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常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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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孟祈云一听脸色大变，朝着远处望了望，又赶紧回头将叶清重新背起来。</p>

孟祈云往回看了一眼，声音坚定：“京都，今日一别，我还会回来的。”</p>

叶清重新伏在女人的背上，抹掉刚刚不小心掉下来的那滴泪水。</p>

她回头，看着远处。</p>

那里草丛划动，似乎有人向这边走来。</p>

突、突、突、突，她的心跳动得很快。</p>

她在害怕。</p>

她害怕被来人追上，她害怕她再也不能回来，做她想要做的事。</p>

方蕴玥捂着胸口，一把将窗户关上。</p>

不知从何时起，她的脑海里多了另外一个人的回忆。</p>

而那个人，似乎过得很不好。</p>

她从小看过不少的话本，各种怪力乱神、游魂之说的书也看过，她时常怀疑，是否现在正有一个人，希望她能去帮她做一些事情。</p>

比如，刚才那女人说的：报仇？</p>

方蕴玥脱掉外衣随手放到榻上，钻进被窝里，闭上眼睛。</p>

“如果你真的有事相求，就到我梦里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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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严冬将要过去，天气就骤然暖和过来，山野泛着青，柳条抽出了新芽。</p>

郊外的明德寺人群熙熙攘攘，都是各处来祈福的人。</p>

方蕴玥携着小桃冬梅，跟着李柔娘在寺里拜神祈福。</p>

之后，她们来到寺庙外，那里正举办着放龙灯和敲龙头等春龙节的习俗活动。</p>

虽然这明德寺的春龙节没有上元节来得热闹，但小桃依旧玩得很开心。</p>

毕竟，她已经卧床休养一个月了。</p>

难得出来，肯定是要尽兴的。</p>

就连放龙灯，她也要来两盏，说是多放一盏，多祈一个愿望。</p>

方蕴玥刚刚把龙灯放上，发现对面有人正盯着自己这方瞧。</p>

她看过去，是一个年约二十的男子。</p>

“小姐，你有没有发现那人好生面熟？”小桃站在她的身旁，示意她看向对面那男子，问她。</p>

“是有点熟悉。”方蕴玥回忆着。</p>

那人身穿一件鸦青色长袍，长得高高瘦瘦的，五官平平却一双桃花眼十分夺人眼球。</p>

“以前苏州那个常知府的二公子，常子亦。”冬梅在一旁说道。</p>

“哦哦，我记得了，常小二嘛。”小桃撇撇嘴：“就是在学堂里说他来京都看过梅花的那个，后来跟着他爹去别的地方赴任了吧。只是这天气都拿把扇子，太装模做样了吧。”</p>

方蕴玥点点头，也想到了这人，而且他好像也认出她们来了。</p>

常子亦揺着手中的扇子迎面走上前来，对着三人点了点头。“在下常子亦，见过方小姐和两位姑娘。”</p>

“常公子，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方蕴玥同样点头微笑。</p>

“是多年未见了。”常子亦说着，表情似乎放空了会，接着道：“我父亲年前调回京都，我跟兄长母亲也一起来到京都了。”</p>

他顿了顿，“只是没想到，你们方家也迁居京都了，可真是巧了。”</p>

“是挺巧的。”方蕴玥笑了笑。</p>

像常知府那样的官职，应该是每到一处赴任都将至少做满三年，然后再调任到其他地方，但他那样快就能调到京都，可见政绩不菲。</p>

“我们也是年前来的。”方蕴玥问：“不知常大人高升何职啊？”</p>

“家父现任中书侍郎。”</p>

中书侍郎是从四品上，是个不错的官职。</p>

“那就有劳常公子代为恭喜常大人高升了。”虽然是旧识，但方家从商，与常大人的牵连并不多，方蕴玥并不打算与他过分热情，正想着如何脱身，只听常子亦道：“长风营最近正准备举行收徒之事，我已报名参加了，听闻方家二少爷在长风营里当副将，不知方小姐可有听闻？”</p>

何止听闻，我还要参加呢。</p>

方蕴玥纤眉一挑，这人不止知道她二哥哥回来了，连他在长风营里当副将也清楚，那这样看来，是不是连她参加收徒之事也了解过了？</p>

小时候只觉得这是一个口若悬河之人，想不到几年不见，还长心眼了？</p>

“有听二哥哥说过，怎么，常公子有兴趣从军吗？”方蕴玥问。</p>

听说早年常大人调到西边赴任，那里环境艰苦，但离军营近，难道他在那里就生了想从军的想法？</p>

“现在要说为国征战尚且过早了些，只是想去军营里瞧瞧是怎么一回事。”</p>

常子亦说着，继续道：“想当年我们在学堂时，方小姐曾说过要当一名行侠仗义的女侠，那时我更说过：你当女侠，我当将军，如果你犯事了，我带兵捉拿你。现在想想，你可能不当女侠了，那我也不当将军了，但将军是怎么样的，我还是想去看看。”</p>

方蕴玥怔了怔，幼时说的话自己想想也好笑，这人怎么还能拿来说呢。</p>

“那你小时候可说只有京都才能长梅花呢，你可知苏州这几年梅花也遍地生长了？”小桃嘟嘟嘴，十分不满常子亦将她家小姐小时候说的话拿来说。</p>

谁小时候还没个小梦想呢。</p>

“而且，你小时候还欠着我们东西了，结果人跑了，现在出现，倒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p>

常子亦一怔，看着小桃一时说不出话来。</p>

“我还欠你们什么来着？”</p>

他是着实想不起来。</p>

“那你回去慢慢想，总得想起来的。”小桃挥挥手，示意他离去。</p>

她们还想再逛逛呢，别再挡着了。</p>

只见常子亦笑了笑，道：“那好，那我回去好好想想，待我想到了，便登门拜访，将曾经欠下的双倍归还。”</p>

怕你还不起了。</p>

小桃扁扁小嘴，正想再说话时，冬梅拉了下她的衣袖，只好作罢。</p>

“小姐，我们回去吧，夫人在那里等我们好一会了。”冬梅虚扶着方蕴玥，引着她向那边小路走去。</p>

看着冬梅那微微变了变的脸，方蕴玥向常子亦道：“常公子，家母还等着我们，今日就此别过了。”</p>

别了常子亦后，三人坐上了回府的马车。</p>

方蕴玥坐在软榻上，看着小桃与冬梅神色各异的脸，想着常子亦那似乎果真忘记了以前所说过的话，她低低叹了一口气。</p>

有些人有些事，过去了，就注定是过去了的。</p>

即使再见，也已是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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