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君臣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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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轻笑道：“子明说笑了，你和他们任何人都不一样，你虽偶有慵懒，却有谋略，朕相信你的能力。”</p>

“现在朕问你，可愿助朕一臂之力？”</p>

刘子明思忖道：“陛下乃一国之君，眼前陛下有难，我等身为臣子义不容辞，为陛下尽忠，此乃道；陛下待我如友，帮助朋友理所应当，此乃义。”</p>

“道义当前，臣愿效犬马！”刘子明一掀前襟，双膝跪地，高声道。</p>

皇帝把刘子明扶了起来，大喜道：“好，朕没有看错你。时间紧迫，子明可尽快上路，待子明功成回来，朕保你一生荣华富贵。”</p>

刘子明眼珠子骨碌一转，可怜兮兮道：“陛下，臣一人...”</p>

皇帝看穿了刘学士装可怜的戏码，拆台道：“行了不就是要人吗？周大人在殿外等你。”</p>

刘子明暗喜，笑道：“陛下英明，臣这就告别，替陛下解忧去了。”</p>

刘子明大拜离去。</p>

……</p>

出了御书房，皇帝的两位心腹并排走在长长的十三连红木长廊上，这座木制式的廊道乃是南陵皇宫奇景，横亘半座皇宫，连通三大行宫和五大宝殿，走的是南北相连，五行八卦之布局，若是刺客强行闯入便如同踏入迷宫，还未行刺便已身陷死局。</p>

刘子明边走边欣赏宫内之美景，迈上九重石阶，红廊朱墙，古树参天，三大行宫壮丽恢宏，五大殿金碧辉煌，微风拂过，光线从云边落下洒在诸座宫殿间，一片富丽堂皇，教人赏心悦目。</p>

只见承天卫指挥使周愉率先开口道：“承天卫多年前在坊间培养了一批暗卫，成员上千遍布两陵。如今刘大人为右使，既办皇差，暗卫便是你此行的最大助力。”</p>

“有劳周大人了，还请转告陛下，在下定会完成任务。”</p>

“自然，刘大人还有什么需要用到周某的地方，承天卫定当竭力相助！”</p>

刘子明也不客气，俊美的脸上浮起一丝笑容，旋即道：“确实还真有一事相求。”</p>

“请说。”</p>

刘子明厚颜无耻地开口：“听闻承天卫养了一只青玉白雪鸾，可一日千里，还请大人借来用用。”</p>

青白玉雪鸾又称雪域雄鹰，珍稀无比，一般为军方奇人饲养作传报送信所用，承天卫身为特务机构，自然是有饲养的。</p>

问题是，送什么信? 送往何处?</p>

周愉眼神微凛，也没有多问，点头道：“没问题。”</p>

刘子明指了指不远处是轿辇，拱手道：“多谢，周大人就送到这吧。”</p>

周愉笑着回礼。</p>

刘子明刚走了几步，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转身问道：“周大人，在下还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大人。”</p>

周愉背手于后，沉声道：“刘大人请问。”</p>

“我此次进宫秘见陛下的消息，恐怕早已被宵小透露给了相党的人，从此我便再也没办置身事外，不得不与陛下同谋。不知道周大人可知是何人递的消息？还是说这是陛下的意思？”</p>

周愉笑而不语，眼中却闪过异色。</p>

刘子明转身离去，上了远处轿辇。</p>

——</p>

日落西山，微风渐冷。</p>

京歌城西三十里处有一庄园，门口一对汉白玉石狮子威风凛凛，守护着这府邸古色大门。</p>

推开大门，院子内种满了花花草草，今日下人们正井井有条地将府邸进行了一番大扫除。</p>

只见一书童站在木台上，高声指挥道：“ 手脚都麻利点，公子马上就回来了。”</p>

那书童模样的小孩，是这偌大府邸的管家，众人尊称其为：“施大总管”，对其言听计从。</p>

一阵微风拂过。</p>

施大总管耳朵微动，便听见二十里外的马车踢踏声，着急道：“快，公子快到了。”</p>

他让下人排成两排站在门口迎接，自己便领在最前头。果然没过多久，一辆车马便在府门口停下，一个翩翩公子跳下马车。</p>

施大总管立刻迎了上去，“公子，您回来啦？”</p>

刘子明点了点头，吩咐道：“让他们都下去吧，我有话和你说。”</p>

施小小挥挥手，下人们便纷纷散去，不敢停留。</p>

“公子，发生什么事了？”</p>

施小小聪明伶俐，又深受刘子明信任，是他在京歌这三年来最亲近的人，今日的事一五一十刘子明都告诉了他，没有任何保留。</p>

“这么说，陛下这是在逼公子投向帝党？”施小小年纪虽小却人情通达，一点就破，于是问道：“那公子，我们还要去吗？”</p>

“当然要去，我只是不喜欢陛下的手段，不代表我不会与他合作，既受朝廷恩惠，自然为朝廷分忧。”</p>

刘子明摇摇头，叹道：“陛下呀……”</p>

与皇帝合作等于与虎谋皮，而这只老虎还只是只病虎却想和棕熊争肉。</p>

施小小疑惑应道：“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p>

刘子明嘴角一翘，轻轻说道：“首先嘛，光靠我们肯定不行，自然找些帮手。”</p>

“什么帮手？”</p>

刘子明抽了抽鼻子，先前点药薰弄得他的鼻子总是痒痒的，他缓缓道：“不急，先等一样东西。”</p>

“在院里等？”</p>

刘子明点了点头，施小小心领神会，他挥了挥手，下人们就搬来了一张躺椅。</p>

他懒洋洋地躺了上去，又觉得少了些什么，吩咐道：“让人备些吃的，我饿了。哦对了，还有准备一些鸟食，我有用。”</p>

……</p>

云层薄薄一片似棉纱挂在天际，被风吹乱后无影无踪。</p>

刘子明将一块下人端来的绿豆水晶糕放入嘴中细嚼，然后喝了一口龙凤团茶，感慨道，云淡风轻的日子真好啊。</p>

京歌乃国都，总是纷争不断，权力斗争尔虞我诈，像今日这般闲坐无事的日子实在难得。</p>

刘子明放空自己，于是得了宁静，宁静便生舒坦，舒坦便生慵懒。</p>

他缓缓睡去，不知过了多久，他恍惚间望见一抹白点自东边乘风而来。</p>

是一只鹰，全身青白相间，双眸如箭，展翼割风，自高而下，扑腾羽毛，爪子处绑着一只红色小信筒。</p>

小家伙也不惧人，利落地停在他旁边的一处朱漆木杆处，晃着脑袋东张西望。</p>

然后刘子明睁开眼，看见小家伙正和他四目相对，好似在互相打量着对方。</p>

刘子明越看越欢喜，心想真是宝贝啊，要不然就不还了，反正他承天卫家大业大，自己又是办的皇差，一只雪鸾他怎么好意思要回去。</p>

他摸摸小家伙的头，指了指面前的玉盘里的吃食，宠溺道：“小家伙，飞了一天饿了吧，喏，那有吃的。”</p>

他轻轻地从那雪鸾脚踝处取下一卷纸筒里的密信。</p>

展开一看，眼角上扬，喜不藏色。</p>

终于要回去了。</p>

这三年走南闯北，经商入仕，经历过人情冷暖，也享受过荣华富贵，但心里总是怀念着在山上的清贫日子，想念那个爱罚自己抄书的白胡子老头，想念那个从不给自己好脸色的南宫小子，想念山野美景风光，想念寡淡平静的日子，想念那个笑眯眯的青衫大师兄。</p>

额，想到他便觉得耳朵疼。</p>

还是不想了。</p>

他微微眯眼，心里转念想道：“好在这君臣合欢，共御外敌的大戏总算是开幕了。”</p>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