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黑狗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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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明提着路边买的烧饼闲庭信步赶回医馆，却见医馆门前烟尘四起，好好的大门被拆的支离破碎。</p>

一群衙役个个鼻青脸肿地在门外叫嚣，却没有一人敢再向前一步。</p>

那身白衣手持黑刀守在门口，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p>

刘子明蹑手蹑脚经过他们，跨入大门，“借过借过。”</p>

衙门班头大骂：“贼子，你们等……”</p>

唰的一声，那名班头咽了咽口水，头顶乌帽被一刀削断。</p>

躲在医馆内的老大夫感同身受，这年轻小子实在是脾气不好，动不动就刀削衣物。</p>

上天有好生之德，南宫少卿也有。</p>

但不多。</p>

几名衙役赶紧架着双腿发软的头头落荒而逃。</p>

刘子明蹲在门口，大咬了一口葱油饼，问道：“义妹如何了？”</p>

南宫少卿收刀，说道：“没有大碍。”</p>

“那就好。”刘子明把饼往他面前一递，“吃点？吃完好跑路。”</p>

“跑路？”</p>

“打了官差，不跑等抓啊。”</p>

……</p>

几人从医馆匆匆离去，还带上了老大夫和其妻小，及时躲过了大队赶来的追兵。</p>

到了客栈安顿好几人。施小小不由走近刘子明，问道：“公子，我们带上他们做什么？”</p>

刘子明摸了摸小小圆滚滚的小脑袋，温柔道：“你双儿姐姐需要大夫照顾，而我们要是带着他跑了，他的家人会受连累的。”</p>

“家人……” 施小小叹了一声，问道：“也不知道小荷花怎么样了？”</p>

“担心妹妹？放心，这个月的信件已经收到了，张叔把那丫头照顾的白白胖胖的。说过段日子替她寻个教书先生。”</p>

“真的？”施小小眉间一喜，心情多云转晴。</p>

刘子明淡然一笑，小孩就是好哄。心情变化，来无影去无踪。</p>

“替我看好义妹和老大夫他们，我和南宫要出趟门。”</p>

施小小应声点头，退入楼下。</p>

施小小刚一下楼，南宫少卿便从屋里出来，眸中肃然，开口道：“童老先生的事是真的吗？”</p>

刘子明微怔，嘴唇有些发干，沉色道：“真的。”</p>

“接下来怎么办？”</p>

“我今日出去闲逛的时候遇见两个有意思的人。”</p>

“什么人？”</p>

“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和我说此事恐怕与康乐郡衙门有关，自从来到此地，药都禁医，百姓闻府色变，官府悬赏讨贼，在捉拿一名为黑狗的人，这一件件一桩桩，都说明了那康乐府背后或许有什么猫腻……”</p>

刘子明眯眯眼，“看来我们得去那康乐府走一趟了。”</p>

————</p>

南宫和刘子明一起动身出了客栈，寻人打听了一下，便往西走去。</p>

长留客栈往西不过二十里，便见一条青石地板铺成的马路牙子。再走上二十里，穿过一条宽大石桥，就到了元定街。</p>

元定街便是整个康乐郡最繁华的街道，城中最要紧的生意都在那条街上。走到尽头，就能见到一座气势恢宏的官家大院，那便是衙门所在，康乐府。</p>

这座府邸分两个部分，前堂朗朗乾坤，乃是办公的公堂，后院富庶荒淫，是郑康私人的住所。</p>

午后，暑气正盛，后院传来一阵女子的调笑声。</p>

一个身段妖娆的美妇正将一串葡萄喂到身边的华服官员嘴里，娇嗔道：“老爷，今日是人家的生辰，您不是说了，要为奴家设宴的嘛？”</p>

“噢，我的美人儿，对不住对不住，老爷我今天有事要办呢，这样，等事办完，等办完我把全城的大人物全部请来，给我的美人儿助寿，包你风风光光的，如何？”</p>

“讨厌！”女子羞涩地将头埋进大官怀中。</p>

“让我尝尝你那葡萄..”郑康笑着拍了拍美人的翘臀，手不老实往上游走。</p>

突然一声通传：“老爷！”</p>

兴致被扫，郑康大怒，没好气地大喊：“谁啊！”</p>

“老爷是我，柯元夕。”</p>

郑康将美妇放下，整理了一下衣领，咳嗽一声：“进来吧。”</p>

一师爷打扮的在通传后入了屋子，有事要禀告。</p>

郑康挥了挥手，身边的美妇眼神中带着怨尤，但也不敢违令，便不甘地退了出去。</p>

郑康身子前倾，迫不及待地问道：“情况如何了？”</p>

“老爷，事情办成了。”</p>

郑康一听，眉毛微翘，心情愉悦地又问了一遍：“你确定？那老头真的死了？”</p>

“是，证实了。”</p>

“找了这么多天都没看见尸首？会不会有遗漏？”</p>

师爷语气坚定：“那日小的亲眼看着那火燃起来的，今日又是去灵堂，处看到了老头子烧剩的衣物，尸首应该是完全烧成了灰烬。”</p>

“那便好，和我作对就是此等下场！”郑康吐了口浊气，恶狠狠地说道。</p>

不等师爷屏退，旋即眼珠子一转，语气加重道：“以防万一，还是派人去一趟。”</p>

“是！”</p>

“派‘我们’的人，处理干净痕迹。”</p>

“老爷放心，今日巡查的都是我们的人。”</p>

郑康嗯了一声，端起茶杯，心头稍安，问道：“那东西制的如何了？”</p>

师爷霍然抬头，惶恐地应答：“还待改良，老爷再给些时间。”</p>

“又是这话，还是要再快些！我是一刻都不想在这破地方待着了，偏远蛮荒，尽是些破药材，夏天味重的要命。”郑康脸色有些不悦。</p>

越想越气，郑大官咬牙咒骂道：“要不是老头儿不肯配合，那东西早成了，又何至于丢了性命，真是愚蠢！你再去催催吧，要是那姓花的再做不出来，就把他剁了喂狗。”</p>

师爷心头一凛，拱手道：“我这就去催催。”师爷转身下意识就想逃走，郑康这会正在气头上，刚才自己扫了他调戏美妇的好兴致，说不好待会他一个不高兴也把他剁了喂狗。</p>

“等等....”</p>

师爷霍然转身，面色惨白道：“老爷还有什么吩咐？”</p>

“黑狗呢？”</p>

师爷胆战心惊，不敢抬头回话：“扔了骨头，应该很快就会跟过来。”</p>

郑大官捋了捋胡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院子里埋了多少人？”</p>

师爷伸手擦了擦满头的热汗，恭敬道：“大约两百人，都是好手。”</p>

郑康终于面容一松，流露出欣赏之色，赞道：“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下去领赏吧。”</p>

柯师爷跪在地上大礼谢恩，小心翼翼地告退了。</p>

保命就不错了，还敢领赏?</p>

……</p>

南宫和刘子明在屋檐之上，趴在青瓦堆中，暗暗观察着院落里的守备力量。</p>

误打误撞看见了一个师爷急匆匆地经过重重兵哨，往康乐府后院走去，最后走进了一间厢房，待了许久。</p>

于是南宫便轻功游踏跟踪，将屋内的对话都听了一遍，又折返回刘子明处。</p>

“如你所说，这康乐府果然有猫腻。”</p>

刘子明嗯了一声，从容淡然。</p>

南宫转头往下望去，问道：“你这边怎么样？”</p>

刘子明皱眉道：“应该是条大鱼，四周俨然铁桶一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