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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怕那女人说的是真的?”</p>
“说的什么是真的?”</p>
“她要杀你的女人,她爹不是郡王,在京城有点势力。”</p>
谢怀则嗤笑:“她说你就信?”</p>
“京城的事,我早已安排好了护卫,防的水泼不进,她怎么可能做得到。”</p>
“你自己的家事,你自己处理的好就行,但愿不要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p>
“放心,此时绝不可能不作数,陛下与你已经喝了歃血酒,这可是你萨克最高的结盟礼仪,比真金还真。”</p>
王子摇摇头:“我的祖先也与你们大临的太宗喝过歃血酒,萨克世代对大临称臣,可我父王被羌奴人折磨致死,萨克灭国,你们大临却袖手旁观,还要与羌奴友好,开放边境互市,嫁公主给他们,这是对萨克的背叛。”</p>
谢怀则也很无奈萨克老国王被杀的时候,他还没出生呢,正是皇帝刚登基,国内藩王割据最严重的时候:“萨克灭国是先帝还在时的发生的事,先帝不管,还是皇子的今上又能有什么办法,萨克灭国不过一月,陛下登基,大临国内内乱四起,陛下的皇位险些都要不保,如何为老国王复仇,陛下,也有很多艰难和逼不得已。”</p>
“但愿这次大临能够信守承诺。”</p>
谢怀则正色:“你放心,此事连我都参与其中,若有变故,我第一个人头不保。”</p>
“攻下羌奴王庭,汗王必须留给我,我要亲自,切下他的头颅,将头骨做成酒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为我父王报仇!”王子深蓝的眼中闪过一丝戾气。</p>
谢怀则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定让你如愿以偿。”</p>
虽然谢怀则信心满满,认为不会有人能在京城他严密布局和防守下,刺杀卫婵,但赵雪芙刻骨的恨与癫狂的样子,还是让他有些担忧,连夜飞鸽传书给京城的心腹,可即便是飞鸽传书,算是最快的信件传递方式,也要好几天。</p>
谢怀则内心焦灼,面上却丝毫不显,接到心腹回信,说京中一切如常,才放下心来。</p>
截杀了和亲队伍,谢怀则让卫兵们蛰伏下来,这些士兵是皇帝养的私兵,只在皇帝亲信的部门鉴查司登记在册,是要作奇兵之用,而他没有直接回京城,而是坐着船真的去了原籍老家,那里他已经布置了一个替身作迷惑用,而他要把戏做足。</p>
他颇有闲心,到了原籍,就亲自露面,甚至走访当地族亲,参与了几场宴会,还大张旗鼓的去山里寻当地一位有名的书画名家画眉先生。</p>
等买了土产回到京城,已经是两个月之后,算算日子,卫婵身孕也有六个月,他走的时候,她的小腹刚刚隆起,现在大概也显怀明显了,办成大事,娇妾幼子相伴左右,没什么比这更能让人得意的了。</p>
饶是谢怀则天性清冷,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也总是在无人处露出笑意。</p>
他这次去执行陛下的秘密任务,除了卫婵谁也没告诉,就连一直器重的双福双瑞也没带,都留在了京城里。</p>
“快到京城了,世子这么高兴,是因为要瞧见卫主子了?”小厮上来凑趣。</p>
这个小厮规矩不大好,是他的替身到了老家,族中给他安排的,到底没有双福他们和他心意。</p>
几个小厮里,尤其是双福,已经开始被他带着接手些不涉机密的朝廷事务了。</p>
这回回去,也许能让双福去考个功名,将来便是自己用得着信得过的亲信部下。</p>
但谢怀则心情好,便没跟这小厮计较,反而吩咐:“那一箱漆盒玉林春的胭脂水粉,拿去乡君府,不要拿回府里,府里的是另外一个木箱子,莫要搞混。”</p>
小厮机灵一笑:“世子放心,漆盒里头有暹罗舶来的螺子黛,还有贵妃桃花粉还有玉林春最的新品染月胭脂,这都是给卫主子准备的,奴晓得。”</p>
这小厮是过于机灵了,谢怀则其实不太喜欢这种太显自己机灵的,最聪明的是那种会藏拙的,既然伺候的到位,处处能揣摩的出主子的心意,也不过分显得巴结插手主子的事。</p>
比如卫婵那样,处事拿捏得距离很是恰当,最开始就是因为她的聪慧和自知让他感觉相处很舒服。</p>
但两人亲近后,他最恨的也是这一点。</p>
即便有了肉体上最亲密的关系,她的心总像是隔着一层,游离在这段感情之外,然而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了。</p>
她已经怀有身孕,再也走不了,纵然只是妾,他也会让她做这京城最尊贵的妾,绝不会让人瞧不起她。</p>
最大的隐患赵雪芙已经死了,再也没有谁能欺辱她,伤害她,孟秋蝉若是不识相,他便打压孟家给她些颜色看看。</p>
进了京城,便有公府的人来接,却不是双福双瑞任何一个,是家里的总管,此人乃是公爷身边的小厮,后来公爷继承了爵位,就让他做了府里的大总管,管着下面一众小管家。</p>
长辈身边的奴仆都是要敬着些的,而他考功名也好几次回了原籍老家,也不必大总管亲自出动来接,今日这是怎么了。</p>
谢怀则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p>
“马总管,您怎么亲自来,这种小事,叫家里小的来做便是了。”</p>
若是寻常总管,谢怀则大概只会点点头嗯一声,也就罢了,可对于伺候了自己爹一辈子的老人,他还是有些敬意的。</p>
马总管罕见的叹了口气,眼神有些游移:“家里出事了。”</p>
“出事?出什么事?”谢怀则心中一沉。</p>
马总管却只是唉声叹气,摇头不说话,任是谢怀则如何问,都不说话。</p>
快马加鞭回了家门口,却见到门口挂着白幡,谢怀则顿时阴沉着脸,家里若是下人死了,主家事没这个规矩挂白幡的,能挂白幡必然是有主家身份的人,进出的下仆都带着孝,更不可能是族中人,族中除了族老,没人能让公府的奴才带孝。</p>
“族老去了?”谢怀则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这个。</p>
马总管摇头,谢怀则却并没有松一口气:“族老虽是花甲之年,身体却硬朗的很,那是谁?”</p>
马总管简直头皮发麻,把人送进去就赶紧脚底抹油开溜。</p>
灵堂居然设在了凭栏院,而孟秋蝉并未带孝,只是换了一身素衣,头上戴的花也是白色的。</p>
谢怀则的心,沉到了谷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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