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九十九章(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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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rm小组归队时, 带回了昏迷的盛熠和这次突击行动的目标。</p>
——已经彻底虫化的盛天成。</p>
“通过观察,它应该还保留有一部分属于人类的意识。”</p>
蒲影联系总科研所接管了盛天成,作为研究虫化的样品, 给出了相关的判定:“但这种变化不可逆,从任何角度而言, 盛天成都已经不再是人类了。”</p>
回来找盛熠的盛天成,已经只是一个拟态成人类的半虫族。</p>
盛天成早已经察觉到身体的变化, 却依然被想要活下去的本能支配, 藏在阁楼里完成了自己最后的转化。</p>
这种转化过程太激烈,以至于它甚至无法再继续拟态成人类的外形。</p>
它在强烈的痛苦里失去了理智,甚至一度攻击盛熠,被叶含锋的狙击射线精准狙中。盛熠被惊惧冲击得动弹不得, 隋柒带人上去制服盛天成时,索性一掌把人敲昏,也一起带了回来。</p>
庄域放下研究报告, 忍不住皱紧眉:“过去遇到过的虫族,有没有能够拟态的类型?”</p>
“没有。”蒲影说,“这正是我们要警惕的。”</p>
虫族每占领一个星系,就会从这个星系里吸收一种特殊的技能。</p>
它们在IC1109星系学会了释放生物电流,在V477第三伴星学会了分泌腐蚀性液体和释放的毒素, 从NGC4079星系学会了屏蔽普通雷达的侦测。</p>
在新的目标星系, 它们想要学会的能力是“伪装”。</p>
拟态成人类,伪装成人类的同伴, 悄无声息地进入人类内部。</p>
这比其他任何能力都更加危险。</p>
如果他们这个星系彻底覆灭, 虫族真正吸收了这种技能,接下来的星系甚至完全来不及反应,就会在不知不觉间被渗透分化, 成为虫族新的猎物。</p>
盛天成是唯一的虫化样品,为了能在之后更全面的对抗虫族,必须要留下彻底分析研究。</p>
“我们会在物理层级对它进行全面严格的监管。”</p>
蒲影说:“非物理层级,我们会通过联盟总部发出正式求援,继续申请电子风暴的帮助。”</p>
庄域有点哑然:“和俞先生直接说不好吗?这么大费周折……”</p>
蒲影:“要大费周折。”</p>
他的语气一板一眼,庄域愣了下,神色也不由认真。</p>
通过探测,科学部的总研究所已经能够大致确定,电子风暴同样拥有自主意识和智慧,是宇宙中不同维度的某种特殊存在。</p>
但前些年的造势实在太深入人心,在那些野心家颠倒黑白的宣传下,依然有相当比例的联盟居民对电子风暴深恶痛绝,唯恐避之不及。</p>
就连特战队过去的老负责人,也曾经因为固有成见,在联盟总部的公开会议上,把引领星际走向灭亡的保守派阴谋,一度归罪于贸然接近电子风暴。</p>
“俞先生可以不在意,这是我们的错误。”</p>
蒲影:“这个错误应当由我们自己来纠正。”</p>
庄域没有说话。</p>
他没再问任何事,郑重点了下头,接过蒲影递过来的联名申请书,在第一行签下了自己的名字。</p>
-</p>
终端机潜入的数据被困住了一个星期。</p>
它不想惊动监察程序自审,不能采用任何超越世界规则的手段,在陌生的低纬度网络世界里走错了方向。</p>
看完视频、把注册问卷答得一题不错后,它在虫潮入侵的大型页游里砍了十几只虫子,终于意识到自己上了当。</p>
暴怒的终端机直接摧毁了那个临时生成的页游数据池。</p>
俞堂不意外。</p>
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完整地录制了终端机数据骑着摩托车砍虫子的珍贵影像资料,传阅给了穿书局的其他同事和系统朋友们。</p>
系统和海豚号已经在麻袋里笑了半个小时,聂驰满心担忧那项还没完成的主线任务,经过循环播放的画面,也不由得咳嗽了好几声。</p>
展琛结束了游戏维护回来,看着锱铢必较、咬了棒棒糖专心给视频配BGM的小光团,到底压不住笑意,走过去温声问:“不怕终端机恼羞成怒报复?”</p>
俞堂把椅背兑了,向后靠在展琛肩上:“不怕,展学长罩着我。”</p>
展琛微抬了下眉。</p>
他当然知道,俞堂这话不是认真的。</p>
最后的故事线任务危险重重,俞堂这些天看着漫不经心,其实已经尽其所能,甚至分出不少粒子,最大限度加固了时霁的意识海。</p>
即使真被终端机找到了时霁,强行纠正剧情,也未必能把时霁的意识和AI真正彻底融合。</p>
……但小光团这么说,他还是很高兴。</p>
展琛笑了笑,他把热牛奶递给俞堂,一本正经温声学他说话:“好,我罩着你……这里帧数错了。”</p>
展琛弯下腰来,一只手覆在俞堂握着鼠标的手上,帮他修改视频和BGM的帧数对应。</p>
他一直负责制作穿书局的招聘简章,右手带俞堂操作鼠标,左手撑在桌沿,温声讲解着这种宣传视频的常用风格。</p>
俞堂嚼碎了剩下的棒棒糖,把糖粉咽下去,分心听着展琛的话。</p>
数据模拟的心跳声从展琛胸口透出来,贴着他的脊背,安稳恒定,几乎让人生出某种什么都没改变过的错觉。</p>
展琛低头:“……小光团?”</p>
俞堂回过神。</p>
“和我说说你的计划。”展琛笑了笑,并不问他忽然走的什么神,“你的上中下策究竟都是什么?”</p>
俞堂:“下策是我们揭竿而起,冲进穿书局,打倒终端机。”</p>
展琛轻咳了一声。</p>
“但这样太危险。”俞堂实事求是,“在四代网络环境下,我们不能确定打得过终端机。而且……我们也还不能确定,毁了终端机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会不会让这些世界也陷入动荡。”</p>
穿书局所在的高维世界,和这些下级世界的关系,还不能完全弄清楚。</p>
这个世界里一定被强行干涉过,有被修改的部分,甚至可能会有原本不存在、被生成后插入世界的人。</p>
在弄清这一切之前,还不能贸然对终端机动手。</p>
展琛点了点头:“中策呢?”</p>
俞堂想了想:“我会接管时霁的意识海。”</p>
展琛没有立刻开口,他数出五片饼干,放进俞堂捧着的热牛奶里。</p>
……这个答案也不算意外。</p>
宿主随时有权利接管角色的意识海,在穿书局过去的记录里,也存在宿主强制接管,代替角色承受精神攻击的先例。</p>
电子风暴已经足够强大,未必承受不住终端机的攻击。</p>
只不过……俞堂的中策,是他的下策。</p>
展琛暂时不准备讨论这个问题:“上策是什么?”</p>
俞堂挑干净了牛奶里泡着的饼干,放下小瓷碗:“演一场戏。”</p>
展琛微怔:“什么戏?”</p>
俞堂拽着展琛的袖口扯了扯,让他离得更近一点儿,悄声说了几句话。</p>
-</p>
吞噬了垃圾页游的数据库、再次试图入侵正版游戏的终端机数据,遇到了来自下级世界的强烈抵抗。</p>
……他甚至遭遇了来自商城负责人的直接拦截。</p>
终端机的数据控制不住地出现了愤怒的波动,没过多久,却又重新冷静下来。</p>
当初的计划明明是成功的。</p>
终端机以为展琛已经被程序彻底吞噬,才会放心回收这一道数据,通过了他的申请,让他做了商城的负责人。</p>
可展琛竟然离奇地恢复了自我意识。</p>
终端机早就想找机会解决展琛,但展琛的学习能力实在太强,甚至已经掌握了足以确实威胁到它的有力手段。</p>
如果在四代网络下,终端机不敢贸然对展琛动手。</p>
……可展琛偏偏就是忍不住。</p>
明明只要在商城暗中给电子风暴开后门就行了,可展琛一定要把自己交易出来,一定要来这个世界,就为了给电子风暴烤饼干热牛奶。</p>
终端机无法理解这种行为,又觉得不屑。</p>
展琛铤而走险,把自己放逐到下级世界,就是把最大的死穴暴露了出来。</p>
——展琛正在拦截的,只是终端机送出来的一道数据,并不是终端机的真正数据库。</p>
但展琛的数据库却是实打实在这里的。</p>
终端机只要舍弃这一道数据,和展琛的数据库同归于尽,就有机会让游戏的防守出现漏洞。</p>
只要有一丝漏洞,终端机就可以直接下达明确指令,不用亲自动手,就能让那个S7的意识和AI融合。</p>
这样操作,的确难免会引发监察程序的自查。但如果能一箭双雕,既解决了那个S7,又能重创甚至销毁展琛,也无疑是值得的。</p>
终端机结束了推演,不再和展琛缠斗,直接引爆了那一道程序。</p>
展琛察觉到危险,温润清正的眉宇间迸出错愕,瞬间后退,却已经来不及。</p>
……</p>
终端机的数据被彻底引爆。</p>
展琛的数据库被一并冲击,瞬间失控,他的身影也开始飞速崩溃。</p>
整个游戏被强制接管,从后台下达了强制S7和AI融合的指令。主控室里,俞堂猛然起身,所有主控却都闪起了失去控制的红灯。</p>
终端机满意地看着监控里的景象。</p>
监察程序的反应非常快,它已经没有时间再在这个世界待下去,按照规定,还会被强制封锁,不能再对下级世界进行任何直接干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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