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死循环（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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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三个对视了一下，除了房东，很少有人造访他们。</p>

王安全：“他来收租了！”</p>

赵架构理了理衣服，走到门口，笑容阳光灿烂，以努力清晰的中文传达诚意：“霍爷爷……”</p>

声音顿住。</p>

来者并不是房东霍老头，是个西装革履，皮鞋油光锃亮的男人，看他一丝不苟的打扮，仿佛是要出席高端会议。</p>

“您好。”男人看到客厅的情形，神情似乎有些犹豫，但依然维持彬彬有礼：“请问这里是……洛神公司吗？”</p>

赵架构：“是。”</p>

林浔：“您是...……？”</p>

西装男人脸上挂着有礼微笑，身上喷了沙龙香水，和这个充满公式、框图的客厅格格不入，像个上门推销的。</p>

他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李，eagle亚太地区的策划经理人。”</p>

说罢，笑意深了很多，目光从三人身上依次扫过，似乎在等待他们的反应。</p>

——他显然是为eagle的身份感到骄傲的。</p>

eagle，雄鹰。在世界市场上，eagle与银河双足鼎立，都是无人可以撼动的巨无霸。这两家掌控着最尖端的技术和最雄厚的资本，表面上一派和平，实际上明争暗斗，不知较量过多少轮。</p>

然而，迎接他的是短暂的沉默。</p>

沉默后，只有林浔道：“李经理，您好。”</p>

李经理道：“很抱歉贸然造访，我提前拨打了‘洛神’的联系电话，但是没有人接听。”</p>

林浔想了想：“抱歉，我那时候应该睡着了。”</p>

“没有关系。”李经理微笑。</p>

林浔请李经理坐下。</p>

李经理彬彬有礼地介绍了他的来意。</p>

中心思想是，eagle打算出一千万收购洛神，从此以后，洛神的技术仍然由他们三个开发，经营和宣传则全由eabsp;一千万。</p>

林浔眯了眯眼睛。</p>

“一个月后的亚太地区科技博览会，我已经看到了咱们‘洛神’的报名信息。到那时候，eagle也会倾其所能，给洛神提供全方面的帮助和支持。林先生怎样想？”李经理以这句话作为结束。</p>

他说完，微笑等待答复。</p>

林浔和王安全对视了一眼，王安全眼神闪躲。</p>

然后，林浔又和赵架构对视了一眼，赵架构面无表情。</p>

最后，林浔转向李经理，略微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抱歉，我们有自己的发展方向和发展目标，暂时没有这个打算。”</p>

李经理神情凝滞了一瞬：“林先生确认吗？”</p>

林浔点了点头：“确认，抱歉。麻烦您跑了这一趟。”</p>

确认几番后，李经理也就没有再纠缠，同他们告别——只不过，笑容比之来的时候就要虚假许多了，脸色也不大好看。</p>

关门之后，林浔看向沙发上那两个：“你们为什么不想答应？”</p>

“我是挪威人，但我有八分之一犹太血统。”赵架构道：“其实他们想雇我很久了，但我绝不会去给德国佬打工。”</p>

林浔看向王安全。</p>

王安全老神在在地捧着他的枸杞：“你也不是不知道知道，大三的时候我黑过他们的数据库，我怕他们认出来。”</p>

林浔：“行吧。”</p>

王安全问：“那你呢？你怎么也不同意。”</p>

“首先，eagle和银河是死对头，我不能对不起东君。”林浔回到原来的位置，重新打开他的《cprimerplus》，道：“其次，我是个柠檬。在lions卖了三千万的情况下，洛神不能卖一千万。”</p>

王安全耸耸肩：“反正我觉得，老鹰并不是看上了咱们的技术。他家肯定是知道了东君约你谈话的消息，过来挖人。花一千万买咱们三个人，eagle不愿意，他们可能根本不知道咱们在搞什么。但是花一千万给东君添麻烦，他们就很愿意了。”</p>

“你说得对。”林浔觉得这话有理，便继续道：“那我们就这样定了，答应东君入股，然后全力准备科技博览会的预选。那时候eas，都会参加，我们要……”</p>

赵架构：“把他们杀掉！”</p>

林浔打了个响指：“尤其是lions。”</p>

王安全靠在沙发背上，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皮，说：“你还真柠檬上了——我现在同意了，你给东君回话吧。”</p>

林浔再次准备给东君拨打电话。</p>

此时，门铃声又响了起来。</p>

赵架构脸上挂上虚假笑容，拉开门：“李经理，您又……”</p>

门口不是李经理。</p>

赵架构的笑容瞬间变得真诚而谄媚：“霍爷爷好！”</p>

“小赵啊。”他们的房东霍老头背着手踱步进入客厅，沉着的目光扫视过客厅里的他们：“都在啊。小陈搬走了，我过来看看房子。”</p>

霍老头身量矮小，头发已经雪白，脊背略微佝偻，但因为他在这座城市拥有五十套房，底牌强硬，所以周身气势格外沉稳。他仿佛一只巡视领地的雄狮，又仿佛一个封建家庭的大家长，严肃的目光扫过房间的陈设，又看了看那几块涂满公式的白板：“天天还是鬼画符！”</p>

——老头今年八十有九，并不能理解他们三个具体是做什么的。最初看到他们三个人一人抱两台笔记本入住，最后还又安了台式，整日在键盘上敲来打去，差点以为他们卖电脑。</p>

随后，老头压迫力十足的目光望着他们：“你仨的房租也到时候了吧？”</p>

林浔道：“今天就给您转账。”</p>

霍老头满意点头，看向小陈那间房：“空了一间啊……”</p>

随后摆摆手：“我也不租出去了，怪麻烦，给你仨玩吧，堆点电脑零件。”</p>

——好吧，现在也以为他们是卖电脑的。</p>

不过，一向斤斤计较的霍老头今天竟突然大发善心，免费赠送给他们一间房，也是一件怪事。</p>

林浔正想着房东爷爷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下一刻，熟悉的机械音忽然在他脑海中响起来：“门派领地扩展完成，当前领地等级：1，最高等级：9。”</p>

林浔：“！！！”</p>

老霍送了他们一间房，然后门派领地扩展。</p>

房=门派领地。</p>

所以，门派=洛神公司？</p>

那门派资金的意思，就是公司的财产？</p>

他望着桌上那本c语言教材，一时陷入了思索。</p>

而霍老头接受着异国英俊小伙赵架构的谄媚道谢，脸上现出慈祥和蔼的神色，被架构搀扶着转身，转向小陈的房间，准备进去查看情况。</p>

就在即将转过身去的那一瞬间，他动作忽然猛地顿住了。</p>

林浔余光注意到了这一点，往那个方向看去。</p>

——八十九岁的老人，要时刻注意他的身体状况。</p>

——就见霍老头正死死盯着自己。</p>

他心下疑惑，于是回望过去。</p>

此时，他昨天得到的那项特异功能发挥作用，随着注意力投入，霍老头身上缓缓浮现了程序界面。</p>

与一片空白的王安全，赵架构，以及其它许许多多人的空白界面不同，霍老头的界面上，竟然有密密麻麻的程序！</p>

林浔定睛细看，发现这赫然是一个c语言爬虫！</p>

爬虫是一种常见的程序，作用是在特定网站，或整个互联网上自动抓取编程者想要得到的信息或数据。</p>

林浔感到些许讶异。</p>

而与此同时，霍老头的目光也与他对上。</p>

只见霍老头颤颤巍巍向他这边走了一步，口中道：“根骨绝佳，体内有气——奇才，奇才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