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回马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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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夫子：“这书房的桌椅挺好用的......”</p>

杜安：“让老陈安排人给你定制一套，毕竟家里跟学堂还是不一样的，你直接跟他说吧，算我送的，工和料全算我的，不过呢，等酒酿出来，你请人家老陈喝顿酒，感谢一番，毕竟人家的心血之作，我也不能替他做主说些什么，对吧。”</p>

林夫子：“甚好，甚好，多谢先生赐于。”</p>

杜安：“言重了，一些小玩意儿而已，算不得什么。对了，老陈还没找你写字表吧，这休息的时间里呢，只能劳烦夫子把常用字，都整理出来，他们制模的时候要用，你通知他们放假的时候，老陈应该会跟你说的。”</p>

林夫子：“小事一桩，我在长安还有几个好友，我会捎信给他们，让他们也写几版对着看看，查缺补漏，等学堂结束我自会找老陈去谈的，我觉得老陈多少会有些想法，合着他的意思再做打算。”</p>

杜安：“好的，一直没过问尤老倔那边的，筑第一眼窑的时候去教过他，后面就没去过，他那边没什么事吧？”</p>

林夫子：“事倒是没什么事，就是他家的房子全盖起来了，哈哈哈。”</p>

杜安：“这是好事啊，干活就是为了给家里，不然累死累活的图什么？一开始给了点钱，后面全是粮食，本来想着是不是给他发点工钱，你觉得怎么样合适？”</p>

林夫子：“我没经过这种事情，从情面上看呢，不用给钱，现在能给口吃的已经算是天大的恩德，他手下那些人都是图吃口饭，长远看呢，不如让他自己卖砖瓦石灰，自给自足。”</p>

杜安：“行，这也算个办法，就是老倔这人脾气不行，不是做生意的料，做生人的生意容易出岔子。”</p>

林夫子：“是啊，脾气是差了点，不似生意人那般圆滑。那给他安排个管事的呢？”</p>

杜安：“算了，先野蛮生长吧，有问题以后再说，现在不是做事的时候，周围不安定，说不定就大军围城了。”</p>

林夫子：“说的是，现在各处战事打的焦灼，谁能安心做事呢，就算李唐真坐了这天下，还有北边的事呢。”</p>

杜安：“不说这些了，下一节课给孩子们上算术，我这水平，做夫子有点勉强，不过教的东西都很简单，应付一下，对了，你家有几个孩子？”</p>

林夫子：“有两个儿子，其实最早还有个女儿，夭折了。”</p>

杜安：“那挺可惜的，怎么没见过你儿子们？”</p>

林夫子：“他们啊，年轻气盛，要出去闯荡，老夫这点学问他们学了个皮毛，觉得自己不可一世，投了李唐的大军，好久没传回书信了。”</p>

杜安：“打仗这事，没个准头，或许忙不过来吧。”</p>

林夫子：“多半是少年心性，觉得老夫啰嗦，打仗真那么好玩吗，那是要舍命去拼的，虽说老夫没上过战场，但那到处空空的院子，哪个不是这兵事所致？”</p>

杜安：“恩，确实，慢慢熬吧，总有出头之日。”</p>

上午的第二节课很快开始，不过这时的杜安满脑子都是坏坏的想法。</p>

杜安：“这节课呢，不学那些东西了，你们抄写了拿回去自己慢慢学，刚才跟林夫子定了明天开始放假，七月十六开学，你们出去玩的时候注意安全，不要去水边玩，多帮家里做点事，好，废话不多说，咱们开始学习摇花手，精神小伙必备技能，哈哈哈......”</p>

灵儿：“师父，你别笑了，快教啊，等着学呢！”</p>

杜安：“哦，对哦，哈哈哈，来，跟着我学，把双手合十，错开......”</p>

林限之望着站在台上的杜安，小脑有点抽，看着丝滑却又搞笑的动作，脑子写满大大的问号，这是发生了什么？下面的小兔崽子快活的要蹦起来，一个比一个积极，魔性的扭动双腿，配合不知所谓的花手，这位老东家是不是中邪了，好在仅存的脑力告诉这个读了一辈子书的老夫子，肯定不是中邪，这世界上的人全中邪，这位也中不了，算了，随他去吧，反正就是玩闹一会儿，总比这些孩子天天睡觉好。听着热闹喧嚣，林限之转身进入书房，整理字表，规划假期内的工作内容，孩子们是放假了，他这个夫子可没有，杜安拿来的这些教材他要翻一翻，学一学。</p>

入夜，东厢房灯火通明，杜安坐在书桌边看着小云写字，小蝶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灵儿写一个字打一个哈欠。</p>

杜安：“早点睡吧，看你这哈哈打的，快连成个儿了。”</p>

灵儿：“恩，师父，我顶不住了，明天再写，小蝶你去睡么？”</p>

小蝶：“恩，快睡着了，师父你也早点休息。”</p>

杜安：“好，进屋小心地上的水，别滑倒了。”</p>

灵儿：“知道了，师父。”</p>

小蝶跟着灵儿隐没在黑夜之中，杜安追着小蝶的身影看了许久，转脸对着墙壁眯起眼睛。</p>

小云：“怎么了师父？”</p>

杜安：“那韦家人有点不开眼，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置？”</p>

小云：“这个要看师父的意思，是整治一番，还是严厉惩处，都是不一样的。”</p>

杜安：“依你的意思呢？”</p>

小云：“敲骨吸髓。”</p>

杜安：“你是想震慑周围的宵小？”</p>

小云：“不，按师父的习气，不愿多生事端，也不多开杀戮，只有囚禁，让陈大匠拿鞭子抽着他们干活，同时跟他们家里要饭钱，不给呢，小鞭子抽起来，饭也不让吃，关几个月，他们自会怕的。”口中说话，手上动作不停，字迹清晰娟秀。</p>

杜安：“呵呵，别写了。”</p>

抱起小云放在左臂，右手一挥，两人出现在坡上的半空，月光清冷，微风徐徐，树叶影影，大群的黑衣人慢慢摸向小院，手中的刀映射出森然的寒光。二百多人聚集在院子周围。</p>

杜安：“捂住眼睛，趴在我怀里，千万别睁眼，会闪瞎的。”</p>

小云：“哦。”双手捂住眼睛紧紧趴在杜安肩头。</p>

从怀里摸出一个闪光雷，用嘴咬掉保险销，直接丢了下去。</p>

杜安大喊：“什么人！”</p>

这群人大惊，赶忙循声望去。半空嘭的一声，强光闪现，照的四周纤毫毕现，人群倒地惨嚎，四周所有铁器慢慢聚向半空，化作一团铁水，铁水中慢慢抽出一根锁链，套向人群，所有人左右被温热的铁环箍住，杜安落地，放下小云，抓起锁链的一头，拖着横七竖八的人慢慢走向学堂西边的工坊。地上躺着的人莫名其妙的被拽弋着，拖出深深的痕迹。前面用力的杜安与后面挣扎的黑衣人完全不成比例，好似一只老鼠拖着一条大船劈风斩浪。工坊这里有一颗大树，杜安把这些人拴在树上，带着小云没有停留，直接离开了。</p>

回到屋里。</p>

小云：“师父，来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您的名讳呢。”</p>

杜安：“杜安。不要跟别人说，有人念叨我的名字，我就会听到，人多了就像苍蝇一般，嗡嗡个不停，你明白吧？”</p>

小云：“师父，我给您磕个头吧，您救了我，我还没谢过您呢。”</p>

杜安：“怎么突然认生了？”</p>

小云：“不是认生了，是不知道怎么谢您，只能给您磕头。”说着恭恭敬敬跪下。杜安赶紧扶住，一把抱起来，放在桌子上，盯着小云眼睛。</p>

杜安：“心意到了就行，有些事师父不能做，有些话呢，师父也不能说，只能靠你自己，我明白，你想家了，不过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凡事要往前看，灵儿比你好不了多少，也是差不多的身世，都是苦命的孩子，不过呢，有师父在，师父不会让你们颠沛流离。好好长大，你们想做的都能做成，做彻底，与其说是哪个人害了你们，不如说是这世道害了你们，等你们羽翼丰满，把这世道搅个天翻地覆，把害过你们的人踩在脚下，每天听他们凄惨呼嚎。当然了，到时候看你怎么选，师父都会支持你的。”</p>

小云：“师父......”</p>

杜安：“好了，夜深了，去睡觉吧，那俩家伙估计已经睡熟了。”</p>

小云：“恩......”</p>

杜安看着小云走进西厢房，回到书桌，整理了一下桌子，吹息所有灯盏，慢慢走向正房，坐在榻上，慢慢闭上了眼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