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艄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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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啷个啦，锤子啦，麻子啦啥的，能不能好好说普通话。”</p>

“普通话嘛，也可以。”女司机说了，用勉强能听懂的普通话跟我又说了一遍。</p>

车子走了一会，我也不认路，这女的拉着我们到了一家路边的店里吃饭。要说这女的找的饭店也是真牛逼，没有招牌就算了，也完全不像个店面，倒像是户人家。</p>

这女人敲了一会门，“宝儿，开门撒，么要睡喽！”</p>

等了一会，一个小男孩开始喊：“妈妈！怎么这么迟。”</p>

这小男孩比较瘦，看上去睡眼惺忪，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应该是刚从床上爬起来开门。</p>

我心下反应过来，原来，这女人认准了胖大海使劲薅羊毛。不光要在胖大海身上赚路费，还要把饭钱也挣了。</p>

事实证明，我想的没错。这女的径直进了厨房，只听得厨房里传来油炸的“噼里啪啦”的声音。</p>

期间，我很无聊。我就带着女人十岁左右的儿子在门外的地上用石头画圈。也是我多嘴，聊着聊着，才知道这女的应该是属于丧偶。因为我问她儿子他爸去哪了，她儿子说他爸去帮江里的龙王爷干活了，已经走了两年了，等到他十五岁的时候会带金子回来。知道这女的过的如此艰辛后，我不由得在心里对着女人高看了两眼，还真是个女强人。</p>

“开饭喽！”</p>

女人简单的炒了一小碟黄豆，还有一大盘既像大盘鸡，又像火锅烫出来的鸡一样的东西。米饭倒是很多。</p>

我用筷子捡起一块鸡肉，“这是什么做法，吃起来还挺干，挺入味。”</p>

“黔江鸡杂！”女人说完，只顾吃饭，也不说话。</p>

这鸡杂也不知道做的正不正宗，倒是挺好吃的。</p>

吃完饭后，我和胖大海商量了一下，让胖大海在女人狮子大开口的基础上，又多给了女人一点饭钱。</p>

女人很高兴，也不停留，又继续开车带着我们赶路了。</p>

这一路上，信号断断续续，路又不好走。本就狭窄的公路，在山间穿行，时而在笔直的沥青路面行驶，时而穿过沿河的隧道，也不知道绕了多少弯弯角角，车子驶入一个小乡村，最终来到岸边停下。</p>

女人下车后，一手叼着烟头，一手指着不远处的船只，“我要回喽，你们再等等。六点会有船家出去捕鱼，你们能不能去那里，就跟船老大好好说嘛。”</p>

胖大海付过车费。</p>

女人临走时，又坐在车里提醒了一句，“你们去的地方，好多年么人去耍了，去了以后，小心老太太！”</p>

我们一路上没睡好，一个个精神涣散。懒得废话，和女人寒暄了两句，让她赶紧离开。女人见劝不住我们，叹了口气，就开车回去了。</p>

我们不知道等了多久，我懒得从包里拿外套，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这江边的清晨，还是挺冷的。我看着起伏不定的江面，发起呆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想起女人临走时说过的话，总觉得不太对劲。</p>

“娘的，总算来了！再等下去，胖爷吃的东西都要消化没了！”</p>

耳畔传来胖大海的吵闹声。我扭头看时，一个身着蓝色短裤，白色短袖的干练老人出现在面前，他一步跨到船上，开始解包着船舱口的布。这老头干活时，眼神也没闲着，时不时向我们瞄上几眼，好像在暗示我们上船。</p>

“你倒是上去问啊！”我看的心急，忍不住催促胖大海。</p>

“再等等。家豪说了，这里的船家，只有一位船家能带我们去那里。其他人不知道路。”</p>

我自然不信，顺子也忍不住问道：“人家吃住不是在乌江，就是在江边。还能不熟悉路？”</p>

“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聒噪。听胖爷我的没错，你们要是真想帮忙，帮我盯盯船家，看看他腿上有没有蛇的纹身。家豪说带路的向导，腿上有这么个东西。”胖大海继续压低了声音说道。</p>

我和顺子将信将疑，看胖大海说的一脸认真，我和顺子只能照做。我和顺子蹲在地上，手里点着烟，盯着船老大。倒把船老大看的不自在了。</p>

看了一会，在船老大弯腰蹬跨踢水桶的间隙，我敏锐的发现，船老大先前被短裤遮住的大腿面上，纹着一条黑色的细蛇。</p>

“就是他！”我大呼一声。</p>

船老大也是一惊，估计早就看我们几人不对劲了。船老大下意识的扔掉刚盛了水的水桶，抄起船上的竹竿。</p>

胖大海见状，赶忙上去解释。过了一会，船家扔到竹竿，两人交流的看起来比较顺利。接着，胖大海冲我们招手，“快上来，我说清了，他愿意带我们去蛮王洞。”</p>

胖大海这一路上，保密工作做的挺好，敢情我和顺子现在才知道此行的目的地。</p>

胖大海财大气粗，直接把这艘小船包了下来。船老大加紧手上干活的速度，简单忙活之后，就开船载着我们出发了。</p>

没想到，此行交通如此顺利。我们的船行驶在乌江山峡，一江碧水，将两岸的翠色隔开，两岸的青山又倒映在乌江之中，像是一幅长长的俊秀画卷，被秀美河山装点。期间，还能零星看到土家族居住的吊脚古楼，看样式应该是为了发展当地旅游业加固翻修过。即便是如此，我仍被这些建筑司檐悬空，走马转角的样式所吸引，不由得陶醉在这一片风光迤逦和古香古色之中。</p>

我和顺子躺在船家的躺椅上，欣赏着两岸风光。胖大海一路上心情非常不错，但是船只在行驶了一段时间后，胖大海变得忧心忡忡起来，胖大海把我和顺子小声叫到身边，“你们也来瞅瞅，这怎么回事，这船老大活了一辈子，光喝奶粉了，竟然认错路了。”</p>

胖大海手机上，有一张画得歪歪斜斜的地图。这张地图应该是家豪那边找人画的，显然是钱没给到位，画的就跟涂鸦一样。好在，大致还是能看出河道的走向。</p>

我们三人盯着看了一会，马上就发现了问题所在，这船老大走得方向彻底反了。地图上应该是我们后方的弯道，全部被我们走了一遍。</p>

胖大海气急败坏，赶忙喊船老大，“老头！你怎么回事！怎么把船往歪里开，把我们往岔路上带。我们要去蛮王洞，你要把我带去哪里？”</p>

老头面色也变得不太好，但是老头的表情，丝毫不见慌张，“老汉我要是把蛮王洞找不见，你们就把我船拿去好喽，咋个能走错！蛮王洞，就在前头！”</p>

见老头说的这么有信心，倒让我们三人怀疑我们是不是看错地图了。我们一合计，也顾不得秘密什么了，直接让老头看地图。我们拿着手机，用手指指着地图给老头看。</p>

当老头看到我们的目的地后，也不犟了。老头直接关掉船的引擎，再看我们时，额头已经满是汗水。老头摸出自己的一杆满是包浆的烟枪，用火柴点着后吧嗒了两嘴，“你们要去的地方，我们本地人叫艄公山。那地方的山和水好凶哦！好久么得人去喽，你们几个后生去哪里做卅子？”</p>

“我们嘛？”我们三人互相看了看彼此，异口同声道：“旅游！”</p>

老头瞥了我们一眼，一脸的不信，倒是没有拆穿我们，而是面色一缓，“这地图，有人给我看过。”</p>

胖大海立刻反应过来，这老头应该是认识家豪等人，当即试探性的问：“虎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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