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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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有些不满意，正打算说什么，他身边的女人抢先道对张琳说：“地铺也行，麻烦你了。”</p>

她朝夏希和张琳笑了笑，声音娇滴滴地介绍道：“我叫齐小雪，这是我老公曹金。”</p>

曹金皱着眉，显然对齐小雪抢他话的行为不太高兴。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p>

“张琳。”</p>

张琳把两人让进店里，然后仔细锁好了门。</p>

两人一进门，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夏希。他一头罕见的银发，但并不让人觉得张扬，反而蓬松柔软地像是某种小动物的皮毛。穿着一身破旧的睡衣，露出来的手腕和小腿显得格外白嫩。身上有些包扎过的伤，上半个身体闲适地陷在沙发里，两条长腿在身前交叠，朝前伸着。</p>

齐小雪和曹金眼里齐齐闪过惊艳。</p>

“这位是？”齐小雪盯着夏希问。</p>

“他也是来借住的。他之前遇见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受了点伤。”张琳说。</p>

“你们好，我是夏希。”</p>

夏希不喜欢和陌生人交际，打完招呼后，又趴在店铺的布艺沙发打起瞌睡来。他睡觉的姿势倒是和优雅完全不沾边，很没安全敢地把身体蜷缩成一小团，眼睛眯成一道线，像只没睡醒的猫。</p>

这是在沙漠流浪时养成的习惯，沙漠的夜晚很冷，缩着睡才能保存更多的体温。这个姿势也便于他用最快的速度爬起来，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沙漠魔兽和盗匪和风暴。</p>

但夏希并没有睡着，或者说被多出来的两个人吵得完全睡不着。</p>

齐小雪花了好一会儿，才哄好了闹脾气的曹金。接着两人便开始抱在一起腻歪，旁若无人地接吻，搂抱，谈情说爱。</p>

直到张琳端着食物出来，仿佛连体婴儿般粘在一起的两人才终于分开。</p>

张琳的托盘上摆了四小碟意面，包括夏希的份。</p>

虽然分量不多，但味道很香，鲜红的番茄料汁裹在劲道的面上，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上面还各自卧了一个金黄的煎蛋。</p>

夏希道了谢，拿起叉子。睡了一天，他的确也饿了，早上那一小块蛋糕并不足以支撑他一个成年人一天的消耗。</p>

番茄意面很劲道，上面的番茄肉酱番茄味很足，不像是平日超市卖的现成肉酱，应该是专门炒制的。</p>

“味道很好。”夏希尝了一口，由衷称赞道。</p>

张琳坐在对面，桌上的食物并没怎么动，倒是一直看着夏希吃：“你上过专门的礼仪课吗？”</p>

“什么？”夏希眨眨眼睛，没明白张琳的意思。</p>

“你的气质很好，就连吃东西的时候都看起来赏心悦目的。”</p>

“我不记得了，或许是小时候学过。”夏希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p>

他当然上过礼仪课。在他还是荒国小皇子的时候。虽然后来国破家亡，他也成了一个流浪的亡灵法师。不过在幼年环境的熏陶下，夏希到底还是把几分属于皇族的仪态刻进了骨子里，成为习惯的一部分。</p>

两人说话的功夫，曹金已经三两口吃完了意面，但他并没吃饱，又扭头看向张琳：“我说，这也太少了点吧？我一个成年男人，一天没吃饭了，你就让我吃这两口？你要饿死我吗？”</p>

张琳放下筷子：“大家都是一样的量，再说夏希也是成年男人。他都没说什么。”</p>

“那我们又不一样。他长得跟个女人似的。”曹金挑剔地在夏希过分清瘦的细胳膊细腿和漂亮的脸蛋上逡巡一圈，眼神里既惊艳，又混着几分遗憾和不甘：“啧，可惜了。”</p>

无故躺枪的夏希：……</p>

他自认为五官线条还算硬朗，身高也有接近一米八，只是瘦了些，皮肤白了点。跟女气并不沾边。</p>

他不太明白这个曹金在可惜什么，女人也很好，母亲就是个很好的女人。但他也并不觉得自己是男人有什么好可惜的。</p>

“我给钱行了吧，你这些东西卖什么价格。我出三倍！”</p>

“这不是钱的问题，现在这个情况，多久能恢复正常，谁也说不好。”张琳说：“所以食物必须定量分配。”</p>

“可这分配的根本吃不饱！”曹金不满地拍着桌子。</p>

“店是我的，东西也是我的，我说怎么分就怎么分，不满意你可以离开。找你能吃饱的地方。”张琳寸步不让。</p>

“凭什么让我离开，我说了我可以给钱！”</p>

“我也说了，这根本不是钱的问题！”</p>

眼看两人间的气氛剑拔弩张起来，齐小雪连忙站起身来，软着声音劝：“琳琳姐，你消气，曹哥不是那个意思。他这么大个子，饭量确实比我们大一些。这些面也的确吃不饱。当然了，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们饿点肚子也没关系。但你想，而且现在外面不安全，曹哥比我们几个身子壮实，他多吃一点，万一遇到什么危险，也能保护我们，是不是？”</p>

“行，多吃饭，多干活。”张琳松了口，从纸箱里拿出一袋泡面丢给曹金：“吃完你负责收拾锅碗。扫地，清理厨房。”</p>

“凭什么让我刷碗，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刷过碗，你这什么态度？”曹金接过泡面不高兴地说。</p>

“我刷，我刷。”齐小雪按住曹金的肩膀，对张琳说：“做家务我最擅长了，光让琳琳姐忙活我也过意不去，以后琳琳姐有什么要打扫收拾的活，都可以交给我。</p>

接着又娇声对曹金说：“老公我去帮你把面泡了，你多吃点，等要是怪物来了，你可得保护我哦！”</p>

曹金脸色这才好看起来，捏了捏齐小雪的腿：“你是我的女人，我当然会保护你啦。”</p>

“老公……”齐小雪凑上去。两个人再次腻腻歪歪地黏糊起来。恋爱的酸臭味弥漫整个面包店。</p>

夏希别开视线，烦躁地轻轻啧了一声。莫名有些不爽。好在齐小雪有事情要做，两人并没黏糊太久。</p>

到傍晚时，卷帘门外出现一阵规律的敲门声。</p>

“笃笃笃，笃笃笃。”</p>

夏希坐的沙发离门不远，隐约感觉到一阵极微弱的异能波动。像是一个刚刚变异不久的变异兽。夏希直了直身子，警惕地看向门口。</p>

“谁啊？”张琳走近门口问。</p>

可外面没有人回答。</p>

过了两秒，敲门声再次响起来。</p>

“谁，不说话我可不开门啊。”张琳又问。</p>

门外依旧无人应答。</p>

张琳撇撇嘴，不再理会。</p>

可外面的敲门声锲而不舍，仿佛只要里面的人不开门，就打算敲到天荒地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