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沙丁鱼的独白3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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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木水说：“小偷是我。”他一点也不内疚，因为他不是为了钱。</p>

他说他为了我。</p>

我已经有所准备，我见到了刘韬韬钱包里木水写的纸条。那晚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是第二天早上趁大家洗漱，陈木水动手的。冷暖当时睡得很熟，所以没发现他在偷钱包。</p>

“我想把罪名套在刘韬韬头上。我把拿走的他的钱包又塞回他床铺底下，让你发现了他的可疑。”木水说,“你们传纸条我看见了，刘韬韬骂我是混蛋因为那天早上他突然回宿舍，看到我在他床上，后来他又找到了自己的钱包。”</p>

那天我和刘韬韬吃早饭没钱结账，韬韬回过宿舍。</p>

“李织旎，我想让你认为刘韬韬是小偷而让你不和他靠这么近，我怕你跟他学坏。现在我发现我太狭隘了。”木水叹口气：“你母亲当初嘱咐我，一定不要让你学坏。你经历的太少了，少得有些过分，这话是你母亲说的。”</p>

“但你后来发现刘韬韬并不坏。”我说。</p>

“但我发现我的确有东西被偷了，我的psp。”他冷冷地说：“宿舍的确有小偷。你还记得我给你发过短信吗，我当时翻遍了宿舍每个角落，除了冷暖放在身边的大红色行李箱。”</p>

“冷暖应该不会偷吧？也可能是其它宿舍来串门时或者是……”</p>

“另外四个学长。”木水偶尔有的斩钉截铁。</p>

“所以你是想用‘为了我’去偷了别人的东西再然后找到你自己的东西？有这个必要？你真聪明，一石二鸟。”我看到了韬韬拿出来的巧克力，吃了个精光，可我没有任何享受或者满足的感觉，反而那两道淤青，残忍释放着痛楚，扎着我的每一个细胞。</p>

我此刻在意的，不是疼痛，而是无休止的难过。</p>

我敞着心扉告诉木水“幸好及时认识你”，我把埋藏深处的话说出来，我甚至有些羞愧告诉了他我没有朋友。</p>

我常以为母亲一直束缚我的翅膀，不会放任让我飞翔。在摔了几次伤痕累累后，终于发现自己根本不是鹰，没有翅膀。</p>

我很乱，捋不出头绪，我胡思乱想，猜不到结果。</p>

韬韬和冷暖买回了红花油和止疼片，刘韬韬又跟别的宿舍借来了云南白药喷剂，不一会儿陆陆续续来人问情况。</p>

“听说打架了，下次再有别的班来找事记得给我们通知啊。”有人说。</p>

我们不满地盯着刘韬韬，他也明白自己乱说话，像小孩似的低下头。</p>

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矫眉颜。</p>

“找一下陈木水，我是房依依。”</p>

“为什么不自己打给他还要用矫眉颜的手机？”我问。</p>

“拜托了，找一下陈木水。”她在电话那头恳求。</p>

我把电话给了陈木水，他听了几秒钟挂断以后穿上衣服就下楼了。</p>

“这么晚谁找他？”韬韬问。</p>

“咱中队长。”我撒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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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很怕，不敢说实话。每当有这种时刻，脑袋里就是一地死尸。这是第二次了，鲜血飞溅，如同匕首，如同激光，触者必伤。</p>

陈木水告诉我房依依找他仅仅是为了班里的事，没别的想法，让我别多虑。我笑着反问他我有什么乱想的，他说：“李织旎从你的眼里我能看出些东西，不仅是我，别人也能看出。”</p>

他这话让我思虑了很久，我们睡觉没关上窗户，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很鲜艳。令人烦恼的蚊虫徘徊周围，抬着它们那嗜血的食管，高傲的嘲讽着人类不过也是它们的食物。</p>

社会是个大蛛网，你必须被黏在上面，所以你只能等待着被食用，没有另一种结果。可以选择挣扎，它也只会让你粘得更紧。所以聪明的人考虑的是如何装死，如何让别人成为蜘蛛最先开动的食品。而我好像是个特例，因为太难吃，就这么被吃下去然后又吐出来的那种。</p>

好吧有点恶心，我与缠绵的月做了别，好梦。</p>