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继承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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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转过头去，看到一个枯瘦的老头正缓慢地踱步走过来，离他们距离很近，甚至都能闻到老人身上传出来的某种香料味道。</p>

“请容许我为你们介绍，来自兰因汀的客人，兰茵汀神官政府最高权力，神徒司，轮回神奥格丁。”卡维米声音中带着一丝阴谋得逞的轻快与暗讽。</p>

显然奥格丁的出现让局势迅速地向他们这一边倾斜。虽然在来此之前奥格丁已经坦诚交代，自己与阿撒兹勒在与无咎者裂鬼的交战中受伤严重，想要发动神赋并非一件容易得事情，所以这次只做壁上观。</p>

纵使赫劳德已经到达了即将突破到十六阶的最后阶段，但有已经进入超域位阶的奥格丁存在，势必会让他们分散极大的注意力用在提防奥格丁之上。</p>

奥格丁缓慢走过赫劳德几人面前，身上散发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向着卡维米三人走去。这个过程中，他体内的神息波动强大到让草薙一刀与山吹花以及加默读都觉得浑身僵硬。</p>

走到双方对峙的正中间时，奥格丁转过头来，盯着赫劳德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瞳孔中，露出极度喜悦的情绪。</p>

“老朽无意参与你们艾德佩尔的纷争。不过对红瞳的死神早有耳闻，今日一见，确实让人望而生畏。眼神很是不错，不过还是缺少了些沉稳的气息。不用担心，我不会插手你们的战斗，只是若是你们一方获胜，届时为了圣所计划的顺利完成，老朽自会考虑是否动手。”</p>

奥格丁的话语并未让赫劳德放松警惕，这究竟是出于平衡实力的好心还是为了蛊惑他们放出的烟雾弹，谁也不敢做出定论。况且就算是奥格丁不插手，戴柏尔以及卡维米还有切罗西的组合并不是特别的好对付。</p>

毕竟他们三人已经合作了近百年。</p>

山吹花移动步伐，站到加默读身边，压低声音说道：“一会交战起来，先不要管我们，你知道方位，所以先将诺诺与刹那救出去。”</p>

加默读默不作声，沉默着将脸埋在高领之中。</p>

不明所以的山吹花正要询问，突然间加默读伸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大力地将山吹花整个人甩飞出去。山吹花感觉到身体深处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整个人撞击到石壁上，碎石与烟尘飞溅出来。</p>

赫劳德与草薙一刀正要反应，加默读开启无界，潜入了始界之中，片刻后，他从重新开启的界点之门中走了出来，依然沉默着站到了卡维米的身边。</p>

“所以就像我说的，你们太过善良又缺少想象力和怀疑心，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落入他人精心编织的谎言与陷阱之中。现在你们可以感受愚蠢带来的后果与惩罚了。”卡维米轻笑两声，半靠在加默读的身上，神色里的得意与傲慢像是涌入玻璃杯中的墨水，纯净地写在脸上显而易见。</p>

她看向不解的三人，告诉他们早在自己与诺诺刹那诉说关于圣所一事时，就通过空间里细微的震动探知到了加默读的存在。</p>

卡维米因为经常需要在各个区之间来回，所以无数次出入始界，算是除了加默读自己以外对始界了解最深的神官。</p>

她知道在始界虽然属于另一个世界的平行空间，但在其中仍然能接受到外界的声音，所以她推测声音的形成的普通震荡波也能够穿过始界的空间薄膜，从内部传到外界。只是这个声音经过能量的削弱与过滤，会异常的微小，如果不刻意观测，根本无法察觉到。</p>

由于忌惮了解不多的加默读会利用始界对圣所计划产生一些影响，在之前通过始界到达任务地点时，卡维米早早得就将自己的一缕神息留存在了始界空间的某个死角之中。</p>

不管是与奥格丁在楼梯间的谈话还是加默读利用始界跟踪她来到圣所，都是她早已设置好的计划。只要始界靠近她，她留存在始界中的神息便会与自己体内的神息形成共鸣，产生一段特定的震荡波，这样便能够知晓始界的位置。</p>

在当时开灯的那一瞬间，卡维米发动的神赋不仅仅是针对诺诺与刹那，也通过神息之间的共鸣，让始界成为了一个圣叹的扩音器，将加默读的意识扰乱进而催眠，在他的脑海中埋下了「成为圣所计划一员」的暗示。</p>

不过卡维米这一次危险的博弈，在她自己看来是赌对了，却也正中了赫劳德三人的下怀。不管加默读是否来引诱他们进入圈套，他们都会为了引出盖棺人潜入圣所中寻找思念载体。因为卡维米的计谋，还让赫劳德三人意外得知了诺诺与刹那的下落。</p>

“还能走吗？”草薙一刀一边警戒着一边扶起山吹花，她的脊柱在坚硬石壁的碰撞下产生若干裂纹几近断裂。被尖利石块划出的鲜血被石壁上的肉状植物吸收殆尽，仿佛正在啜饮甘泉。</p>

山吹花咬牙摇摇头，汇聚神息用于治疗脊柱，难以忍受的疼痛还是让她额头冒汗，身体不自觉地蜷缩起来。</p>

赫劳德清楚这一次很难全身而退。</p>

之前时间紧急，加上加默读的刻意引导，他们计划好的退路只有无界。可事已至此，唯一办法，就只能是尽快找到思念载体后，赶在盖棺人苏醒到达之前逃出圣所。至于诺诺与刹那，现在已经没有办法顾及了。</p>

所幸卡维米的催眠与乌尼尔的控制不同，控制能够将一个人的心灵与行为进行完全的控制与操纵，催眠则只能够做到通过控制声波的震动与脑电波的震动频率吻合后，产生相应的意识概念，在潜意识中施加暗示埋下行动起因，并不能人为的控制其行为，也几乎无法改变被催眠者心中早已认定的事实。</p>

诺诺与刹那是绝对不会因为催眠攻击赫劳德三人的，所以这也是今天他们没有在场的核心原因。</p>

所以只要能够进入无咎者不被共鸣影响的范围，就能活下去。</p>

正要转过头去，草薙一刀的手搭上了赫劳德的肩膀，轻拍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们三个应该想的都是一样的吧。”</p>

山吹花伤口愈合的速度很快，这也得益于在始界中使用了恢复装置，极大缓解了与天空大地二神交战后留下的伤与疲惫。</p>

在对峙的期间山吹花突然想明白，加默读会被催眠很大的原因在于他一定完整的听完了卡维米对诺诺与刹那的洗脑，那个时候还不明真相的他只要产生了一丝的动摇，就会埋下被催眠的种子。</p>

现在这个种子发芽后因为山吹花几人对事实的陈述一定产生了松动，所以加默读摆脱「加入圣所计划」这一潜意识影响应该只是时间问题。在始界中完全违反催眠暗示的恢复装置就是暗示松动的有力证据。</p>

只是目前看来，加默读并没有摆脱这个潜意识的迹象。</p>

“如果逃不出去，那就只能对无咎者说一句抱歉，然后我们就死在一起吧。”山吹花意识到自己说这句话是笑着说的。</p>

赫劳德点点头，小声地说道：“且战且退吧。”</p>

话音刚落，赫劳德左手凝聚出一团高密度的蓝色神息，向前抛出去。</p>

【万劫·罪恶之华】</p>

蓝色光团到达战场中央的一瞬，迅速扩散成无数飞射的光球，向四周爆炸开来，仿佛一朵正在怒放的花。罪恶之华原本需要较长的凝聚压缩时间，并非瞬发性的攻击手段，但在刚刚对峙期间，趁着加默读打开界点之门时神息波动的掩盖，赫劳德已经开始了对神息的凝聚与压缩。</p>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切罗西来不及闪躲，被罪恶之华击中的瞬间，便觉得体内早已提炼凝聚好的神息全部溃散，如同散落的沙子一般，根本无法牢固的形成一个整体。</p>

失去了神息的加持，格兰迪奥斯的重量以切罗西本身的力量根本无法承受，巨锤重重地坠落敲击在地面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围绕在身边的雷铠也逐渐崩溃消失。</p>

战斗开始的瞬间，切罗西便失去了参与的资格。</p>

戴柏尔在罪恶之华开始散射的同时发动神赋，一堵蓝色坚冰形成的禁断之墙眨眼间就横亘在戴柏尔面前，毁灭的罪恶之华与冰的禁断之墙碰撞在一起，激起一阵轰鸣与气浪。</p>

藏身禁断之墙后的卡维米伸手挡住撞击引发的气流，紧接着发动圣叹，原本不绝于耳的巨响被压缩汇聚成嗡嗡作响的音刃，于死一般的寂静中向赫劳德等人飞射而去。</p>

草薙一刀见状立刻挥舞早已握在手中的神怒，前方空气爆燃，一片火弹与音刃撞击在一起，互相抵消攻势。准备继续发出攻势的草薙一刀忽然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疑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口袋。</p>

山吹花为了躲避音刃，略微向后退了一步，向草薙一刀递过去一个眼神。可她发现草薙一刀此时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不仅仅是震惊，还有不可置信与害怕糅杂在一起。</p>

“怎么回事？”为了不浪费信仰之力，她压低声音问道。她猜测应该是思念载体的搜寻有了结果。</p>

“嗅犬有反应了。”草薙一刀吞下一口口水，“就在戴柏尔出现之后。”</p>

山吹花心头立刻涌现出一个最极端，最恐怖的猜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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