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霜落红叶之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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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685年，在一处冰凉的地窖中。</p>

仿佛永远没有表情的冻死鬼将军，此时却露出了悲痛万分的神情。</p>

因为妖塔的影响，此时已经开始出现异变的他，身上已经满是肥肉。</p>

在他那双有人宽厚的手掌中，此时正捧着一段已经不成人形的“女人”。</p>

“女人”的身材全然变形，更像是一团被蹂躏了数十次的废纸团。</p>

她的身下，则是一个破裂许久的灰色囊袋，此时那囊袋中原本的事物已经不见，徒留下一块丑陋的伤疤。</p>

与她一样的“女人”，在这个地窖之中，足足有着八十多位。</p>

这个“女人”，便是他在长安城发了疯寻了近一年的胞妹——红叶。</p>

“兄长，你回来了。”</p>

不成人形的“女人”费劲地睁开了眼睛。</p>

兴许是因为对某些事物的执念，让她在生产完后还活着，只是比死了还难受。</p>

“答应我，不要怪徐胤，他已经尽了最大努力，是我让他……”</p>

红叶附在冻死鬼耳畔，像是曾经兄妹那般，说起了悄悄话。</p>

她的话没有让冻死鬼好受多少，他只是一味地点头答应。</p>

然后抚摸起她已经没了头发的额头，一如在那处温暖的蚕房。</p>

在那里，只剩下半截断裂的“龙角”，散发着微弱的蓝色光芒。</p>

“小心忘道人，离开朝野吧，兄长，你还不是他的对手。”</p>

“不要急着报仇，现在还不是时候。”</p>

“除了如卿，现在我又有了一个孩子。”</p>

“我知道那是属于祂的血脉，可那孩子也是一切的关键所在。”</p>

“去找忘道人，告诉他你会退位，不理朝政。”</p>

“以此作为交换，把那个孩子带回你的身边吧。”</p>

交代完后，红叶的脸色愈发趋近于白。</p>

“红叶其实，还有许多心里话想要和兄长说。”</p>

“哥哥用了自己的命根子救了红叶。”</p>

“红叶记了一辈子，所以红叶一直告诉自己，要做个坚强的女子。”</p>

“那一日阉割，兄长也很疼吧，但兄长坚持了好久。”</p>

“虽然红叶现在也很疼，但是红叶撑了好久好久。”</p>

“终于等到兄长来了。”</p>

红叶的脸上难得出现了泪珠。</p>

似乎从陈老汉的蚕房之后，冻死鬼便很少见自己的胞妹哭过了。</p>

“红叶好疼。”</p>

掌中的红叶身体渐渐失了温度。</p>

不久前还在战场上浴血杀敌的大将军，在这样的一个地窖中，第一次哭出了声。</p>

寒霜落，红叶凋。</p>

献帝疯了，红叶死了。</p>

只剩下一个叫做冻死鬼的太监，他还活着。</p>

……</p>

在章百的记忆中。</p>

他被从地窟中带出的那天。</p>

长安城里，下了好大好大的一场雪。</p>

冻死鬼走得很慢，仿佛每走一步都会踉跄。</p>

他不像是传闻中的将军，反而像是一个孤僻的老头。</p>

踏着满地寒霜，冻死鬼手牵着他与另一个叫做死不成的少年回到了自己的府中。</p>

好久好久没有说话。</p>

……</p>

霜落红叶之章</p>

-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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