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新诗旧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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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手炉。”秦歌强调道，但也没把手抽回来。</p>

“我又不怕冷，手炉当然是在郑更那。”李宸纬声音很低，有些粗哑，许是在变声期，并不好听，她屈指在李宸纬掌心挠了一下。李宸纬手缩了缩，略有些恼怒，“别乱动。”</p>

李宸纬怕痒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p>

而另一边，飘零夫人挺着八个多月的肚子，跽坐在席上，因着有孕的缘故，她的脚有些麻了，左腿像是被一把牛毛细针一下一下地刺着，又痒又麻；右腿完全失去了知觉，但一碰就酸胀的厉害。但她丝毫不敢动，妾是不能到宫宴的，但是她来了，不仅来了，还坐在女眷首席，上首是皇后，右手边是侯夫人。</p>

突然殿内来了一个青衣少监，径直到飘零身后，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飘零在康云的搀扶下才勉强站起，向皇后拜辞。</p>

“既是歌儿找你你就去吧。”皇后点头应准。</p>

康云并宫中安排的另一个叫初月的宫人一起陪着飘零出了承福殿，扑面而来的冷风让飘零打了个寒战。</p>

“初月姑娘，你去寻个斗篷给夫人披上，有身子的人怎么能受寒？”初月犹豫了一下，少监又道：“杂家就引着夫人去秦贵女的撷芳殿，你寻着斗篷就快过来。”</p>

康云也应和了一句，“初月姑娘，你就去吧，我家夫人会记着你的。”说着往初月手里塞了两块碎银子，银子的光辉在月光下一闪即无。</p>

康云扶着飘零跟着那个少监，路越发偏僻，灯笼也越来越少。</p>

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走了快半个时辰，飘零只觉得腿重的像灌铅一样，她抬手擦去额头上的汗珠，撑住路边的假山，“公公，我走不动了，你叫歌儿到这来见我吧。”</p>

那人猛地回身，寒光一闪，康云下意识挡在飘零身前，她张大嘴，却发不出声响，只无力地塌到地上。少监抬腿就要追，却被康云抱住了腿，他挥手又在康云身上捅了好几下，直到康云了无生气地倒在地上，眼睛还睁得圆圆的。</p>

康云红刃出的时候飘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撑着假山虚虚站着，利刃上一滴鲜红的血落到地上，飘零才想跑，但双脚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还是康云推了她一把，她才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跑起来。</p>

飘零对此处极为陌生，只能循着来时的路艰难前进，小腹传来不可忽视的疼痛，下裙带有湿意，飘零大口大口吸入冷空气，冰的胸口都冷涩。</p>

好容易看见一个其貌不扬的宫人提着一盏小小的灯，飘零想也不想扑上去，“救我，救我！”</p>

身后少监已经追了上来，但他一见这提灯宫人就躲回了假山后。</p>

飘零疼得几乎站不住，下裙又湿又冰，她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提灯宫人身上，“去禀报皇后，我，”飘零咬破舌尖醒了醒神，“我要生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