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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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前番那伍长带了一名士兵闯上山坡，见看家狗叫得凶，不禁恶向胆边生，端起上了刺刀的步枪便一顿乱捅。</p>

不想这狗并不是普通的看门狗，而是猎犬，动作灵敏，性如烈火，平时随主人跑山，练就一身本事，因此很轻捷地躲过了刺刀的攻击，跃起来就咬向伍长的大腿，把个东洋兵惊得三魂出窍七魄不在，早将长官不许开枪的命令丢进了脚下的乌龟潭，恶狠狠地扣动了扳机。</p>

“啪”“啪”两声枪响过后，猎狗倒在了血泊中。</p>

士兵将死狗拖进屋内，拉过小板凳坐了，拔下枪上的刺刀，就开始剥皮、剔骨、割肉。</p>

伍长在屋后找到泉水，用木桶拎水倒入锅中，开始生火烧水。</p>

两人分工协作，忙得有条不紊，不亦乐乎。</p>

他们想把狗肉烧熟后，两人先饱餐一顿，然后拿着余多的狗肉去孝敬藤井等长官。</p>

狗肉下锅后，他们闲着无事，又到屋外寻找鸡鸭鹅兔等家禽。</p>

一出后门，好家伙，见到一位少妇迎面走来，虽然只着了件紧身小袄，仍然掩盖不了那山花一样明艳的脸蛋和柳枝一般柔软的腰身，顿时惊为天人。</p>

来的正是这家的女主人郦姑，顾田宝的妻子，北方人叫“媳妇”，南方人叫“老婆”，壶溪人叫“老娘”。</p>

郦姑刚才在屋后竹林边的菜地里除草，听到枪响，就在坡上观望，见到渡口有许多穿黄衣服的军人，也见到了自己男人顾田宝的船。</p>

她有些不放心，却又不敢下去探视。后来听到枪响，不知道是什么缘故。直到看见自家的烟囱开始冒烟，以为是自家男人回来了，才从菜地里下来。可她刚到后门，就见两个拖着帽带的矮脚军人，凶神恶煞地立在面前，愣了一下后，急忙转身就跑。</p>

郦姑听到两个矮脚军人在身后吆喝了几声，估计是想让她停下，可她见过两人一脸的淫邪之气，所以头都没回，也没有停，反而加速往竹林深处跑去。</p>

两个男人立刻尾随而去。</p>

话说这日本人来到秦梦，作为一个个大活人，总是需要吃的喝的，而后勤补给又比较单一，随着旷日持久的中日军队对峙，日军食物的供应变得越来越困难，伙食也极不正常。</p>

战事吃紧时，物资更加接济不上。这时，各地驻扎的军队就只能自己找食吃，于是就借口“扫荡”抵抗力量，四处抢掠中国商铺与平民。</p>

日军抢掠的，主要还是物资，包括食物、被服、牲畜等。甚至连老百姓身上的金银首饰，家里的字画古董，他们也都要。</p>

哪怕仅仅是找到点好吃的，只要是新鲜的、可口的，能调调胃口，提提劲儿，他们也会觉得不虚此行。</p>

可安全因素限制了他们的活动范围。</p>

在秦梦，他们盘踞在鹤鸣山，以轻重机枪和山炮，居高临下控制着整个镇子。</p>

在秦梦的外围，他们又押着老百姓修筑了几个据点，星罗棋布地呼应着鹤鸣山，主要也是依靠机枪和射程较远的“三八大盖”控制着周围十来里的地带。</p>

在这样的范围内，日军可以自由地射击一切活物，而中国军人做不到与之对射。</p>

中国的“汉阳造”步枪，射程仅为400米，只有“三八大盖”射程的一半还不到。</p>

但走出碉堡，情况就不一样了，暴露在外面的日军，同样会成为中国军队猎杀的目标。</p>

特别是在秦梦这样的丘陵山区，视野没有平原地区那么开阔，说不定在哪座山岗上就有伏兵。因此，一般情况下，藤井他们是不会渡江作战的。</p>

这次，他们想西进搜集物资，结果在半路上中了埋伏吃了瘪，所以怕中国人靠着云龙江的天险而日渐壮大，才渡江占领了排潭，并且为了巩固据点和筹集粮草，开始对排潭的外围进行扫荡。</p>

像今天这样，如果换了是一般的中国百姓，日本兵也就算了，可对方是个女人，并且是个年轻俊俏的女人，如何还肯放过？</p>

他们的性饥饿状况，比所谓的“三月不知肉味”要严重得多，想女人都快想疯了。</p>

见到郦姑这样水灵的山野妹子，两个当兵的眼珠子都快暴出来了，肾上腺素刹时汹涌澎湃，人就跟吸了木羊血一般，“吆嘻”一声，翻起脚板就狂追不舍。</p>

穿花袄的俏媳妇郦姑，拧着腰低着头，两手拼命地摆着，往毛竹林方向奔跑。</p>

本来，这中国的女人，平时都文文静静的，加上衣服都宽大得很，将能遮的都遮了，所以看上去并不性感。</p>

但乡下的女子不拘礼节，居家往往不喜欢穿那宽大的袍子，而是随便套了一件紧身的小袄，这倒让本来就凹凸起伏的身材变得更加显山露水。</p>

而且，这女人跑步，无论怎么用劲，在男人眼里都是十分滑稽和有趣的。</p>

你只看她的双臂，并不像男人一样前后摆成个车轮，而是左右横摆，这跟顾田宝荡起双桨有什么区别？船儿悠悠，脚步也就悠悠，还快得了么？</p>

那脚步当快不快，可偏偏那一对胸，倒是荡漾得厉害，加上一双手臂的摆动，腰肢的拧动，更是加剧了胸部的起伏和动荡，直至波涛汹涌，让两个追逐中的男人双眼放光，口中发出“哇啦哇啦”的欢叫声。</p>

伍长与士兵一前一后狂追。</p>

迅跑之下，郦姑那丰胸细腰圆臀，更是纤毫毕现，让尾随其后的两个男人看了垂涎欲滴，脚下便生出源源不断的动力来，像两道黄色的旋风猛刮过去。</p>

可怜一个山里妹，再怎么善跑，如何要得过矮脚虎一样长年累月在外征战的东洋兵？就在日军伍长的手指快要够到郦姑辫子时，郦姑奋身往外一掀，把伍长推了个人仰马翻，而郦姑自己也因为反作用力而跌仆在地。</p>

士兵赶到眼前，用双手来抓地上的郦姑。</p>

郦姑急将身体蜷成一团，双手双脚紧缩于胸前。</p>

士兵一个飞扑，想把郦姑结结实实地压在自己的身子底下，却见郦姑的双脚猛然蹬出，将士兵踹出一米多远。</p>

这招“免子双蹬腿”，是平时小夫妻在床上取乐时，顾田宝教她的防身绝招，想不到此刻竟派上了用场。</p>

起了身的伍长刚好见到这一幕，一时“嘎嘎嘎嘎”地笑个不停，并且一边笑，一边双手叉腰，狞笑着向郦姑一步一步逼近……</p>

郦姑抓起地上的泥土和石块，劈头盖脸地砸向伍长，嘴里发出骇人的尖叫。</p>

士兵在一旁见伍长一下子拿女人也没办法，便也“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p>

正在危急关头，只听“啪”的一下，一件东西直奔淫笑中的士兵后脑，击得兵士恼怒地转过身来。</p>

你道那物是甚？却是适才藤井在渡口送出的一盒饼干。</p>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个身形紧随着饼干盒从高坎跃落，苍鹰扑兔一般飞临士兵上空，两脚在士兵太阳穴左右一夹。</p>

只听得一声惨叫，士兵抱着脑袋在坡上跌跌撞撞，摇摇欲坠。</p>

前面的伍长听到士兵的哀嚎，身体僵了一下，之后马上去拔腰间的手枪，可没等他转过身来，后脑勺早“啪”的一声种上了一根烟筒。</p>

那箭竹制成的烟杆，竟然硬生生从伍长的玉枕穴插入，像根旗杆一样牢牢地钉在了他的脑壳上。</p>

伍长握着手枪，身子在原地摇晃，面目变得十分痛苦。</p>

这时，那个矫健的身影腾空而起，双脚重重地蹬在伍长的后心上，似乎聚集了排山倒海的力量。</p>

伍长仆地后翻滚两下，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p>

刚刚被夹了太阳穴的士兵，目睹伍长受袭，惊惧之下，去摸腰间挂着的手雷，可刚等他摘下手雷，前面那人一个鱼跃起在空中，手中一匹白练恰如蛟龙出海，一下缠住了他的手臂，然后用力一扯，手雷随即凌空飞出……</p>

紧接着，来人一个后空翻落地，双手铁钳一般扣住了士兵喉咙。</p>

士兵的身子慢慢挺直，双眼翻白，舌头也渐渐地伸了出来，最后浑身瘫软而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