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曾许白首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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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物是人非，造化弄人罢了。</p>

听得此话，湛瑾淮的脑中轰的一声炸了起来，视线渐渐的模糊了起来，耳边似乎还能听见当年许下的誓言， “本王发誓，若聘得阿乐为妻，终其一生，只娶一妻，情系一人，共赴一世，白首之约，天地为证！”</p>

所有的防线在此时溃不成军，湛瑾淮脸色苍白，身影狼狈的逃离了清华苑。</p>

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清乐脸上的神情一点点凝结了起来，她掏出袖中的手帕，慢条斯理的擦拭着眼角的悲伤。</p>

方才屋内动静颇大，尽管玉喜心中急切万分，可因不得主子命令，亦不敢逾越闯入。</p>

“郡主，怒大伤身，您莫要为了些无谓的事情伤了自个身子！”玉喜小心翼翼的探着清乐的脸色，轻声劝慰着。</p>

她在门外虽听不真切，可断断续续的话拼凑起来，也得到了些信息。</p>

淮王竟是生了以妾生子替嫡的心思，当真是荒唐。</p>

清乐瞧了眼玉喜，轻描淡写的将事情带过，“我不伤心，也没什么值得伤心的！”</p>

早就已经看透了事情，若是谁还在意，便注定要受伤的。</p>

玉喜扶着清乐至一旁干净的地方落座，随后招手引了侍婢清理房间。</p>

片刻间，一杯温热的茶水便搁置清乐的手边。</p>

“那郡主有何打算，淮王这边的事情要不要告诉王爷？”收记嫡子可不是小事，若是当真由着淮王的想法来，那郡主的脸面往哪里搁呢？</p>

且不说郡主身子健康，非不能生育，单是婉侍妾的身份和入府的方式，岂不是要叫郡主难堪，真不知淮王是怎么想的！</p>

“此事不必劳烦到父王！”清乐掌心下托着温热的茶杯，接触的肌肤透着暖暖温度，嘴角勾起一抹清凉的弧度，“这事就此打住，淮王亦不会再提的！”</p>

玉喜面露疑色，“难道淮王就这般轻易放弃了？”这不像淮王的行事作风啊！</p>

“你以为湛瑾淮要的是我收养那婢生子？”清乐撩起眼眸，透彻的目光中泛着点点星光，“玉喜，你可小瞧了咱们的淮王殿下了，他要的可不是一个婢生子的身份，而是我晋王府的态度！”</p>

这下玉喜更是听得稀里糊涂了，此事怎么就牵扯上了晋王府了。</p>

“奴婢还是不明白！”</p>

清乐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失笑的叹息，平日里倒是显得机灵，可一牵扯到这正事上，却不够透彻。</p>

清乐解释道，“今日我若是应下了淮王的请求，那么也就相当于将我绑在了淮王这一派系中，虽然晋王府不曾表态站队，可是玉喜，若是我当真为着淮王出头，父王就真的能不管我吗？”</p>

“王爷不会不管郡主的！”玉喜老实的摇着头，依着王爷对郡主的重视，若是郡主当真一心一意扶持淮王，便是王爷不乐意，到最后只怕也得妥协。</p>

思及此处，玉喜又有一事不明白了，“比起让郡主认一个婢生子，嫡出子不是更好吗？相信王爷会更看重自己的外孙的！”</p>

清乐的眸色染上了凉意，她的手轻覆在腹部，细细的摩擦着，“一个入府三年都不曾有孕的女人，谁知道往后能不能生育呢？宫里的季妃等不起，争褚的大臣耗不起，淮王也不敢等了！”</p>

玉喜不喜郡主说的这番话，张口便反驳道，“可是郡主身体健康，往日里不曾有孕是因为一直在调理身子，所以才……”</p>

“谁知道呢？”清乐截断了玉喜的话，轻喏道，“谁又在意呢？”</p>

便是连淮王都不曾知晓，在大婚前父王曾为她请了一位大医调理身子，她因幼年贪玩时落了水，故而体质偏寒，所以大医开了药方，警告她调理三年后方可生育。</p>

父王疼惜她，更知女子生育艰辛，故而三申五令着玉喜按医嘱给清乐服药调理。</p>

这一番折腾下来，却是三年，她的身子日渐安好了，却不想情郎怀已依新人，当真是应了那句……造化弄人！</p>

玉喜猛地惊醒了起来，清晰的认知到这个残酷的现实，嘴角诺诺微动，却不知该说什么了，“郡主…”</p>

当年清乐相信两人会白头偕老，三年不过匆匆光阴，倒也不曾挂心过，谁能晓得一向对子嗣冷淡的湛瑾淮会突然间急切了起来呢？</p>

后清乐转念一想，现今这般境况，没有孩子的牵挂，或许是件幸事。</p>

清乐不喜悲伤秋月的，如今淮王已经决心要子嗣了，她也不得不做些准备。</p>

“玉喜，之前备下的那些人，想个法子引到季妃的跟前！”</p>

“郡主是打算…用了！”那些个女子本就是□□好的，对付男人那一套最是在行的。</p>

玉喜面色变化多端，这些女人一旦送出去，那就是没得退路了，郡主当真是心冷了。</p>

清乐薄凉的勾起的嘴角，悠远的目光遥望着清淮苑的方向，今日湛瑾淮能在他跟前上演一场攻心计，谁又知道往后会怎样呢？</p>

不管将来淮王能不能高登龙椅，这淮王府后宅必须要留一线余地。</p>

若是经她手送进府的人，待她离了淮王府，只怕就废了，可若是季妃指下的人就另当别论了。</p>

清乐当下便不再迟疑了，“人要用得妥当才有效果，左右都是给淮王准备的人，用了吧！”</p>

“是郡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