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闯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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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秦大哥！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啊，小弟我真是高攀了！我小薯其他不行，有的是力气，也很勤快，能够养活自己，决不会拖累大哥的。只要您不嫌弃，哪怕风风雨雨，我都会跟着大哥的！”</p>

“好啊！”时月高叫一声，伸出手，与小薯互击一掌，然后满浮一杯，一口干了，哈哈大笑。小薯也将酒干了，开心地笑着。</p>

过一会，戏台上有人讲话，说是要打擂了。</p>

时月与摊主拉起了话。摊主说，这里每年十月半过节，都要打擂。不论年龄性别，更不论身高体重，并且打的是车轮战，一人摆擂，大家轮番着上阵交手，直到打不下去为止。</p>

如果打不下去，又没有人应战，台上的人就是当年的英雄，明年的擂主。</p>

今天已到第三天，胜负差不多已经决出了，就是那个面对台下坐着的黑脸汉子。</p>

时月定睛一看，果见一个硬须黑脸的粗壮汉子，双手叉腰坐在台子正座。</p>

主持人正在台沿高声吆喝，鼓动台下的人上去打擂。</p>

秦时月听得一高个子瘦汉在一旁说：“神气什么啊，要不是‘露不沾’来不了，哪轮得到个只绍牌在上面耀武扬威。”</p>

“个只绍牌”，在梨洲、壶溪一带，是“这个傻瓜”的意思。</p>

秦时月忙问“露不沾”是谁，那瘦汉看了看秦时月说：“你是个外乡来的吧？喜欢凑这样的热闹，想来也是有点手脚的。如果有本事把台上那个黑脸打败，我就告诉你。”</p>

秦时月因一身便服，对方自然不清楚他的身份。</p>

小薯刚想说话，秦时月用掌一挡，说：“没事，我平素就敬英雄，早想会会这地方上的好汉。贤弟，你就陪这位老哥在下面略等一会，陪他喝杯酒，我去去就来。”说完缓步上前，一边走，一边舒展着自己的筋骨，只听得全身骨骼一路上“咯咯”有声。</p>

自从回归传统武术，时月已经试出来，他这样的放松，完全可以替代通常的热身法。等会再有怎样剧烈的动作，都不会伤及筋骨和韧带的。</p>

他走到台前，挑个人少一点的边角，迅跑两步，将手在擂台边沿一搭，人就上去了。</p>

台下人见了，一时闹哄起来，纷纷叫嚷着让时月把台上的黑脸打下来。</p>

那黑脸汉子见凭空冒上来一个年轻人，也知道是个角色，沉着脸问他：“来的是哪个村的，报上名来！”</p>

秦时月笑笑说：“不是哪个村的，名就不报了吧，哈哈。我是秦梦县城来的，来这里看朋友，见了好汉，只想过过手，交个朋友，并无他意。请好汉点到为止，谢谢。”</p>

黑脸盯着他，也不点头，拎着两支粗壮的胳膊和两只碗口大的拳头，绕着他“咚咚”地走圈，把擂台都震得有些晃。</p>

时月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对方是个以力取胜者，并不懂多少武技。因为凡懂行之人，光立门户一事，就很有讲究。</p>

凡双方较技，身体这门户，那是必须看护好的。</p>

怎么个看护法？不可洞开。</p>

第一个，是要侧面对着人家。尽量缩小自己留给对手的攻击面。</p>

第二个，是重心要压低一些。低了，左冲右突前出后撤上窜下跳就会灵活不少。</p>

第三个，是双腿要有虚实。不管你用什么步，也不管人是否在移动，两条腿始终须有虚实，这样重心的转换和身体的位移就会十分轻灵。</p>

只是高手的两腿虚实，只他自己知道，外人看不出来。秦时月练功越勤，功夫越高，对这一点越是体会深刻。</p>

而看那黑脸，双脚在台面上不停走动，两腿根本没有虚实，只是在“咚咚”地吓唬人而已。</p>

要是遇上高手突然出手，黑脸这样的走步，那是很容易落于下风的。</p>

时月与人交手，一般不主动攻击。这一是谦让，二是便于以静制动、后发制人。但今天他是挑战者，理应先出手。</p>

只见他两只手前掌后拳，向对方虚晃几下，趁黑脸上身闪避之时，出前腿以侧踹点了几下对方的大小腿。</p>

黑脸腿上挨了一下，却并不后退，反而欺身上来抓秦时月的腰部。</p>

时月知道对方想使跤法，将自己掼倒，便左躲右闪，不让他的手够到自己。</p>

转眼间，时月已退至擂台边上，后面已无余地可退。下面的人都替他捏着一把汗。</p>

小薯急得在下面高叫：“秦大哥，当心后面！”</p>

时月不动声色，忽地一个低腿，以脚背踢中黑脸的小腿肚，待其身子一矮，猛然将身一纵，头前脚后，身子如同一条飞鱼一般从黑脸头顶射了过去，之后一个抱头前滚，人就立了起来。</p>

这招式，叫“鱼跃前滚翻”，在拳术当中不过是个很普通的招式，但需要技巧。</p>

如果落地时下肢没挺直，团身又不及时，自己的膝盖就会撞到自己的脸鼻或牙齿，还是很容易受伤的。</p>

由于时月跃得及时，跃得高，落地无声，起身利索，故极具观赏性，顿时赢得一片喝彩。</p>

大家对陌生人的捧喝，显然激起了黑脸的斗志，只见他猛地往前一扑，就箍住了秦时月的腰身。</p>

时月不挣也不顶，而是顺势往前一靠，双拳狠狠捣在黑脸脖子的两侧，痛得黑脸中呲牙咧嘴不已。</p>

等黑脸双臂一松欲抓时月双手的瞬间，时月又转身下蹲，两手往上一抄，箍着其后颈，用力往前一带，同时后背向上一弓一顶，用了个“移山填海”的过肩摔，将黑脸麻袋一样结结实实地摔在台面上。</p>

时月将黑脸从台上扶起，友好地拍了拍他肩膀，然后从台上纵身而下，消失在人山人海的看客中。</p>

旧檀有《云游》诗：</p>

昨日单飞雁，</p>

今宵落哪枝？</p>

嘤嘤啼夜月，</p>

切切故园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