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新诗旧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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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和九年除夕，宫宴如期举行，因有男有女，故而在宫门安排了一众宫人一一接待，贵眷下了马车，步行至宫门，将名帖交给宫门的司赞女官，女官会指派一宫人全程跟随支应。各家的大人公子也有大监一对一支应，决不会发生任何败德的事。</p>

入得宫门，大监会将男子引入外宫的长乐殿，女眷则是内宫的承福殿，按照座次一一入座，虽繁却不杂。</p>

此时，皇宫里的孩子都聚在凤鸾宫，秦歌和李宸纶在院里用米珠射树上仅存的枯叶，李宸纬李宸绍兄弟俩在殿内投壶，柔仪带着柔倩和柔佳家家酒。</p>

皇后刚从内室出来，一身明黄凤袍，金灿灿的，长发绾成牡丹髻，带着九凤撷珠金钗，双鬓垂下长长的赤金牡丹和合如意步摇，后脑簪着栩栩如生的牡丹绢花，牡丹下是篦形金镶宝石的后压。</p>

秦歌与李宸纶在外边未曾注意，殿内的人皆是一怔，皇后并不在铅华上过分用心，素日只是淡妆，今日受众命妇朝拜，故而精心打扮一番，雍容华贵如满月一般。而皇后身上也展现出了素日不常见到的威严，与眸中噙着的慈爱在混在一起，像是庙里的菩萨一样带着普度众生的佛像。</p>

最先说话的是大公主柔仪，她的目光紧紧跟着皇后，“母后，你太好看了。”其他公主皇子也连忙应和，李宸纶听见殿内嘈杂忙进去凑热闹，看见盛装的皇后，嘴张得老大，“母后，你就像是天上的仙女一样。”</p>

“就你嘴贫。”皇后嘴边荡漾开笑容，叫合欢拿桌上的云片糕赏给李宸纶，好堵上他的嘴。</p>

时间差不多了，皇上来接皇后了。皇上一身明黄的圆领龙袍，胸口绣着一条盘在祥云里的金龙，更显精神。</p>

众人都落席月已上中天，月光粼粼，洒在桌上柔和皎洁。</p>

秦歌坐在一众贵女处，年长些的端的一个端庄自持并不说话，只用帕子掩着小口偶尔吃一点东西，年幼些的叽叽喳喳的像是一群小麻雀似的。秦歌不耐听这些聒噪，也不想开口制止扫了大家的兴。她撑着脑袋忍耐了一会，不顾柔倩阻拦径直离席了。</p>

秦歌坐在湖边，看着湖面上突兀的一个大洞，今日大宴，宫人破冰取鱼，留下这个洞，黑漆漆的，神秘又危险。</p>

秦歌没带初桃，自己一个人坐在湖边，风有点凉，秦歌不自觉抱紧了胳膊。背后突然一重，一件宝蓝的斗篷压下来。</p>

“怎么自己坐在这？”李宸纬给秦歌披上披风就坐在了她旁边。地上凉，冰的李宸纶一激灵。“快起来，”李宸纬去拉秦歌，却见秦歌腿下一方海棠红，正是秦歌的斗篷。</p>

秦歌打开一折，分了一半给李宸纬。秦歌畏寒，斗篷续的很厚，两个人坐在上面软绵绵的。</p>

“你作为皇长子不应该好好交际吗？怎么到这荒凉地方了？”秦歌紧了紧斗篷，用斗篷将自己裹紧。</p>

“我想着你畏寒，初桃那丫头又总是丢三落四的，就想着给你送个手炉，郑更去了却跟我说你离席了，我只好来找你了。”</p>

“手炉呢？”秦歌伸出手，苍白的手指尖红肿，指尖泛着不正常的青紫。</p>

“怎么冻成这样？”李宸纬将秦歌的手合在自己掌心，温暖的掌心接触到秦歌冰冷的手指，李宸纬不禁打了个寒战，他轻呵一口气，轻轻地搓着秦歌的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