分恐惧。几人拥挤着朝门厅方向走去。</p>

夏希有点小洁癖，自然不会跟其他人挤在一起，独自走在最前面。他能感知异能，知道屋里暂时是安全的，不必走得太过小心翼翼。</p>

来到门厅前，夏希看到，卷帘门已经被撞得变形，夸张地朝内侧凹陷。一些明亮的光线穿过卷帘门的缝隙倾泻进来，在地面上折射出形状破碎的光亮。</p>

“是玻璃门被撞碎了。”张琳心疼地说：“有什么东西从外面撞击，隔着卷帘门，撞碎了里面的玻璃。”</p>

“这，什么怪物啊？能把门都撞成这样？”齐小雪小声嘀咕着。</p>

“不是怪物，”夏希看着卷帘门上凹陷的形状，和外面依稀照射进来的强烈灯光，冷声道：“是有人开车撞的。”</p>

夏希话音刚落，外面已传来急促的拍门声：“开门！快点开门，是我，曹金！”</p>

张琳松了口气，随即又气愤地问：“你不是走了吗？又回来撞我店门干什么？”</p>

“我……”外面的声音停顿了一秒：“我来接你们啊！我弄来一个五座车，大家都可以上来。你们快开门，让我进去躲一躲，外面太危险了！”</p>

张琳犹豫着要不要去开门，被张云涵一把拦住，悄声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p>

张琳停下动作，又问外面：“于倩倩呢？”</p>

“她……她当然已经到了避难所，那里可好了，什么物资都有，预言家很好说话，一听我说这边还有人，就让我把你们也都带过去。外面这么危险，我冒死才开回来的。你们赶紧开门呀。”</p>

“谎话连篇。”夏希实在听不下去了。这人莫不是把他们都当成傻子，不然为何能编出这种傻子才信的谎话来？</p>

曹金是什么人？他可能会冒死赶回来救人？就算退一万步，他会救，避难所那种地方，也不可能主动收一群没有异能的累赘。预言家是好人？看看景澜就知道，能在末世活到最后的，有什么好人？再善良的人，在那样绝望的世界里，也会变得冷心冷情。不作恶就算是好得了，救人？救的过来吗？</p>

“夏希，你不能因为我们之间有过节，就针对我。”曹金拍门的声音越发焦急：“小雪，我错了小雪，我今天早上不该推你的，我不该不带你走，其实我心里最爱的还是你啊小雪。我带倩倩去，只是先探路，你看我这不是回来接你了吗？你给我开开门。”</p>

“骗子。”齐小雪低声骂了一句，没有回应曹金的话。</p>

张琳松了口气，她最担心的还是齐小雪会心软，见她拎得清，便也放心了：“曹金，我们不会开门的，从你离开店里，我们就不是一路人了。我们不需要你带着去避难所，你另找别人吧。”</p>

这话说完，门外的拍击声终于消停。不多时，外面的传来引擎发动的声音，紧接着缝隙里透出的灯光也不见了，似乎是曹金已经打消了心思，开车离开。</p>

门厅里又陷入黑暗，变形的卷帘门露出几个空洞的缝隙，夏末的夜晚已经有些冷意，凉风顺着缝隙投入，吹透几人单薄的T恤。</p>

“这怎么办？”张琳盯着那几个破损的洞，欲哭无泪。外面的惨叫声依旧时不时地响起，如今连室内也变得不安全了。</p>

“木条还有剩余，我去找来，先把缝隙钉上再说。”张云涵说着转身去走廊搬剩余的木条。</p>

齐小雪担心地拦了一下：“不行，这是大门，你给封上了，万一后面有什么危险，我们逃都没地方逃。”</p>

张云涵有些别扭地躲了躲，低头看着鞋面：“先应付过这一晚，明天可以用窗户再改一个逃生通道出来。”</p>

四人凑在大门处，合力钉着木板。务求用最快的速度，把门上的缝隙补好。</p>

门封到一半，夏希忽然听见一声清脆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与铁器撞击的声音。</p>

正扶着木条往门框上砸钉子的张云涵猛地站起身，看向声音的来源：“窗户那边，有东西进来了！”</p>

“快来，帮我！”曹金的喊从房间里面传来。</p>

齐小雪脸色微变，随即浮上一层薄怒：“他怎么进来了！”</p>

“我去看看。”齐小雪说完，拎着把锤子，气冲冲地朝小餐厅走去。</p>

“等等！”夏希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不只是曹金，小餐厅里的异能波动不止一处，它们移动得很快。从房间里向外冲来。</p>

可惜他还是说晚了一步，走在黑暗里的齐小雪与曹金相遇，还没说话，就被曹金猛地朝前推了一下，接着什么东西咬住了腹部，发出一声惨叫。</p>

漆黑的走廊上，亮起一双、两双、三双、四双亮红色的眼睛。手电一晃，才依稀看清了它们的轮廓。</p>

是变异老鼠。个子都有半人那么高，不知和夏希在收费站遇到的是不是同一群。</p>

夏希用两只骨手掰开咬住齐小雪的老鼠的嘴，快速将齐小雪拖了回来，但是齐小雪整个肚子已经被咬烂了，血液混着内脏淌了一地。</p>

“曹金！你怎么把它们引进来的了？”张琳恨声朝曹金喊。</p>

“我也没办法啊。”曹金一脚踢开一只朝他扑过来的老鼠，终于说出了实话：“我今天开车出去没多久，就碰见了鼠潮，你们知道有多少变异老鼠吗？足足上百只，它们咬坏了我的车，还想吃我，多亏于倩倩挡在前面，我才勉强逃过一劫。”</p>

“你说什么，倩倩死了？”张云涵镇定的表情微微裂开：“你把她喂了老鼠？”</p>

“老鼠要杀我们两个，我不跑难道跟她一起死吗？”曹金理直气壮地朝张云涵吼。</p>

对面四只老鼠在这一刻一拥而上，朝曹金发起攻击。曹金敏捷地躲开一只扑上来的老鼠。</p>

他的身手看上去，倒是比之前好了很多。</p>

那四只老鼠全围向他攻击，曹金左右闪躲着，不仅没受伤，反而趁机掏出了其中一只老鼠的晶核。</p>

曹金一边应付老鼠，一边继续说话，声音有些微微的气喘。</p>

“我躲进旁边废弃的车里，万幸车还有油。我跑了好几条街都没能甩开它们，反而越往市中心怪物越多，我没办法，只能往回开。”</p>

曹金吸收的刚刚得来的晶核，同时一脚踹飞一只试图咬在他腿上的老鼠。</p>

“我也搞不懂这些变异老鼠为什么盯上我似的，一直追着咬。刚刚我好不容易把它们甩开了，想躲进来。都是你们不给我开门，我没办法，才不得已砸开了窗户。”</p>

他说完心有余悸地看了看窗户，那里，一只肥大的老鼠正卡在上面，努力往里钻：“不过这样也好，那窗户小，体型大的老鼠进不来，只有这几只小个的能钻进来。”</p>

“倩倩是我唯一的朋友。”张云涵突然开口，同时用斧子，用力劈死了一只扑过来的变异老鼠。她动作不快，力气也不大，但是拿斧头的手很稳，砍下去的动作就像在劈一块木柴，污血溅在她脸上，本来就不算漂亮的脸蛋，顷刻间，显得有些狰狞。</p>

变异老鼠只剩两只，曹金压力大减：“你以为我不想救她吗？那么漂亮一个丫头，我都没碰着呢，就被老鼠吃了。那种情况我没办法呀，总不能全死在那吧？”</p>

曹金很快把剩下两只老鼠全部消灭了，抓着晶核吸收起来。忽然他打了个激灵：“嘶——你们试没试着有点冷？”</p>

何止是有点冷，曹金很快感觉腰部以下似乎透着一股刺人的寒冷，仿佛是被塞进了冰箱一般。他后知后觉地低下头，这才发现，一股诡异的冰流，不知什么时候，将他膝盖以下的身体完全冻住。</p>

曹金立刻用力去挣扎，抬手想掰碎那些冰层。但一双骨手适时地捏住他的手腕，把它们牢牢固定在两侧，动弹不得。</p>

“你们这是在干嘛！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曹金一边奋力挣扎，一边大喊起来。</p>

夏希没说话，看向一旁的张云涵，紫眼睛闪着碎星似的光，</p>

似乎在问她，你想做什么？</p>

又仿佛在鼓励她：你想做什么都可以。</p>

张云涵也没想到自己在愤怒之下，居然会觉醒异能。她刚刚只是收起了变异老鼠的晶核，觉得这东西对异能者有用，说不定以后可以作为物资交换食物。</p>

但在听曹金狡辩的过程里，那晶核化作一股冰冷的力量涌入她的身体，张云涵几乎一瞬间，就领悟了异能的使用方式。</p>

她的能力是冰冻。曹金身上这一片刺骨的寒冰，就出自她的手笔。</p>

“把他丢出去。他弄丢了倩倩，他不配在店里待着。”向来沉默寡言的女孩，头一次清晰地表达出自己的诉求。</p>

“好。”夏希控制骨手，拖着被冻住的曹金，朝着他砸碎的窗户移动。</p>

窗外的老鼠已经认清了进不去的现实，但也没有离开，而是远远地守着窗户。从窗子里向外看，便能看见一片黑压压的鼠影，和红亮亮的眼睛。</p>

夏希把曹金丢出窗外，收回骨手，张云涵用冰将窗户暂时封锁。</p>

远处的变异老鼠立刻朝这边涌了过来。</p>

“你们这是杀人。”曹金砸着冰窗绝望大叫。</p>

夏希面无表情地看着曹金像条肉蛆般紧贴着冰面挣扎扭动：“我们没有杀你，我们只是请你离开琳姐的店，这里不欢迎你。至于你在外面，如果活不下去……”</p>

夏希笑了一下，声音却像是浸透了冰水：“这种情况，我们也没办法。”</p>

曹金被扑上来的老鼠群团团围住。夏希转过身，没有再给他一个眼神。</p>

此时门店终于恢复寂静，只余血腥味格外浓烈刺鼻。</p>

“你怎么样？”张琳蹲在走廊，照看着奄奄一息的齐小雪。</p>

张云涵看着齐小雪腹部那巨大的伤口，皱眉思索了一会，放出异能试图帮她止血。</p>

“别，别白费力气了。”齐小雪吐出一口血沫：“我这个样子，医院都抢救不了，何况现在还是末世。”</p>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我一直在努力想该怎么活下去，但一直也找不到答案，现在不用找了，我可以解脱了。”</p>

齐小雪用仅剩地力气，艰难地转了转头：“夏，夏希——”</p>

“我在。”夏希蹲到齐小雪身边。他早见惯了这样的生离死别，平静地蹲下身：“你说。”</p>

“其实我……骗了你，我说我不后悔，其实早就，后悔了。”齐小雪扯扯嘴角，笑得很悲伤：“他的原配，是个很温柔的女人，我第一眼看见他，就觉得像是看见了我妈，我一直，觉得很对不起她。”</p>

张琳和张云涵露出茫然的表情，不太明白齐小雪在说什么。</p>

夏希轻“嗯”了一声：“我知道了。”</p>

“你不……知道！”齐小雪伸手抓在夏希衣摆上，在干净的白色T恤上，留下几根带血的手印：“我这几天总在想，如果，如果没有末世，我跟他分手，出去找一份，正经工作的，会不会也很好。我能不能找个，你这么漂亮的男孩子，谈一场真正的恋爱。”</p>

“我后悔了夏希，如果，我能早一点，遇见你就好了。我一定追你，你没钱，也不要紧。”齐小雪将夏希的衣服都捏出褶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