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提剑上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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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一群人围着，沈裕看着老大夫眉头拧紧，像是陷入什么难题，嘴巴嗫嚅，张合几次却没声音。</p>

最后，重重喟叹一声。</p>

他捋一下白胡子，摇头道：“抱歉，老夫医术不精，暂时不知病因。”</p>

“啊，您都不知道啊？”</p>

肖五郎挠挠脖子。</p>

眼前人可是太医院数一数二的人物，三年前致仕，肖家真心诚意三次登门邀请，又花费重金建立回春堂，对方终于点头。几年来，回春堂问诊的病人多如牛毛，何大夫什么病都能说个门道，唯独看不懂曲钰的病。</p>

何大夫欲言又止。</p>

瞧出肖五郎莽撞，旁边人一掌呼在他脑门：“天下之大，无奇不有。”</p>

“对。”</p>

其他人跟着附和，心却沉到谷底。</p>

自身情况，沈裕一早从系统那里得知，并不意外，但瞧大夫明显想说什么。好死不如赖活着，何况找到爱人，他总是希望自己能陪着对方久一点。</p>

他蜷着指尖，心思飘转。</p>

华灯初上，院里檐角点着灯笼，驱散黑暗。</p>

或许是因为下雨，夜幕格外清晰，月亮澄明，淡淡而温柔的清辉照着离人归家的路。</p>

沈裕想起昏迷前的想法，到院子里看月亮，看一会儿，闻着饭菜香味逐渐合上眼皮。</p>

此时，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遒健中年人来到小院前，旁边跟着一名眉宇英气的妇人。稍微熟悉一点的便知，他们就是雁城如今的当家人，雁城肖家的家主肖铮北以及夫人柳恣。</p>

肖铮北战功赫赫，曾创造半月夺两成的佳绩，顺利接过老头子的担子，成为雁城新的天。雁城百姓提起他，无不竖起大拇指感慨：</p>

“大丈夫当如是！”</p>

屋檐下，羸弱男子靠着躺椅阖眼，一张脸陷入墨发跟围脖里，苍白而无血色。肖铮北瞧见，想到早上的消息，心底蓦然一沉。</p>

此番若非曲钰，只怕他们听到的就是五弟死讯。</p>

此恩，必报！</p>

“夜里风寒，怎么不多添一件衣服？”</p>

柳恣心思更细腻，瞧着面前跟自家弟弟年岁差不多的人，忍不住关心。下一刻，却见清瘦男子睁眼，一双冰眸宛若琉璃冰晶，清澈倒映着他们的身影。</p>

“肖将军，久仰。”</p>

“曲公子。”</p>

互相寒暄一番，众人一同用饭，饭后，沈裕跟肖铮北一起到书房商议事情。</p>

春桃时不时瞄一眼窗柩，心思完全不在糕点上。秋意瞧着，曲着手指刮一下她的鼻梁，自然道：“春桃，吃的都管不住你了？”</p>

“不是，秋姐姐，你难道不担心吗？”</p>

秋意垂着眼睛，声音透着一股笃定：“放心，公子能处理好的。”</p>

瓷白茶盖掀开，清新而甘甜的茶香浮动，肖铮北是大老粗，不懂茶，但也能闻出味道的好坏，可以肯定面前是泡茶的高手，也不掩饰本性，牛嚼牡丹一口闷。</p>

他开门见山问。</p>

“曲公子，我是个大老粗，不懂文人那些弯弯绕绕，您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言。这次您救了五郎性命，便是肖家的恩人，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变！”</p>

语里，明显是支持他的意思。</p>

文人与武将天生隔着一条鸿沟，曲家是清流世家，平日跟肖家关系称不上好，算不得坏，就是逢年过节备一份节礼，又收到一份回礼，仅此而已。</p>

文武相交，皇帝可睡不安稳。</p>

沈裕低头呷一口茶，原主记忆里，肖铮北是一位耿直，凭着一张嘴得罪朝堂不少官员的人物，但领兵能力强。此时一见，分明粗中有细。</p>

“我想知道外面消息。”</p>

“您刺杀虞国皇帝的消息流出，两国关系紧张。皇帝为表态，举国通缉逮捕您，举报有功者加官进爵。曲家，曲家迫于压力开祠堂将您除族，但民间曲家的声望依旧一落千丈。现如今，您在盛国的处境可谓——”</p>

肖铮北精准形容：“寸步难行。”</p>

曲钰的事情，谁都不想沾手。人的想法天马行空，虽然觉得刺杀甚无道理，但一国之君为何诬陷你，而且你为何不考虑家族，一死证明清白，反而逃得人尽皆知？</p>

前机已失，步步皆错。</p>

但是没想到，曲钰竟然救了五郎，而且听五郎说，对方剑术堪称神仙手段。他一开始怀疑对方脑子出现问题，后面一审问商队成员，竟不约而同提到那一剑。</p>

一下子，事情更扑朔迷离。肖家因为兵权一事受皇帝忌惮，本该明哲保身，但现在看来必须到浑水走一趟了。</p>

肖铮北做好替对方遮掩行踪，调查真相的打算，不料，耳边听见一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